第97章 指引、血祭与破碎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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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九生机飞速流逝，金丹破碎带来的道基崩毁几乎是不可逆的绝症。秦如欢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心如死灰，所有的丹药、所有的灵力输入都如同石沉大海，那种眼睁睁看着最重要的人在怀中逝去却无能为力的痛苦，几乎要将他的神魂都撕裂。 就在这最绝望的深渊，怀中那暗灰色的盒子传来的微弱悸动，如同溺水之人抓到的最后一根稻草。那并非穿梭的波动，而是一种更原始、更直接的“渴求”与“指引”，强烈地指向血瘴的更深处，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呼唤着它，或者说，与它同源的存在，正在散发出强烈的信号。 “碎片...是新的碎片！” 秦如欢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融合第一块碎片时带来的庞大能量与规则信息流，以及盒子本身的进化，让他瞬间明悟—唯有同源的“源初之契”碎片，才可能蕴含足以逆转生死的磅礴生机与不可思议的规则力量！才有可能修复苏九破碎的金丹！ 希望，如同黑暗中骤然点燃的火焰，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苏九，让她平躺在地，用最后一点灵力在她周身布下一个最简单的防护禁制，虽然知道这在这血瘴深处几乎形同虚设。他看向趴在苏九身边，不断发出悲鸣、用舌头舔舐她冰冷手指的刘六六。 “六六，守着她！”秦如欢的声音沙哑而急促，“我去前面找能救她的东西！无论如何，守好她！” 刘六六抬起头，泪眼朦胧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无助和恐惧，但听到“救她”两个字，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整个身体匍匐在苏九身前，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呜声，表示誓死守护。 秦如欢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苏九苍白的面容，猛地转身，循着盒子那越来越清晰的指引，踉跄着冲向血瘴深处。他体内的伤势依旧严重，灵力近乎枯竭，但一股强大的意志支撑着他，每一步都踏得无比坚定，速度甚至比之前逃亡时更快！ 【洞察之眼】催动到极致，不顾神魂传来的刺痛，疯狂扫描着前方。血瘴的颜色在这里变得更加深邃，几乎化作了粘稠的暗黑色，其中蕴含的妖力、血气、怨念更加狂暴，甚至开始凝聚成各种扭曲的、充满恶意的幻象，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神。 但他不管不顾，眼中只有盒子指引的那个方向！ 前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穿过一片由无数巨大、惨白兽骨堆积而成的诡异丛林，眼前的景象豁然一变。 前方是一片相对开阔的洼地，洼地的中央，并非预想中的祭坛或遗迹，而是一个...不断旋转的、直径约莫丈许的暗红色漩涡。漩涡并非由液体构成，而是由高度浓缩的血瘴能量与无数细碎的、哀嚎的灵魂碎片凝聚而成，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污秽与毁灭气息。 而在那漩涡的最中心，一点微弱的、却无比纯净的混沌色光芒，正在顽强地闪烁着！那光芒是如此熟悉，与秦如欢怀中盒子的气息同出一源！ 【目标：源初之契碎片】 【状态：被高浓度污秽能量镇压】 【能量反应：极高】 【获取难度：极高！强行接触将引动整个血瘴漩涡反噬！】 找到了！ 秦如欢心脏狂跳，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沉重。那血瘴漩涡散发出的能量层级，远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危险，恐怕就是元婴修士贸然闯入，也会被瞬间撕碎、同化！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突破漩涡的封锁，取得中心的碎片！ 怎么办！ 就在秦如欢心急如焚，试图寻找任何可能的方法时，一道米黄色的身影，如同闪电般从他身后猛地窜出，毫不犹豫地冲向了那暗红色的死亡漩涡！ 是六六！ 她竟然没有听从命令守在苏九身边，而是跟着他来到了这里！ “六六！回来！”秦如欢魂飞魄散，嘶声大吼想要阻止，但他重伤之下，速度根本不及进阶金丹后又在这血瘴中如鱼得水的六六！ 刘六六听到了他的呼喊，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刻，秦如欢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的情绪—不再是之前的茫然和野性，而是一种极其纯粹的、义无反顾的决绝！还有一种...仿佛明悟了自身使命般的平静！ 她看到了苏九姐姐为了救如欢而倒下，她感受到了如欢那刻骨的绝望与疯狂。她不知道那漩涡中心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但她能感觉到，那是救苏九姐姐唯一的希望！而她，拥有着能够在这血瘴中行动、甚至吸收其力量的身体！ 这是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情！ “嗷—！” 发出一声仿佛告别又仿佛宣告的长啸，刘六六周身米黄色的光芒骤然爆发到极致！她不再压制，反而主动、疯狂地汲取着周围的血瘴能量！她的身体在光芒中再次膨胀，毛发根根竖起，额间的淡金色纹路如同燃烧般亮起，散发出一种古老而威严的气息！ 她在燃烧自己的妖族血脉本源，强行提升力量，要为自己披上一层能够抵御漩涡侵蚀的“血瘴外壳”！ “不！六六！停下！”秦如欢目眦欲裂，想要冲过去，但那血瘴漩涡因为六六的靠近和爆发，已然被彻底引动！ 轰隆隆—！ 暗红色的漩涡疯狂加速旋转，无数痛苦哀嚎的灵魂碎片凝聚成实质般的触手，带着湮灭一切的气息，狠狠抽向闯入者！更加浓郁更加狂暴的血瘴能量如同海啸般向六六汇聚，要将她彻底吞噬、同化！ 六六的身影瞬间被无尽的暗红与触手淹没！ 秦如欢只能看到那一点米黄色的光芒在狂暴的能量风暴中顽强地闪烁、突进！她利用自身对血瘴能量的亲和与燃烧血脉带来的短暂力量，如同逆流而上的游鱼，硬顶着足以撕碎金丹巅峰的恐怖压力，一点点地朝着漩涡中心那点混沌光芒靠近！ 嗤嗤嗤—！ 能量碰撞、侵蚀的声音不绝于耳。秦如欢通过【洞察之眼】，能看到六六周身的护体妖光在飞速黯淡，她漂亮的毛发被血瘴腐蚀，变得焦黑卷曲，身上不断增添着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刚一流出就被漩涡吞噬。但她依旧不管不顾，眼中只有那点混沌的光芒，四爪死死扣住虚无的能量流，一寸一寸地向前挪动！ 那是一种惨烈到极致的冲锋！是以生命为燃料，为挚爱之人搏取一线生机的决死之举！ 秦如欢跪倒在漩涡边缘，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深陷入掌心，鲜血直流，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他的心仿佛在被凌迟，看着那个小小的、曾经只会在他怀里撒娇打滚的身影，此刻为了救他和苏九，正在承受着炼狱般的痛苦，一步步走向毁灭！ “六六—！”他发出野兽般的哀嚎，泪水混合着血水模糊了视线。 终于，在米黄色光芒几乎彻底熄灭，六六的身体也变得残破不堪，气息微弱到极点的刹那，她的前爪，触碰到了那点混沌色的光芒！ 就在她触碰的瞬间— 嗡！！！ 混沌色的光芒骤然爆发！一股纯净、古老、仿佛开天辟地之初的本源力量，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所过之处，那狂暴污秽的血瘴漩涡，竟如同遇到了克星般，发出了尖锐的、充满恐惧的嘶鸣，瞬间平息、退散了大半！ 一块约莫指甲盖大小、形状不规则、通体流转着混沌光泽的碎片，脱离了漩涡的束缚，缓缓漂浮起来。 而刘六六，在碎片脱离的瞬间，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周身光芒彻底熄灭，残破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从半空中无力地坠落下来，鲜血在她身后拉成了一条长长的、凄艳的红线。 “六六！” 秦如欢疯了一般冲上前，不顾残余血瘴能量的侵蚀，一把接住了六六坠落的小小身躯。 入手处，一片冰凉。她原本光滑柔亮的毛发变得焦黑稀疏，身体软绵绵的，布满了恐怖的伤口，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生命之火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唯有她的小爪子，还紧紧地、无意识地蜷缩着，仿佛依旧抓着那救命的希望。 秦如欢颤抖着手，将那块自动飞向他怀中盒子的混沌碎片拨开，小心翼翼地抱住六六，将体内最后一丝残存的、带着盒子气息的温和灵力渡入她体内，试图吊住她最后一口气。 他看着怀中几乎不成形的小小身躯，再看看不远处静静悬浮、散发着诱人救赎光芒的碎片，又想到还在远方生死不知的苏九... 巨大的悲伤、无边的愧疚、以及一丝用至亲之命换来的、沉甸甸的希望，如同最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得到了碎片，代价，却是六六濒死的重创。 这条用鲜血与守护铺就的生路，为何如此残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