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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 傍晚的天幕在远处渐次昏暗，巴莱大厦前的一处废弃地铁口被尘土与风声包裹，水泥的崩裂边缘长出了野草，铁栏杆早已锈迹斑斑。 铃带着卡戎和塞勒涅，终于将三个新救出的伤员安置在了巴莱大厦前的废弃地铁入口。那地方本就是避灾掩体的旧址，虽满地灰尘、设施破旧，但因为已经废弃，没有什么人来，反倒成了安置三个伤员的最好选择。 卡戎找来几块帆布铺在角落，破椅子也挪了过来，能坐的坐，不能坐的靠墙——三位伤员或蹲或躺，伤口用临时急救包草草包扎了下。铃检查了一遍确认性命无虞，这才松了口气，开始简单询问情况。 铃先稳住几个人之后才开始向三人简单的问了问简单的信息。 经过一番询问之下知道了三人的名字：厄琳、佐伊和杰斯，其中佐伊早就和绳匠在厄匹斯港找「卡戎」时有过一面之缘。 之后他们陆续吐露了身份——全都是退役防卫军军人，分别来自三个曾在旧都作战的分队：卡尔忒斯小队、诺克特小队和因佩拉小队。 之后大家一起整理信息，厄琳抬起半边被绷带勒住的头，浅橙色的齐肩发微微凌乱，她呼出一口浊气，声音有些沙哑的询问：“我有个同伴，和我一样高，齐肩金发，眼角下面有一颗痣。” 她顿了顿，神情带上一丝急切，“我们应该是一起被绑的，但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铃摇了摇头：“不管是幸存者还是尸体，我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抱歉……”她看向厄琳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歉意。 “没关系。”厄琳却只是轻轻摇头，嘴角牵出一点艰难的笑意，像是在自我安慰，又像是固执的希望尚存，“我和她一直形影不离，她人很开朗，甚至约好了一起去斯科特哨站参加‘抚伤日’活动……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情。” 铃沉默片刻，小声问：“抚伤日那是什么” 坐在墙角、手指轻抚口琴的塞勒涅一直静静地听着，眼睛微眯，如同在回忆什么。她原本想开口补充，但最终只是把视线从琴身移到几人身上。 但她还没说话，就被另一道声音抢了先。 “抚伤日，是退役的防卫军老兵，还有在旧都陷落时牺牲的军人家属去斯科特哨站，为阵亡的队友或亲人献花、祈祷的日子。”是佐伊，那个紫发、神色冷淡的女人，她坐在破椅上，目光沉静。 杰斯粗声接话：“防卫军还组织了这样的活动额，那我是不是也去看看” “如果还是找不到她，我也会独自去的，说不定在那里可以遇到她。”厄琳也跟着表示。 …… 根据三人透露的信息——厄琳来自卡尔忒斯小队，佐伊来自诺克特小队，杰斯来自因佩拉小队。 铃压低声音，说：“这三个人的背景几乎一样，都是退役的防卫军……很可能凶手盯上的是退役防卫军。”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但这只是猜测。如果你们记起任何可疑来路、目标人物身边的异常情况，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 三人都点头。 铃叹了口气，将目光移回到三名伤员身上，“你们先不要想太多。先疗伤休整，我们会找到凶手的。如果你们想起什么，随时来告诉我们。” 厄琳、佐伊和杰斯互相对视，眼神中既有惶恐也有后怕。 “姐姐……”塞勒涅依旧垂头看着手中的口琴，手指在琴孔上轻轻敲动，指尖在口琴光滑的金属表面轻轻摩挲了一下，塞勒涅像是把那声音封进这只旧物里，随即将它揣进了胸前的衣兜。 卡戎注意到一直在墙角的塞勒涅，朝着她走了过去，无论是什么原因，与她来说，她才是塞勒涅最恨的人。 “那个……”卡戎站在她方才靠着的那面墙前，有些犹豫。话到嘴边，像被风压着，怎么也吐不出来。 塞勒涅止步，缓缓转头，眼神清冷，没有愤怒，也没有泪水，只有压下的那份不甘与悲伤 “既然你用了她的名字，”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就不要让它失去光辉。” “我会盯着你的。”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 脚步声不快不慢，在长长的通道里回响着，一点点走远。 卡戎站在原地，指尖下意识在狙击枪的枪托处轻轻摩挲，“我……”她低声喃喃。 她其实知道塞勒涅口中“她”的名字是谁，也知道那个名字承载了多少意义。可偏偏，就是她，用了它。 这不仅是责任，是负重，更像是某种偿还。 可到底能不能还清，她自己也不确定。 …… 车辆缓缓驶过塌陷的高架桥影子，路灯将车窗内三人脸上的疲惫勾出淡淡光影。回到录像店时，哲已经早早开灯等候。 “总算回来了。”哲从柜台后起身，目光落在神色各异的三人身上。 “呼好累！”铃一边脱下外套一边说，“哥哥，狄安娜还没有回来吗” “没联系上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哲摇了摇头，几人从空洞出来之后，他就一直守在hdd跟前。 “这都好长时间了啊……”铃推开隔间的门让卡戎和塞勒涅先进去。 “应该没事，大家先吃点东西吧。” 几人落座休息了一会后，才开始再次梳理已知情报： 凶手擅长隐匿，不喜正面冲突，手法残酷，行为极富控制欲与虐待倾向。且作案地集中在空洞周边区域，受害者以退役防卫军为主。可能仇视军方、熟悉空洞地形，这些特征指向的不是普通暴徒，而更像是对旧都体制有深入了解的“内部人”。 “但是线索到这就断了。”哲叹了口气，搓了搓手臂，店里暖气不足，墙壁缝隙透进风来，显得异常冷清。 就在众人沉默时，店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你们几个！”牧羊人踉跄着冲进来，额头渗着汗，挥着手里的手机，“委托人发新消息了！新坐标，就在空洞边缘区块z-31-b。” “这这个委托人到底怎么回事啊”铃皱眉，“怎么老在空洞里转” “有可能是被那个凶手绑架了，然后被转移了，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塞勒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开口。 和牧羊人讨论一番，最终确定不管这个送上门的线索有多刻意，但是还是要去看看，牧羊人一再叮嘱要小心之后就又匆匆离开了。 “也许他就是在那里等着我们去发现他要我们看的东西。”卡戎缓缓开口，手指指节不自觉地收紧。 “你真的这么执着”哲看向她，有些看不懂。 “我一直在找队友们的下落……”卡戎缓缓说，声音低沉中带着压抑的情绪，“而那个委托人，可能就是我的队友，又或者他手上有找到他们的关键证据，所以我不得不去。” 塞勒涅一直靠在门边没有说话，直到此时才轻声补了一句： “我也一样……虽然我姐姐很大概率已经……”她顿了一下，“但如果这个人知道她的曲谱，说不定也知道关于我姐的线索。” 哲看了妹妹一眼，而铃只是长叹了口气。 “……那我就陪你们再走一趟吧。”她轻声道，“反正这事儿，从我们接了委托那天起……就已经跟我们脱不了关系了。” “多谢。”卡戎认真地看向她，嗓音哑了一点。 几人迅速整装。 车子缓缓驶出录像店前巷口，背后的灯光在他们眼中越来越远，空洞却越来越近。 这一次，他们带着的，不止是委托，还有未说出口的怀念与未放下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