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风起永巷，无声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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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了青铜人偶之后，秦墨的武学修炼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他不再仅仅依靠揣摩残破的竹简，而是可以对照人偶上的姿势，进行更精确的模仿和调整。每一个关节的弯曲角度，每一寸肌肉的发力方式，都力求与青铜人偶保持一致。 这个过程比之前更加艰难，对身体的控制力要求极高，带来的痛苦也更大。常常一个姿势摆上片刻，就浑身酸痛颤抖，汗出如浆。但他咬牙坚持，凭借着两世为人的坚韧意志和对力量的渴望，一次次突破自己的极限。 效果是显着的。他的内息增长速度快了不少，经脉也在这个过程中被拓展得更加宽阔坚韧。虽然距离正式突破到“三流高手”还有一层窗户纸需要捅破，但他的实际战力，尤其是对身体的控制和爆发力，已经远超普通的“普通武者”。他自信，若是现在再遇到当年欺负小太监的那两个恶霸，他虽年幼力弱，但凭借巧妙的身法和精准的打击，也未必没有周旋之力。 实力的提升，让他对周遭环境的感知和应对也变得更加从容。他依旧低调，但那种低调不再是源于弱小和恐惧，而是一种源于内在力量的收敛和选择。 与此同时，宫廷外的政治风暴，开始更清晰地刮进永巷这片避风港。 公元前184年，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吕后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害死了刘邦的另一个儿子——赵王刘恢（并非之前饿死的刘友）。消息传到永巷，引起了一阵短暂的、压抑的骚动。太监宫女们交换着惊恐的眼神，却不敢议论半分。秦墨注意到，永巷北头那几间院子，看守似乎更加严密，气氛也更加死寂，仿佛里面的人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悲惨的命运。 果然，不久后，便有传闻说，刘恢的家眷也被秘密处置了。秦墨在一次深夜潜行时，甚至远远看到有侍卫抬着蒙着白布的担架从北院悄然离开。历史的残酷，再次以最直接的方式呈现在他面前。他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心中对权力的本质有了更深的认识——在这座宫殿里，失去权力，就意味着失去一切，包括生命和尊严。 这些事件也让永巷的管事太监们更加紧张。钱公公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对下属的管束也更加严厉。秦墨一如既往地做好自己的本分，扫地、跑腿、练习无名功法，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但他暗中观察着每一个人，尤其是那些可能与外界有联系的太监。 他发现，赵忠似乎比以前更加沉默和忧虑。有一次，秦墨半夜醒来，发现赵忠并未睡着，而是坐在炕沿，对着窗外微弱的月光默默垂泪。秦墨没有出声打扰，他知道，赵忠或许是在为这变幻莫测的时局感到恐惧，或许是在怀念死去的老友刘永，也或许……是听到了某些更不好的风声。 公元前183年，秦墨十三岁了。他的身形更加挺拔，虽然依旧穿着小太监的灰衣，但眉宇间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偶尔闪过的锐利目光，让他看起来有些与众不同。不过，在永巷这个几乎被遗忘的角落，并没有太多人关注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太监的变化。 这一年，朝堂上相对平静，但平静之下是更深的暗流。吕后年事已高，吕氏子弟与刘氏宗亲、功臣集团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秦墨通过零碎的信息拼凑出，齐王刘襄似乎在暗中联络其他诸侯，而太尉周勃、丞相陈平等老臣也并非毫无作为。 他知道，决定大汉命运的时刻，正在一步步临近。 一天下午，秦墨正在清扫永巷主路，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他抬头望去，只见一队风尘仆仆的骑士护卫着一辆马车，径直朝着未央宫深处驶去。马车样式普通，但护卫骑士却个个精悍，眼神锐利，显然不是寻常人物。 秦墨心中一动，迅速低下头，手中的扫帚却慢了下来，耳朵捕捉着马蹄声远去的方向。他隐约听到队伍中有人低声交谈，提到了“代国”、“使者”等词语。 代国现在的代王，不就是刘邦的第四个儿子，未来的汉文帝刘恒吗 一股莫名的预感涌上心头。吕后权势熏天，各地诸侯王大多唯唯诺诺，此时代国派遣使者秘密入京，所为何事是单纯的例行朝觐，还是……另有图谋 秦墨不动声色地继续扫地，心中却已翻腾起来。他感觉，自己像一颗被投入棋盘的棋子，虽然微小，却恰好位于风暴即将来临的中心区域。他这两年的蛰伏与积累，或许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他回到住处，看着藏在隐秘处的青铜人偶和竹简残片，眼神变得更加坚定。无论外界风云如何变幻，提升自身实力永远是第一要务。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在未来的巨变中，保住性命，甚至……攫取一丝属于自己的机缘。 夜幕降临，永巷再次被寂静笼罩。但在那间简陋的陋室里，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却如同即将迎来蜕变的幼蝉，在黑暗中积蓄着破土而出的力量，静静等待着属于他的时代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