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压抑之下，萌生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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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的日子，虽然衣食无忧，环境雅致，但对于云皎月来说，却像是一座被精心装潢的牢笼。这里的规矩森严得让人窒息，下人们的恭敬中透着冰冷，而那个名义上的夫君，更是深不可测，让人无法靠近。 她每天的生活千篇一律：晨起梳洗，向裴老夫人和裴夫人请安，然后回到自己的院子，或阅读，或研究生母的旧书，或在院子里“散步”观察。晚上用膳后，除非裴大人召见，她便早早休息。 这种规律而平静的生活，对于一个渴望自由、心中藏着秘密和仇恨的人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折磨。她感到自己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被困在一个华丽的笼子里，虽然不愁吃喝，却无法展翅高飞。 她也尝试过与其他院子的下人建立联系，希望能从她们那里打听到更多府里的消息。但裴府的下人都训练有素，嘴巴很紧，除非是必要的工作交流，否则极少与她这个新夫人多说一句话。她就像一个透明人，存在感很低。 更让她感到压抑的是，她无法主动去获取生母旧案的线索。她知道裴大人正在调查的那个大案子很可能与此相关，但她却无法接触到任何具体的案情信息。她能做的，只有通过下人的只言片语和对府内气氛的观察，进行一些模糊的猜测。 这种被动等待的感觉，让她感到非常焦躁。她是一个习惯于自己掌控局面的人，而不是一个只能坐在后宅等待命运安排的妇人。 她想起了在侯府时，即使在听雨轩那样的破败小院里，她也能通过自己的方式获取信息，甚至在夜色中溜出府去。那种掌握自己命运的感觉，是她在裴府这种“舒适”生活中无法体会到的。 她尤其怀念以“云知微”身份在京城夜晚的自由闯荡。虽然惊险，但那种可以随意行走、可以接触各种各样的人、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获取信息的感觉，让她感到自己是活着的，是强大的。 而现在，她只能是裴夫人。一个被锁在深宅里，需要依靠夫君和长辈鼻息生存的女人。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被困在这里！”她在心中呐喊。 她有查明生母旧案的责任，有为自己争取自由和尊严的愿望。她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在裴寂辰身上，更不能就这样安于现状，等待着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机会。 她必须主动出击。 而主动出击的前提，就是再次以“云知微”的身份，走出这个裴府。 这个想法在她脑中生根发芽，并且越来越强烈。她知道这非常危险。裴府的防备比侯府森严百倍，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她可能会被严加看管，甚至直接被裴大人处置。 但比起被困在这里，眼睁睁看着机会流逝，她宁愿冒这个险。 她开始认真思考再次女扮男装出府的可能性。 首先，她需要找到一个可以安全出府的通道。之前她观察到的那个连接后街的侧门，或许是一个选择。但她需要更详细地了解那个侧门的守卫情况和开放时间。 其次，她需要一套可以随时穿着的男装和易容工具。她在破庙里藏的那套男装已经不能用了，而且她需要更精细的易容术，才能应对裴府外更加复杂的环境，以及裴大人可能的追捕。 第三，她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她的“失踪”。如果她在府里过夜，第二天肯定会被发现。她必须找到一种方法，让府里的人以为她一直在院子里，或者至少，不会立刻察觉到她的离去。 第四，她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任务并安全返回。她不能离开太久，否则必然引起怀疑。 这些困难重重，任何一步出错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然而，渴望自由和真相的火焰在她心中燃烧，让她愿意冒险。 她开始更加细致地观察府内的日常生活。她注意到，每天傍晚，负责清点府内库房的管事会经过她的院子，前往主院汇报。库房的钥匙，似乎就掌握在那个管事手中。而库房，或许藏着一些与裴大人公务或者侯府嫁妆相关的线索 她注意到，负责她院子的丫鬟们，每隔几天会轮换一次，这意味着她们对她的了解是有限的。 她也注意到，裴大人虽然公务繁忙，但似乎每个月的某几天，他会在府里呆得更久一些，处理一些不那么紧急但需要他亲自过问的内宅事务。 所有这些观察，都成为她谋划的基础。 她决定，她需要利用裴大人在府里停留的时间，或者利用下人轮换的空隙，来执行她的计划。 她也开始在府内寻找可以用来制作易容工具和隐形墨水的材料。她在花园里寻找特定的花草，向厨房的下人打听某些食材的特性，甚至向医馆的郎中侧面询问一些药材的用途。这些都要做得非常隐秘，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她不能表现得过于急切或专业，只能像一个好奇的普通夫人一样，随意地问问。 这个过程异常缓慢，而且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演技。她必须小心翼翼地收集每一个碎片化的信息，每一点微不足道的材料。 她也重新拿出了生母留下的那本旧书，更加深入地研究其中的易容术和潜行术。旧书中的技艺比她想象中要复杂得多，需要大量的练习和实践。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对着铜镜，一次又一次地尝试改变自己的面部表情和气质。她在院子里，练习如何悄无声息地走路，如何隐藏自己的呼吸声。 她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裴大人查案的进度可能很快，如果她不能及时介入，可能就会错过关键的机会。而且，她也必须在侯府发现大夫人在玉镯里动的手脚之前，弄清楚那个小圆珠的作用，并采取应对措施。 内心的压抑感越来越重。她觉得自己就像被缚在石块上的鸟，只有挣脱束缚，才能飞向光明。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想到了生母的脸，想到了她在侯府受过的所有冷眼和欺凌。她想到了“活阎王”裴寂辰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以及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她知道，这是一条充满荆棘和陷阱的路。但她别无选择。 她必须成为“云知微”，再次走向那个充满未知的京城夜晚。她必须利用那个身份，去查案，去获取信息，去为自己争取一个不被任何人摆布的未来。 她下定了决心。不管多危险，她都要再次出府。 现在，她需要开始更具体、更精密的筹备了。如何获取出府需要的材料如何制作更高级的易容工具如何伪造自己仍在府内的假象如何安全地溜出去，并在天亮前返回 每一个环节都需要仔细推敲，不能有丝毫差错。 她在心中勾画着计划的草图。利用裴大人某个公务繁忙、很晚回府的日子；利用府内守卫轮换的空隙；利用她对府内地形的了解；利用她收集到的材料制作易容工具和伪装物品。 这将会是一场比上次更加惊险和复杂的冒险。但她已经不是上次那个懵懂的逃亡者了。她现在是裴夫人，她有了一个新的身份作为掩护，也有了更强大的后盾。 她必须成功。为了自己，为了生母，也为了那个未知的未来。 在裴府的静谧夜色下，一颗不甘于命运的心，正在酝酿着一场大胆而危险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