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王座之下，皆为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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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私兵溃败不到一个小时。 这场发生在第三城e区的血腥屠杀，其情报已不再是秘密。 王家府邸。 空气中弥漫着旧时代红茶的醇香，与窗外灰败的世界格格不入。 年轻的女家主王青璇，没有看任何纸质报告。 她只是安静地站在巨大的全息投影前。 那段从无数个民用监控死角中，被情报部门用尽算力才艰难拼接起来的模糊影像，正在循环播放。 影像的核心，是那尊黑色的钢铁魔神。 它顶着弹雨的动作，没有丝毫笨拙，反而带着一种冷酷到极致的机械芭蕾般的优雅。 它挥拳的瞬间，血肉横飞，暴力直接得令人作呕，却又美得让人心颤。 最后，是那道撕裂夜空的弹丸。 迅疾。 凶猛。 一炮就将一整台军用级的电磁干扰车，连同周围几个活生生的人，直接打爆。 “高斯武器……” 王青璇的红唇，轻轻吐出这四个字。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站在她身后，大气都不敢喘的心腹管家，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这不是简单的技术代差。 这是降维打击。 王青璇缓缓转身，葱白的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划过。 “李振威那头老狮子，这次把自己的獠牙，崩在了一块他根本咬不动的铁疙瘩上。” 她的脸上没有幸灾乐祸，只有一种顶级棋手发现了全新棋子的兴奋与审慎。 “一个死掉的开拓者遗孀。” “苏沐雪……” 她念出这个名字，仿佛在品尝一杯味道极其复杂的美酒，初入口是凛冽的冰，回味却是足以燎原的烈火。 “备一份厚礼，用我的名义，联系她。” 王青璇的凤眼微微眯起，那双妩媚的眼眸深处，是毫不掩饰的野心。 “告诉她，王家的大门，永远为真正的强者敞开。庇护，资源，地位……只要她想要的，我都可以谈。” 她要的不是一个盟友。 她要的是将这把足以撕开第三城权力格局的利刃，握在自己手中！ …… 赵家府邸。 这里没有茶香，只有浓烈的消毒水和枪油味。 家主赵金海，这位军人出身，浑身肌肉虬结的壮汉，没有拍桌子。 他只是反复观看那段影像，一遍，又一遍。 他身边的几个心腹，都是从开拓者军团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狠角色，此刻却一个个脸色发白，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 “妈的……” 赵金海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生锈的金属在疯狂摩擦。 “这不是简单的外骨骼，已经完全可以称之为机甲了。” 他一字一顿，眼神里是混杂着恐惧与狂热的贪婪。 “是完完全全的单兵战争机器！” 他指着屏幕上，动力甲硬扛子弹时爆开的火花。 “你们看这装甲材质！看这能量核心的输出功率！还有那门高斯炮！” “李振威养的那群废物，连给它刮痧都不配！” 他猛地站起身，魁梧的身躯投下巨大的阴影，压得人心头发慌。 “去查！” 他的声音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 “把那个叫林宇的死鬼，祖宗十八代都给我翻出来！我不信这种东西能从石头里蹦出来！” “还有那个苏沐雪！派人，二十四小时给我盯死她！我要知道她每天喝几口水，上几次厕所！” “我要知道，这台铁疙瘩，全部的性能资料！” …… 钱家和孙家，则陷入了另一种层面的恐慌。 一个掌控着黑市交易，一个垄断着生物科技。 钱文昌的通讯器几乎被打爆，他在疯狂追查，这种超越时代的高斯武器，究竟是从哪个渠道流出来的。 孙文邈则对着苏沐雪的医生档案发呆，他无法理解，一个专攻基因学的文弱医生，是如何驾驭这种战争机器的。 按照联邦旧有的那些外骨骼动力甲资料来推测，这种战争兵器无不需要高强的体魄才能驾驭，并完美发挥性能。 难道……她的身体也被改造过 恐惧和未知，像病毒一样在第三城的上层社会蔓延。 而在这片压抑的死寂之下，另一股截然不同的情绪，正在城市的底层，疯狂地酝酿、发酵。 一间散发着油墨味的地下印刷厂。 调查记者方远，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张经过数十次放大和锐化处理的照片。 照片上，黑色的钢铁巨人沐浴在火光中，充满了神性与魔性的压迫感。 一个足以颠覆一切的大新闻！ 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名为“变革”的铁锈味。 他放弃了所有隐晦的春秋笔法，用最直白，最煽动的文字，连夜赶出了一篇稿子。 第二天。 《方舟日报》的地下网络版，头版头条被一张巨大的黑色剪影占据。 标题触目惊心。 ——《钢铁魔神，还是寡妇的守护者李家屠刀之下，一个母亲的血色反击！》 这篇报道，如同一颗引爆的脏弹，在早已对权贵积怨沸腾的民众之间，炸开了锅！ 报道中，李文博当街失禁的丑态，夜枭小队对手无寸铁民众的残暴，与那尊在绝境中为守护而战的黑色机甲，形成了最鲜明、最刺眼的对比。 苏沐雪的名字，一夜之间，传遍了第三城的每一个角落。 她不再是某个死去的开拓者的遗孀。 她成了一个符号。 一个象征！ “干得漂亮！早就该有人治治李家那群狗杂种了！” “一个女人，开着机甲，干翻了李家的精英部队！这他妈比星门里的故事还精彩！” “她不是寡妇！她是我们的钢铁圣女！” “钢铁寡妇！我永远支持她！” 狂热的崇拜，在城市的阴暗角落里野蛮生长。 人们将她的形象涂鸦在墙壁上，将她的名字在私下里传颂。 她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孕妇，变成了这场风暴无可争议的中心。 深夜。 苏沐雪的家中，一片狼藉。 墙壁上的巨大破洞还未修补，冰冷的夜风倒灌进来，吹得破烂的窗帘猎猎作响。 她没有理会这一切。 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尊冰冷的钢铁王座旁边。 动力甲胸口的反应堆发出平稳而有力的嗡鸣，像一颗永不停歇的心脏，驱散了她心中的寒意。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那里，是她和林宇的希望。 是她全部的软肋，也是她最坚硬的铠甲。 她的眼神冰冷，坚定，再无一丝一毫的迷茫。 这场战斗，从她扣下扳机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手腕上的个人通讯器，屏幕亮着。 一个陌生的，却带着王家金色鸢尾花徽记的通讯请求，已经闪烁了很久。 是王家伸出的橄榄枝。 是毒药，还是蜜糖 苏沐雪没有立刻接通。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接受命运的弱者。 她，是手握筹码的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