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还是金叶子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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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豹急促的警告如同冷水浇头！官差便衣已然上码头，逐船搜查，目标直指这艘漕帮柒号船！ 水下暗道！沉棺滩！ 没有时间犹豫！ “走！”王大柱当机立断，强忍后背伤口可能崩裂的剧痛，拉起芸娘和翠儿。 雷豹已迅速挪开角落几个沉重的货箱，露出船板上一个不起眼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圆洞，一股带着河底淤泥腥气的凉风从中涌出。下面黑洞洞的，隐约能听到水流声。 “快！顺着水流方向游！半里外沉棺滩！看见三盏绿灯闪烁才是自己人！”雷豹语速极快，将一个小巧的、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口袋塞给王大柱，“信号火折，防水的！必要时候用！” 王大柱接过，深深看了雷豹一眼：“雷爷，保重！” “少废话！走！”雷豹将他们推入洞口。 扑通！扑通！扑通！ 三人先后落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之中！好在洞口离水面不高。一股暗流立刻裹挟着他们向下游冲去！ 王大柱忍住冰冷和伤口的刺痛，奋力保持平衡，一手一个，拉住芸娘和翠儿，顺着水流方向潜游。货船底部的噪音和浑浊的河水提供了最好的掩护。 黑暗中，只能凭借水流的方向感和憋气的时间来判断距离。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伤口在冷水的刺激下如同针扎般疼痛。芸娘和翠儿显然也到了极限。 就在王大柱几乎要撑不住时，前方水面隐约透来微弱的光亮，水流也似乎平缓了一些。他奋力向上蹬去！ 哗啦！ 三人猛地冒出头，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剧烈咳嗽着。 环顾四周，这里是一处极其荒僻的河湾，两岸芦苇丛生，茂密得看不见岸上的情况。水面上漂浮着一些破船板和朽烂的木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水腥和淡淡的腐木气味。远处，依稀可见几点幽绿色的灯火在芦苇荡中若隐若现，如同鬼火。 沉棺滩！应该就是这里了！ “那边…好像有船…”翠儿眼尖，指着左前方一片尤其浓密的芦苇丛。 三人奋力向那边游去。靠近了才发现，那里果然歪歪斜斜地靠着几条破旧不堪、几乎快要散架的乌篷船，船篷大多坍塌，船身长满了青苔和水藻，仿佛已被遗弃了无数年。 这就是雷豹说的接应点王大柱心中生疑，警惕地打量四周。那几点绿灯仍在远处闪烁，并未靠近。 他们爬上其中一条相对最完整的破船，船身剧烈摇晃了一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但总算没有沉。三人瘫在湿漉漉的船板上，精疲力尽，冷得瑟瑟发抖。 王大柱撕开油纸包，里面是几根特制的火折和一小瓶闻起来像是烈酒的东西。他试着晃亮一根火折，微弱的光芒勉强驱散了些许黑暗和寒意。 “先换上干衣服。”王大柱将外衫脱下拧干，又示意芸娘和翠儿也处理一下。幸好已是初夏，河水虽冷，还不至于立刻失温。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而煎熬。远处那几点绿灯始终保持着固定的距离和闪烁频率，既不靠近，也不远离。四周只有风吹芦苇的沙沙声和水流声，静得让人心慌。 王大柱将手按在怀中，那卷古图依旧贴身藏着，被油布包裹得很好，没有浸湿。它的存在，是此刻唯一的定心丸。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就在三人几乎要被冻僵时，远处那三点绿灯忽然改变了闪烁方式，变成了两长一短，重复了三次。 是信号！ 王大柱立刻拿起火折，按照雷豹的交代，回应了三短一长。 片刻之后，一条窄小的梭子船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地从芦苇深处滑出，船头站着一个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瘦小身影，手中提着一盏绿灯笼。 梭子船靠近破乌篷船，船上人压低声音道：“雷爷令，接人。” 声音有些稚嫩，像是个半大少年。 王大柱警惕地问：“雷爷可好” “官兵查无所得，已退。雷爷无恙，令送诸位去‘泥鳅巷’。”少年回答流畅。 泥鳅巷王大柱没听过这个地方，但此刻别无选择。他示意芸娘和翠儿小心，三人依次踏上了摇晃的梭子船。 少年一言不发，熟练地撑起竹篙，梭子船立刻调头，再次悄无声息地滑入茂密的芦苇荡中，七拐八绕，完全失去了方向。 大约行驶了半个时辰，梭子船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堆满垃圾的小码头旁停下。岸上是一条狭窄、肮脏、散发着霉臭和尿骚味的小巷，这就是“泥鳅巷”。 少年指了指巷子深处一扇低矮的木门：“敲三停一，再敲二。自有人应。”说完，不等王大柱道谢，便撑船消失在了黑暗的水道中。 三人踏上泥泞的岸边，走到那扇木门前。王大柱依言敲响了门。 片刻后，木门打开一条缝，一双警惕的眼睛在门后打量了他们一番，似乎确认了什么，才将门完全打开。开门的是一个精瘦的、脸上带着刀疤的中年汉子，眼神锐利，扫过王大柱背后的伤处时停顿了一下。 “进来。”他侧身让开。 门后是一个极其狭小、堆满杂物的院子，穿过院子，进入一间低矮的瓦房。房里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家具简陋，但还算干净。一个妇人正坐在灶台前烧水，看到他们进来，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递过来几条干净的布巾和几套粗布衣服。 “换上吧，湿衣服容易生病。”刀疤汉子声音沙哑，“这里是漕帮的一处暗舵，绝对安全。雷爷吩咐了，让你们暂歇，他会尽快安排。” “多谢兄弟。”王大柱拱手，心中稍安。漕帮的势力果然盘根错节，这种藏在贫民窟深处的暗舵，确实难以被发现。 三人换了干衣服，喝了点热水，总算驱散了部分寒意。王大柱背后的伤口经水一泡，又有些红肿，幸好薛神医的药效还在。 暂时安全了。但王大柱的心却无法真正放松。瑞锦祥被封，陈瑜被软禁，万毒窟和官府的追捕网络如此严密…他在京城的处境，已恶劣到了极点。 必须反击！不能坐以待毙！ 他看向那刀疤汉子：“兄弟，如何称呼” “道上兄弟给面子，叫一声‘刀哥’。”汉子道。 “刀哥，能否想办法打探两件事”王大柱沉声道，“第一，瑞锦祥少东家陈瑜被软禁的具体情况和地点；第二，查清是哪个衙门、哪位大人主理查封瑞锦祥和王家的案子，背后又是谁在指使。” 刀哥皱了皱眉：“瑞锦祥的事，风声很紧，官府捂得严实。查背后的人…更是棘手，恐怕牵扯极大。” “我知道棘手。”王大柱从怀中取出最后一片金叶子，放在桌上，“但必须查。漕帮消息灵通，必有门路。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刀哥看着金叶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沉吟片刻，将金叶子收起：“俺试试。但不保证一定能成。你们安心待着，不要出门。” 刀哥转身离去，安排人手打探消息。 瓦房内再次陷入寂静。芸娘和翠儿依偎在一起，疲惫和担忧让她们很快睡去。 王大柱却毫无睡意。他靠在墙上，再次将心神沉入怀中那卷古图。 冰凉、柔韧的触感传来。这一次，或许是因为身处绝对安静和相对安全的环境，或许是因为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后感知变得更加敏锐，当他集中全部精神试图去“感受”而非“理解”那图案时，竟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呼吸般的韵律波动！ 那图案…仿佛是活的！ 他心中巨震，小心翼翼地将那丝感应放大。 渐渐地，他仿佛“看”到那复杂的三维漩涡在缓缓旋转，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微光的符号在漩涡中生灭。它们并非静止的图画，而是一种…动态的、蕴含着某种至高法则的流动结构！ 这种感受玄而又玄，无法用言语形容，却真切地烙印在他的感知中。 他尝试着，用意念去轻轻触碰其中一个闪烁的符号。 轰！ 一股庞大的、混乱的、支离破碎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猛地冲入他的脑海！ 剧烈的头痛瞬间袭来！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他闷哼一声，猛地切断了那丝感应，身体剧烈摇晃，差点栽倒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刚换上的干衣！ “相公！”芸娘被惊醒，慌忙扶住他。 “没…没事…”王大柱摆摆手，脸色苍白，心有余悸。 那古图蕴含的信息太过恐怖庞大，根本不是他现在能够触碰和理解的！强行窥探，只会反噬自身！ 但就在那信息洪流冲击的瞬间，他似乎捕捉到了几个模糊的、一闪而过的碎片画面—— 一片无尽的、破碎的星空… 一座巨大无比的、冰冷沉寂的青铜巨门… 还有…一柄断裂的、却依旧散发着无上威严的…剑影 这些画面意味着什么与那“钥匙”、与时空之谜有何关联 他完全无法解读。 看来，只能等家中回信，看苏静蓉能否看出些端倪了。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极轻微的“咕咕”声，像是夜枭啼叫。 刀哥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再次出现，脸色比之前更加凝重，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 “王少爷…”他压低了声音，仿佛怕惊动什么，“您让查的事…有眉目了，但…但情况比想的更吓人！” “怎么说”王大柱心中一紧。 “陈少东家确实被软禁在瑞锦祥后宅，由他爹和陈家大长老亲自看守，外人根本见不到。但蹊跷的是…”刀哥顿了顿，声音干涩，“主持查封瑞锦祥和王家案子的，不是户部，不是刑部，也不是京兆尹…而是…‘内卫’！” “内卫！”王大柱瞳孔骤缩！那可是直属于皇帝、负责监察百官、处理隐秘要案的恐怖机构！地位超然，权力极大！万毒窟的手，竟然能伸进内卫！ “还有更邪门的…”刀哥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颤抖，“背后指使的人…线索零零碎碎，指向模糊…但所有迹象都表明，可能…可能牵扯到宫里…某位极有权势的…贵人！” 宫里！贵人！ 王大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万毒窟的背后，难道竟是…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