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知觉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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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夏的社交圈只有学校和live house 在学校里，这个外表甜美、性格元气还自带‘妈妈属性’的女孩确实很受欢迎。 但真正交心的朋友，只有从小学就认识的青梅竹马山田凉。 而在live house的日常就更单调了：除了姐姐星歌和音响师pa小姐，与其他乐队的交集最多就是点头问好的程度。 不过正因如此，虹夏反而成了最佳旁观者。 在后台准备时，她总不可避免地听到各种乐队成员的情感八卦——劈腿、三角恋、甚至更复杂的“燃冬“式关系... 所以哪怕没有恋爱经验，但虹夏还是有自信认为在感情认知方面，她绝对比一般jk要成熟得多！ 当然，那些东横kids和爸爸活jk不在一般jk范围内。 但此刻虹夏才深刻体会到，道听途说和亲眼目睹的冲击力根本不在一个量级！ 震撼虹夏.jpg 原本在半梦半醒间，感到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扫过她的鼻尖。 因为瘙痒而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借宿的林姐姐居然蒙着头睡觉。 ‘这样会缺氧的吧...’出于关心，虹夏决定帮忙掀开被角，再贴心地替林姐姐掖好被子。 '没想到林姐睡相这么差呢'这么想着的虹夏扯开了被子 当她掀开被子的瞬间—— 预想中林小姐熟睡的容颜并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从未见过的粉发美人，身上那件做工精良的素色小袖，完美勾勒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曲线。 而虹夏心里那看起来符合冷感系美女这一称呼的林小姐，此刻正脸颊绯红地依偎在对方怀里，手臂还暧昧地搭在人家胸前... （实际上林小姐的红脸是被闷出来的，搭在玉藻前胸前的胳膊也是为了隔开这狐狸凑过来贴贴的脸） 但虹夏哪里知道这些在她眼中，这分明就是两位风格迥异的美人，一个面色潮红（被子憋得），一个眼波流转（玉藻前精湛的演技），正以极其亲密的姿势纠缠在一起... 而且居然还在玩cosplay！ 虹夏瞪圆了眼睛，盯着粉发大姐姐头上那对栩栩如生的狐狸耳朵，以及从小袖下摆探出来、正悠闲晃动的毛茸尾巴。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视线，玉藻前故意加大了尾巴摆动的幅度。 随着“唰啦“一声，下摆被掀起一角，露出如羊脂玉般白皙的大腿—— “呜哇！“虹夏立刻像受惊的小动物般别过脸去，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说实话，她原本对这位借宿的林姐印象很好——漂亮温柔，帮过菊里姐的忙是个好人，再加上第一次认识外国留学生。虹夏甚至盘算着哪天把山田凉也介绍给她认识。 但现在虹夏狠狠否决了这个想法！林小姐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急转直下，变成了“玩很大的肉食系大姐姐“。 再加上听说留学生都很有钱... '绝对不能让凉认识她！'虹夏在内心拉响警报。 否则过不了几天，说不定就会在一个深夜收到凉发来的自拍——照片里那个没节操的贝斯手被林姐搂在怀里，还配着“虹夏我找到长期饭票啦！新贝斯超赞的！“之类的可怕文字。 这不行哇—— ‘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告辞——！！’ 虹夏语无伦次地喊着，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跌跌撞撞往后退。手忙脚乱地绕过地上的榻榻米，一心只想逃离这个‘肉食女的决斗场’。 意识到现在不解释误会就闹大的林小姐使劲挣脱玉藻前的怀抱，以《创造亚当》中上帝想要触碰亚当的姿势，试图抓住逃跑的虹夏。 但伸到极限的手臂终究差了那么几厘米——林小姐不得不考虑一个残酷的现实：就算能抓住虹夏的衣摆或小腿，以这个姿势很可能会让少女失衡一头撞在门框上... 完全理解目前情况有多紧急的林小姐知道，如果真的让虹夏逃出这个房间，不管是去找喝醉的菊里，还是通过电话找星歌，最坏的情况就是报警了。 不论是社会性死亡还是遣返的可能性都是林小姐无法接受的。 此刻已是绝体绝命之境！ 但林小姐可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帮帮我！玉藻a梦” “这又是什么怪称呼啦”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啦“虽然嘴上抱怨，手上却利落地打了个响指。 粉色的雾气瞬间凝结成丝，如灵蛇般窜向门把手，在虹夏压下把手的瞬间将其牢牢缠住。 “诶“虹夏用力扭动门把手，却发现纹丝不动。 林小姐终于冲到虹夏身边，看着少女像只受惊的小动物般反复下压纹丝不动的门把手。 她暗自松了口气，试探性地将手搭在虹夏肩上，用过年时安抚熊孩子练就的温柔声线轻声道： “虹夏，先听我解释好吗...“ 话音未落，虹夏就像触电般甩开她的手，整个人瞬间完成了一个夸张的转身动作，后背“砰“地撞在门板上。 此刻的她像开启了棘背龙形态般，连头顶那根标志性呆毛都笔直地竖了起来。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 先是看向摊开双手作无辜状的林小姐，又转向榻榻米上慵懒侧卧的玉藻前。 更过分的是，那个奇怪的cosplay粉发女人居然还对她抛了个wink！ “你...你们！你们是——“ “——道士！“这是慌不择言的林小姐。 “——蜘蛛侠！“而虹夏几乎是尖叫着喊出这个答案。 “啊......?“ 一阵尴尬的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林小姐的表情因为刚刚的慌乱和‘这孩子是不是漫画看太多了’的纠结感变成了怪异的扭曲表情。 ‘呜哇，现在日本的孩子是不是西化太厉害了，这么一个长着狐狸耳朵和尾巴的人因为丝线就认成蜘蛛侠.......’ ‘柳田国男在哭泣啊......’面对虹夏的暴言，林小姐的思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飘远。 “总之，先过来好好谈谈吧。“林小姐努力挤出温和的笑容，像揭下一张贴纸般把紧紧贴在门上的虹夏“剥“了下来， “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林小姐牵着虹夏的手，引导这个浑身紧绷的少女在床沿坐下。 虽然虹夏的身体依然僵硬得像块木板，随时准备夺门而逃的样子，但至少看起来能听进人话了。 经过一番好说歹说，终于用‘一般路过的留学生兼道士’的身份勉强打消了虹夏的疑虑。 期间玉藻前始终侧卧在榻榻米上，托着腮帮子看戏似的盯着两人，嘴角挂着促狭的笑容。 不过在林小姐看来，这凑狐狸保持沉默反而是好事——谁知道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会突然蹦出什么惊人之语。 至于如何介绍玉藻前，在虹夏提出“这位姐姐可曾见过”表示出眼熟前，林小姐原本想随口编个‘东方深山老林出来的狐狸妖怪’之类的身份，但看着虹夏若有所思的表情，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这家伙是玉藻前...” 虽然虹夏没玩过fgo，但这个手游遗老还是有点名气的，玉藻前的形象总归是见过的——哪怕只是在秋叶原的巨型看板或手办货架上。 再说，给玉藻前编造身份也实在没什么必要。 人类终究是视觉动物，冷静下来的虹夏盯着眼前这个冲自己微笑的粉发美人，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那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吸引走了。 那耳朵还会随着主人的心情轻轻抖动，身后的尾巴也悠闲地左右摇摆。 在确认两人的身份后，虽然震惊于超自然事物真实存在，但善解人意的虹夏还是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 她暗暗猜测林小姐和玉藻前大概是类似阴阳师与式神的关系——毕竟今天才初次见面，即便对林小姐印象不错，也要保持适当的社交距离不能深究。 然而，放松的笑容很快从虹夏脸上消失了。既然传说中的妖狐玉藻前真实存在，那岂不是意味着...... “那个...鬼怪之类的...也...“怕鬼的虹夏声音已经开始发抖。 林小姐顿时感到一阵头痛。 她余光瞥见玉藻前指着窗外电线杆顶端，意识到那边就有着怪东西。但要是实话实说，这孩子接下来的生活怕是要一直提心吊胆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林小姐祭出古人智慧，同时趁玉藻前不注意，一把揪住她晃来晃去的尾巴。 “咿呀！“狐妖吃痛地叫出声。 林小姐面不改色地拔下几根狐毛，煞有介事地递给虹夏：“这个可以辟邪。“ 她强迫自己无视盘腿坐起、抱着尾巴直吹气的玉藻前投来的怨念目光，拿出当年向父母讨零花钱同级别的顶级话术，一本正经地安抚着瑟瑟发抖的虹夏。 作为成年人的林小姐安抚起虹夏简直游刃有余。 之后在玉藻前偶尔的配合下，总算满足了少女旺盛的好奇心。 谈话进行到后半段时，虹夏的小脑袋已经开始像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林小姐瞥了眼时钟，凌晨两点的指针让她瞬间一抖。 “我是无所谓啦...反正奖学金已经寄了，“林小姐看着昏昏欲睡的虹夏，心里盘算着，“可虹夏作为jk必须要在8:30前到校啊。” （我查了下，虹夏和凉就读的下北泽高中原型应该是下北沢成徳高等学校，所以假如后续有和校园生活有关的，比如说上课时间，又或者校园祭等等就参考这所学校。还有有趣的是，我在查这所学校的偏差值时，得到的情报：校服很可爱，入学门槛低，没什么人气（因为将这所学校作为第一志愿的人很少），学习サポート弱め进学実绩悪い（就是对于升学提供的支持很少）。只能说这就是玩摇滚的。） 就在虹夏的脑袋又一次重重垂下时，林小姐眼疾手快地一个公主抱将她捞起，轻巧地放在床上，拉好被子，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唔...“虹夏发出小猫般的哼唧声，眼看就要醒来。 林小姐闪电般塞了个抱枕进她怀里。少女下意识地蹭了蹭抱枕，咂咂嘴，终于沉入梦乡。 林小姐长舒一口气，转头就看见玉藻前正一脸满足地歪着头，那表情活像刚看完一场好戏的观众。 “...算了。“林小姐懒得跟她计较。毕竟和这只狐狸相处这么久，早就该习惯她的恶趣味了。 之后林小姐记不清自己昨晚是几点睡着的。 当虹夏轻轻推着她的肩膀，用气声唤她起床时，她只感觉眼皮像灌了铅般沉重。大脑仿佛浸泡在粘稠的浆糊里，每一次思考都带着滞涩的阻力。 使劲眨了眨酸涩的双眼，发现虹夏正跪坐在床边，目光不停游移，显然是在寻找昨晚那个显眼的粉发身影——玉藻前此刻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早饭要冷了。“门外传来星歌的呼唤。 昨晚明明直到睡前没听到她回来的动静，这位28岁伊知地大家长却已经精神抖擞地准备好了早餐。这就是传说中的日本社畜体质吗 套上虹夏递来，已经洗干净的卫衣和牛仔裤时，薰衣草的清香从衣领处传来。 这让林小姐好奇伊知地家的柔顺剂是什么牌子的。 将手机和那块神秘石块塞进口袋，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洗漱间。 洗手台上摆着一套崭新的充满生活气息的洗漱用品，牙刷杯上还贴着写有“林“字的标签。 这个小小的细节让林小姐心头一暖，睡意似乎也消散了几分。 早餐是朴素却温馨的和式定食： 味增汤冒着热气，烤鲑鱼表皮金黄，白米饭粒粒晶莹一看就不是古米，旁边配着一小碟腌菜。 林小姐有些意外星歌竟有这样出色的厨艺——直到动筷闲谈时才得知这一桌都是虹夏的手笔，星歌刚刚只是在厨房收拾锅具而已。 饭后，星歌打着哈欠准备回卧室睡个回笼觉，毕竟livehouse早上不营业。 只是在进卧室前突然停住脚步，转头问林小姐需不需要送她上学。 “不用了不用了。“林小姐连忙摆手。除了不愿麻烦对方，更担心可能的疲劳驾驶——这实在有点哈人了。 星歌也不多客套，打着哈欠关上门。紧接着—— “呱！“菊里独特的受击音效从房内传来，随后是“砰“的一声闷响，显然是有人重重倒在了床上。 “大概是踩到菊里姐了吧。“虹夏见怪不怪地继续擦着盘子，“反正菊里姐每次宿醉醒来都会浑身酸痛，早就习惯了。“ 林小姐一时语塞，只能干笑几声。 收拾完餐具后，她陪着虹夏一起出了门。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直到注意到前方站着一个蓝色短发，穿着和虹夏同一款式校服的女生正朝着这边张望。 林小姐意识到这大概就是之前和虹夏谈话中经常被提到，名字是‘山田凉’的女孩了，那个在虹夏口中‘虽然很怪但超级可靠’的贝斯手。 怎么说呢，果然是个很有个性的女生，之前离得远还以为嘴里含着的是棒棒糖，但走近了才看见好像是......草 “下次再正式介绍吧！” 眼看上课时间要到了，林小姐匆匆告别，小跑着往车站方向赶去。 身后传来虹夏元气十足的声音：“路上小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