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代价以指为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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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从熟悉的床铺上醒来， 林小姐感觉这床已经成她的复活点了。 眯着酸胀的双眼环顾四周，没看到玉藻前的踪影，只有厨房方向传来锅铲的叮当声和轻快的哼唱。 '啊...好难受，头好胀，眼睛也好酸，好想吐......' 脑袋像是被灌了铅，眼皮沉重得像是挂了秤砣，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让她甚至不敢太快起身。就连掀开被子的动作都艰难无比。 直到赤脚踩上冰凉的榻榻米，那股寒意才让混沌的思绪稍微清醒些。 窗外已是夜幕低垂。慌张地摸向枕边正在充电的手机——周二21:17，还好没睡一整天。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心血来潮地做了几个测试动作。 握拳，松开，再握拳。除了指甲在掌心留下几道浅浅的印子外，没什么力量涌上来的感觉， ‘看来没什么力量和体质方面没什么长进。’ 又试着跳了跳，膝盖还有些发软，离天花板远得很。 ‘嗯....肌肉爆发也没什么长进。’ 这个念头刚闪过，就听见厨房门帘‘哗啦’一响。端着汤锅的玉藻前愣在门口，看到林小姐像是疯了一样在上蹿下跳。 “你这是在...”玉藻语气迟疑，像是怕刺激到什么。 “看看我有什么超能力！” 林小姐理所当然的态度让玉藻前甚至怀疑有问题的是自己。 直到被狐狸尾巴卷住的瞬间，林小姐才突然卸了劲——原来刚才全靠一时兴起的劲头撑着，现在被毛茸茸的尾巴裹住，所有疲惫感顿时排山倒海般涌来。 “阿巴阿巴...” 她像只漏气的玩偶般趴在尾巴上，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连指尖都在发颤。 “唉......” 玉藻前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平时总嫌林小姐不够依赖自己，让她这个“长辈”的照顾欲得不到满足 但玉藻前希望的是那种更加和睦，更加温情的场景。 而不是像精神病院的护工照顾病人。 她用尾巴卷着林小姐轻放到床沿，自己紧挨着坐下。砂锅盖掀开的瞬间，咖喱的香气混着热气扑面而来。 林小姐刚要开口让玉藻前松开束缚，因为她的双臂还被狐尾紧紧缠着，但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 只见玉藻前单手托着砂锅底部，那处的陶土还泛着被灶火灼烧后的暗红。 另一只手执勺舀起咖喱，稳稳递到林缘嘴边 “啊——” 林小姐立刻乖巧张嘴。 虽然玉藻前带着和颜悦色的微笑，但单手托举盛满咖喱的滚烫砂锅底部的行为让林小姐不敢忤逆此时的玉藻前。 咖喱的香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出乎林小姐意料，咖喱并没有那么腻。 玉藻前早已将米饭、拌入咖喱中。每一粒米被咖喱的汤汁浸润，软糯的牛筋与炖得入味的萝卜、洋葱交织出丰富的口感。 但林小姐有些走神地咀嚼着，心思明显不在食物上。 “好好吃完，”玉藻前的勺子停在半空，眯起的金眸闪着危险的光，“否则别想知道怎么使用伊邪那美的权能。” 林小姐立刻进入开始暴风吸入。玉藻前投喂的动作越来越快，勺子几乎划出残影。 很快，林小姐的两颊就鼓得像只仓鼠，艰难蠕动的腮帮子和湿润祈求的眼神形成鲜明对比。 看着林小姐鼓鼓囊囊的腮帮子，玉藻前的手指动了动—— ‘好想捏...’ 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这股冲动。毕竟现在两人近在咫尺，要是真捏下去，那就是同归于尽了。 而且最后估计是自己打扫。 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放慢了喂食的速度。 很快咖喱就被吃完，玉藻前能清晰感受到被自己尾巴锢住的林小姐小肚子都有点鼓鼓的，缠绕的力道随即放松了几分。 面对着可怜巴巴又无比期待的林小姐，玉藻前终于开口： “跟着我念” 林小姐立刻正襟危坐，连嘴角的咖喱渍都忘了擦。 “「生锁を断ち切れ。血を冻らせ、骨を轧ませよ。伊邪那美呪い、ここに在り。」（断生者之链，凝鲜血成霜，碾白骨为尘。黄泉津大神之咒，于此显临。）”玉藻前的每个音节都带着古老祝词特有的韵律。 林小姐跟着诵读，所幸林小姐的日语并没有池袋口音，清冽的发音竟也透出几分肃穆。 最后一个音节消散在空气中时，林小姐突然感到左手小指传来一阵刺痒与灼烧交织的异样感。 她费力地从毛茸茸的尾巴束缚中抽出手，只见一节森白的骨藤正缠绕着小指蜿蜒而上，在皮肤表面勾勒出诡谲的纹路。 ‘我不能考公了！’ 这个毫无关联的念头率先蹦出来——尽管林小姐是南方人，人生规划里也压根没有考公这一项。 那骨藤并非静止的纹身，而是在缓缓蠕动，如同活物般时紧时松地缠绕着她的手指。 玉藻前看着少女惊恐又好奇的表情，轻轻点了点那诡异的纹路： "你获得的是伊邪那美的'腐咒'部分权能，对生者或亡者施展时，会令其伤口溃烂、蛆虫滋生。" 狐狸的尾巴突然收紧，语气转为严肃： “因为是权能，代表你不用像使用我的狐火一样消耗体力，但你也要注意，使用这法术会让你的小指发黑。当整根变黑时，就说明这部分已经进入黄泉。” 看着林小姐有点转不过来的样子，玉藻前只能继续道： “说人话就是坏死了。” 玉藻前的手指轻轻拂过林小姐的发梢，继续解释道： “至于这碎片权能的表现，从今往后，寻常游魂野鬼会本能地绕着你走——就算我不在身边，也不会再有那些暗中偷窥的亡魂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像隙间女那样的妖怪可不在此列。” “至于昨晚那种凶恶的亡魂嘛...或许在攻击你时会迟疑几秒吧。” ‘这能力要是给见子，她怕是要高兴得哭出来吧...’ 盯着小指上的白骨藤蔓纹路，林小姐心里却泛起迟疑——好像可能有那么一丝没用 毕竟林小姐从未设想过过玉藻前会离开。 玉藻前忽然用尾巴尖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那双鎏金的妖瞳： “别忘了，你现在已经算是捅破了'生与死'的那层纸。”她的声音带着蛊惑般的韵律， “不需要我的帮助，你也能看见那些东西了——欢迎来到魑魅魍魉横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