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眼睛圆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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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呐，他刚走到门口，还没跨进厨房，就发现远处有人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见了匡父顿时眼睛放光。 “老匡啊，你在忙活什么呢我在家里都被你这儿飘过来的香味吸引过来了。” 说话的是村里和匡父关系不错的邻居大林。 巧的是，今天早上大林媳妇恰好跟匡母一起去镇上了。 估摸着大林一个人在家无聊，才循着香味寻了过来。 “不清楚呢，我儿子正在厨房捣鼓猪下水。” 匡父犹疑地答道，随后二人一同走到厨房门前。 这一下找到了源头，这馥郁的香气，正是从匡睿面前一口高达半个人的大铁锅里飘散而出的。 匡睿精心掌握时间，在猪尾巴快卤好时再放入猪肚，这两种食材都十分耐炖，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完全入味。 匡父和大林被香味勾引得难以自拔，但见匡睿正忙碌，他们也不打扰，搬来小凳子坐在门外等候。 因为做生意的缘故，匡家门口特意铺了一块宽敞的水泥台面，足够容纳几十个人休息，空间非常开阔。 所以每到傍晚时分，村里的人都喜欢聚拢到匡家门前乘凉聊天。 隔壁家的三岁小孙女妞妞抱着巨大的毛绒玩具，一摇一晃沿着香味往这边走，她的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被阳光照得脸颊红彤彤的。 这段距离对成年人而言不过是几分钟的路程，但对于三岁的孩子来讲，已经不算短途了。 盛夏季节，上午的日头也是格外耀眼。 “妞妞怎么独自跑来啦你奶奶去哪儿啦” 妞妞父母都在城市工作，每周只有假期回来一趟，平时由爷爷奶奶照顾。 匡家天天做卤味，经常芳香四溢，作为邻居自然也经常闻到。 每当没事时，妞妞奶奶便会带她来这边玩耍，小孩子对美食的气息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 “奶奶睡觉了，我想要来这里玩。” 妞妞一边拖着玩具费力行走，一边喘息着说。 她那双小短腿不停往前迈动，很快就挪到了匡父面前。 “哟呵，妞妞真厉害呀，能够独自前来拜访。” “来你匡爷爷这儿坐下，等会儿你小睿哥哥做好之后给你尝一点。” 虽然年纪小小，却也懂了很多事理。 听到这句话，妞妞顿时笑得像月牙一样弯起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 匡父看着心头乐开了花，忍不住偷偷打量眼前胖嘟嘟的小丫头，真是越看越觉得喜人。 等到中午的时候，连妞妞的奶奶前来喊她回家吃饭都不肯，一心赖在匡家不走了。 最后只能让她奶奶把饭菜送过来喂食。 这是匡睿第一次尝试根据菜谱烹饪，即便每一步都严格遵照流程，没有亲口品尝之前仍然不太放心，所以他一直在厨房盯紧，时不时查看情况。 大林也没选择离开，他的妻子跟着匡母去城里办事了，独自回家也没人做饭，索性留在匡家准备混顿饭吃。 毕竟女主人不在家中，加之卤味还未完成，三人午餐也就随随便便对付过去——下了鸡蛋青菜面简单解决。 屋后院子里青菜多得很，煎几只荷包蛋配上挂面，不消几分钟就搞定了午餐。 随着匡父的猪头肉煮好出锅，准备切片备用之际，匡睿的卤猪尾巴，也在适时取出来放凉了。 若是在锅里炖得时间过久，则会失去原有嚼劲十足的感受，皮质软烂反而不够爽口。 因此必须精准掌控时间节点将其捞出，并保证取出后的外观完整，整齐码放进铁盘散热降温。 这段时间里，匡父和大林持续受到匡睿所烹饪的这份美味，散发开来的撩人气息刺激愈发嘴馋难耐。 实在不是他们的意志不够坚定，只因越往后炖这些调料与药材逐渐融合在一起，空气里弥漫扩散出令人垂涎欲滴至极，以至于无法抗拒的味道。 匡睿自身亦忍不住深深吸入一口气，同样觉得饥饿感涌上胸腔。 多种酱料包括黄豆酱以及其他辛香料、十几款常用卤料加上数味中药材，混合相辅相成共冶一炉， 这么丰富繁多的原材料凑齐了，焉能不令人食指大动 “猪尾巴现在可以吃了！” 妞妞一直眼巴巴地守着那锅卤味，哪儿也没去。 当听到 “可以吃了” 这句话时，那双大大的眼睛顿时放光，像装满了星星似的，兴冲冲地往厨房跑去，连手上抱着的毛绒玩具也被随手丢在了一边。 她奶奶见状，赶忙拿着玩偶追了过去。 匡睿看到妞妞小腿一颠一颠地跑得滑稽，忍不住拿起一块切好的猪尾巴，蹲下来笑嘻嘻地逗她： “哎呀，妞妞，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小猪佩奇的尾巴哦！你要不要吃掉小猪佩奇呀” 话音刚落，妞妞的小身子猛地僵住了，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哇” 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那伤心的模样让人心疼。 站在后面的匡爸看着这情形，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又羞愧的笑容。 “妞妞别哭了啊，小睿叔叔只是开玩笑呢！” 匡睿看到自己把孩子弄哭了，再看看旁边的奶奶还在场，不由得脸颊发烫。 他一个成年人都还这么爱逗小孩子玩，真是够呛。 可他哪里会哄孩子啊，甚至连女朋友都没谈过。 无奈之下，他只能求助于自己的老爸，悄悄给他递了个眼神。 匡爸也是一号不按套路出牌的人物，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抓起一块卤好的猪尾巴，直接送到妞妞嘴边。 那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简直让人无法抗拒。 任谁都能感受到卤味的醇香四溢，这种情况下还能让孩子继续哭闹才怪！ 果然，妞妞前一秒还涕泗横流，后一秒就抽泣着停了下来，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死死盯住眼前的美食，嘴角竟然不自觉地流出了口水。 趁这个机会，匡爸顺势将猪尾巴塞进妞妞嘴里。 妞妞本能地抱怨： “你怎么这么冒失啊！” 然而，下一刻，那鲜香、咸甜的味道便开始在她的口腔中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