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西门吹雪的剑道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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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之行和国师玄冥子的试探，让华夏武馆众人感受到了暗流汹涌的压力。然而，日子总要继续，实力的提升更是刻不容缓。在筹备“宝库之行”的同时，武馆内部的修炼氛围，也愈发浓厚。 这一日，晨曦微露，听涛小筑后院的梅林中，两道身影相对而立。一人白衣如雪，面容冷峻，正是剑神西门吹雪；另一人青衫磊落，眼神专注，则是勤勉不辍的叶凡。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梅花冷香，更有一股无形的、锐利如剑的肃杀之气。 “你的剑，快了，但不够利。”西门吹雪的声音，如同他手中的剑，冰冷，直接，不带丝毫感情。他目光落在叶凡手中的青钢剑上，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 叶凡握剑的手紧了紧，恭敬道：“请西门前辈指点。” 自从见识过西门吹雪那“眼神败敌”的风采后，叶凡心中对这位冷峻的剑客充满了敬畏和向往。他知道，西门吹雪的剑道，走的是一条与他截然不同的、极致纯粹的道路。 西门吹雪没有拔剑，只是缓缓抬起右手，并指如剑，指向梅林中一片飘落的梅花花瓣。 “看。” 话音未落，他指尖似乎有微不可查的气息流动。那片原本悠然飘落的花瓣，在空中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轨迹发生了细微到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改变，然后才继续落下。 叶凡瞳孔骤缩！他看得分明！西门吹雪并未接触花瓣，甚至没有释放出凌厉的剑气，仅仅是以自身那纯粹到极致的剑意，影响了那片花瓣周围极小范围内的“势”，从而改变了它的轨迹！ 这是何等精妙的控制力！何等纯粹的意念！ “剑，是杀器。”西门吹雪收回手指，语气平淡，“出剑，便是为了杀敌。任何不必要的动作，任何多余的情绪，都会让剑变慢，变钝。” 他看向叶凡：“你的剑，心中有情。有对过往的恨，有对未来的期许，有对同伴的守护。这些，都是你的力量源泉，却也是你的枷锁。” 叶凡心神剧震！西门吹雪一语道破了他剑法的核心！他的快剑，的确融入了他的情感，他的不屈，他的守护之念！他一直认为，这是让他的剑更具灵性的关键。 “情感，会让你的判断出现偏差。”西门吹雪继续道，“愤怒时，你会追求一击必杀，忽略防御；担忧时，你会犹豫不决，错失良机；喜悦时，你会心神松懈，露出破绽。真正的剑，应当如冰，如雪，绝对冷静，绝对专注。心中唯有剑，眼中唯有敌。舍剑之外，再无他物。” 他阐述的，是一种近乎无情的、将自身也化为剑的极端剑道！ 叶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西门吹雪的话，如同重锤，敲击着他的剑心。他不得不承认，西门吹雪说得有道理。在与石刚、与慕容家弟子交手时，他确实有时会因为情绪波动而影响发挥。如果能够做到绝对的冷静，他的剑，是否会更快更准更致命 可是……如果舍弃了情感，那剑，还是他的剑吗他还是叶凡吗他练剑的初衷，不正是为了守护想要守护的人吗如果心中无情，守护的意义又何在 两种截然不同的剑道理念，在他脑海中激烈碰撞，让他眉头紧锁，气息都有些不稳。 西门吹雪看着陷入挣扎的叶凡，并未再多言。剑道之路，终究要靠自己领悟。他能指出的，只是方向。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从梅树后传来，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叶哥哥，白衣服的哥哥，你们在玩木头人吗怎么都不动呀” 只见阿青捧着一包刚出炉、热腾腾的糖炒栗子，一边剥着吃，一边好奇地探出小脑袋。她刚才在梅林里追蝴蝶，恰好看到两人在这里“发呆”。 叶凡和西门吹雪同时一怔。 阿青蹦蹦跳跳地跑过来，递过一颗剥好的栗子给叶凡：“叶哥哥，吃栗子！可甜啦！” 然后又看向西门吹雪，歪着头问：“白衣服的哥哥，你的剑呢藏起来了吗我感觉到它啦，冰冰凉凉的，像冬天的雪花一样。” 西门吹雪冰冷的眼眸中，罕见地闪过一丝波动。他看向阿青，这个心思纯净如水晶的小姑娘，总能说出一些直指本质的话。 阿青见两人还是不说话，便自顾自地说道：“剑就是剑呀，想那么多干嘛开心的时候，剑就轻飘飘的；生气的时候，剑就沉甸甸的；想保护人的时候，剑就会自己飞出去啦！就像我吃糖葫芦，开心就舔着吃，不开心就咬着吃，糖葫芦还是糖葫芦嘛！” 她的话语天真烂漫，毫无逻辑，却像一道清澈的溪流，瞬间冲散了叶凡心中的迷雾！ 是啊！剑就是剑！情感是挥剑的人带来的，为何非要割裂开心时剑轻灵，愤怒时剑凌厉，守护时剑坚定……这难道不正是剑法的自然变化吗为何非要追求绝对的“无情”或“有情” 顺应本心，剑随心动！ 这一刻，叶凡仿佛触摸到了一层新的境界！他的剑心，在经历了西门吹雪极端理念的冲击和阿青纯真话语的点拨后，非但没有崩溃，反而变得更加通透、更加圆融！ 他眼中的迷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明悟后的坚定光芒。他对着西门吹雪，郑重一礼：“多谢西门前辈指点！晚辈明白了！剑道万千，各有其路。晚辈的剑，注定是有情之剑！但晚辈会谨记前辈教诲，力求在情动之时，仍能保持剑心通明，不滞于物！” 西门吹雪看着叶凡眼中重燃的、却更加纯粹坚定的剑意，微微颔首。他虽不认同叶凡的选择，但却尊重这种找到了自己道路的坚定。 “很好。”他只说了两个字，但已是极高的评价。 阿青见两人又开始说话，开心地笑了，把栗子塞进叶凡手里：“这就对啦！叶哥哥，快吃栗子！凉了就不好吃啦！” 叶凡接过栗子，心中温暖，笑着摸了摸阿青的头。 西门吹雪转身，白衣飘动，消失在梅林深处，继续他的悟剑之旅。他今日之言，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叶凡心中激起了涟漪，至于这涟漪最终能扩散多远，就要看叶凡自己的造化了。 叶凡看着手中的栗子，又看了看西门吹雪消失的方向，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了自己的路在哪里，也知道了这条路充满挑战。但他无所畏惧！ “我的剑，为情而挥，为守护而利！这，就是我的道！” 一场关于剑道极致的思想碰撞，以这样一种意外而又和谐的方式暂告段落。而叶凡的剑，在经过这次洗礼后，必将绽放出更加独特而耀眼的光芒！ 不远处，偷偷观战的林啸和黄蓉相视一笑。 “看来，叶小子又进步了。”林啸欣慰道。 黄蓉笑嘻嘻地说：“还是阿青妹妹厉害，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什么有情无情，不如一颗糖炒栗子实在！” 林啸深以为然：“没错！大道至简！以后咱们武馆的哲学课，就让阿青来当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