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武阁初立，砥砺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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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鼎元年，春。距离秦寿被荐入内武堂，已过去近一年光景。 内武堂并非位于皇宫核心区域，而是在未央宫西北角一片相对独立、戒备森严的宫苑内。这里高墙环绕，内部设有校场、演武厅、兵械库、以及供成员居住的廨舍，气氛与外界的宫廷截然不同，少了几分浮华，多了几分肃杀与简朴。 秦寿初入武阁时，并未引起太多关注。他顶着“石渠阁文书太监出身，得苏令丞举荐，略通文墨，身骨尚可”的名头，在一群多是自幼习武或由军中伤残老兵转任的武阁太监中，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不少人私下里对他这个“文人”抱有一丝轻视。 武阁的管事，正是当初那位冷面的韩宦官，被尊称为韩督主。他治下极严，规矩森明。新入者，无论背景如何，皆需从最低等的“武仆”做起，接受统一的基础训练和考察。 训练是艰苦而枯燥的。每日天未亮便要起身，进行长达一个时辰的站桩、吐纳、以及锤炼筋骨的基础拳脚练习。上午是兵械操演，从最基础的刀、剑、戈、矛练起，要求招式精准，发力刚猛。下午则是体力耐力训练，诸如负石奔走、翻越障碍、潜行匿踪等。晚间还需学习宫规戒律、辨识旗号灯语、以及简单的创伤处理。 这些训练内容，对早已是一流高手的秦寿而言，自然轻松无比。但他深知藏拙的重要性，始终将表现控制在一个“天赋尚可、悟性不错、进步较快”的新人水平上。他学习兵械招式时，故意显得略有生涩，但总能较快掌握要领；进行体力训练时，他表现出超越常人的耐力和恢复力，但又不会夸张到令人咋舌。 他刻意将外在展现的实力，维持在了二流高手的门槛附近。这既能让他在这批新人中脱颖而出，引起教习和韩督主的注意，又不会过于耀眼，引来不必要的猜忌和挑战。他就像一块被泥沙包裹的美玉，只偶尔透出一丝温润的光华。 除了完成日常训练，秦寿将更多精力用于观察和融入。他沉默寡言，但对教习的指令执行得一丝不苟；他不好争斗，但当同伴在训练中遇到困难时，会在不经意间给予恰到好处的提点或帮助；他保持着从石渠阁带来的那份“书卷气”，偶尔会在学习宫规文书时，展现出优于他人的理解能力。 渐渐地，那些最初的轻视目光消失了。武阁之中，终究是靠实力和心性说话。秦寿展现出的沉稳、坚韧和一点就通的悟性，赢得了不少同伴的认可，也引起了韩督主更多的关注。韩督主偶尔会在校场上驻足，观看秦寿训练，那冷硬的脸上虽无表情，但眼神中偶尔闪过的微光，显示他对这个“半路出家”的年轻人颇为满意。 这一年中，外界亦不平静。汉武帝改元元鼎，并开始积极筹备封禅泰山之事，以此彰显功业，向上天告成功。朝野上下为此事忙碌不休，宫中用度虽仍显紧张，但在筹备封禅相关事宜上却毫不吝啬。秦寿在武阁中，也能感受到这股气氛，偶尔会有高级别的宦官前来巡视，或是抽调武阁好手参与某些与安保、仪仗相关的预备工作。他知道，帝国的重心正在向这场旷世盛典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