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下官誓死效忠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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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安当然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儿，摆了摆手。 “三天之内，本官把五千两银子送到你们宅邸，具体事项你们跟黄家商量。” “本官的要求只有一个，最快速度开工，最快时间盈利。” “当然，不能苛待工人，还要给他们相对比较高的工钱。” 两人起身，齐齐拱手道： “大人放心，小人保证办好，不会让大人失望。” 周怀安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关心地问： “昨晚土匪进城，抢劫了周家和蓝家，那么大两个家族，就这样毁了，哎！你们没事儿吧” “多谢大人关心，还好还好。” 周怀安突然脸色一沉，手掌重重地拍在桌案上，怒道： “这些土匪实在可恶，如果任由他们猖獗，即墨全城都能被他们毁了。” “本官刚刚上任，就遭遇土匪进城抢劫，这是公然挑战本官。” “本官昨晚就想剿了这帮土匪，可是本县一共只有几十个衙役，实在有心无力，不能保境安民，实在痛心之极。” “本官想组建一支强大的民兵队伍，可是没有银子和粮食，哎，难啊！” 两人听到这里，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知县的老套路了，就是要他们这些乡绅富豪助饷呗。 杨志辉刚刚说错话，被知县不喜，这时得赶紧找补，不然盐场这么大的买卖可能就黄了。 “大人为国为民，真是我即墨的青天，我等一定鼎力相助。” “我杨家愿意，愿意出两千，不，三千两银子，一千石粮食，支持大人组建民兵队。” 郭海通当然也不能落后，也赶紧表示慷慨解囊。 周怀安起身，拉着他们的手，无比亲切地说： “危难时刻，方显真情，有兄弟们的支持，本官未来的路才好走。” “不过，本官也不能让兄弟吃亏不是，我算了一下，你们每家每个月只需要出银子五百两、粮食200石就够了。” 两人一听，虽然数字上少了太多，可现在是每个月拿出这么多，又是一个无底洞。 但一想到盐场的滚滚利润，也就咬咬牙，满口答应。 事儿谈完了，周怀安也没有时间再跟他们闲扯，缓缓端起茶杯。 两人见状，赶紧起身告辞。 走出公事房，周怀安伸了一个懒腰，顿时神清气爽。 现在银子有了，粮食也有了，他就可以在即墨大展身手了。 他叫来主簿孙江。 “孙大人，城外的流民现在是什么情况” 孙江说： “大人，遵照你的安排，我们在城外搭建了粥篷，每天供应一次稀粥。” “这两天又陆续来了好几百流民，数量已经达到了两千人。” 周怀安知道，现在北方五省流民遍地，饿殍遍野，每天能有一顿稀粥，维持生命就不错了。 “走，看看去。” 几人骑马，很快赶到城外。 城外一共搭了三个粥篷，流民排着长长的队伍领粥，虽然依旧眼神空洞，有气无力，但总比前天见到的奄奄一息要强。 看到周怀安过来，不少流民已经认出来了，一下子全都涌了过来，纷纷跪地磕头。 “大人，谢大人救命之恩！” “大人，我儿子喝了稀粥，又活过来了，多谢大人！” 看到这么多流民，为了没有几颗米的稀粥，竟然对他下跪磕头，千恩万谢，周怀安的眼睛湿润了。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 “乡亲们，你们受苦了！” “但是，你们像现在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本官决定，在城外划出几块区域，你们在那里开荒种地。” 一个老人膝行几步，爬到周怀安的面前，说道： “大人，我们也想开荒种地，可是我们每天一碗稀粥，饿得浑身无力，根本干不了活。” “而且，我们既没有带农具，也没有种子，根本没有办法开荒啊。” “还有一个问题，现在是夏季，已经过了播种的季节，就算现在开荒，也要到明年的二三月份才能播种。” 周怀安将他扶了起来，拍拍他的手，笑道： “老人家，放心，本官心中有数，自然有办法。” 然后他对着所有人大声喊道： “乡亲们，本官拿出一部分粮食，来协助大家开荒种地。” “凡是参与开荒种地的，每天两顿干饭，老人妇女和小孩每天两顿稠一点的稀饭，大家愿不愿意” 众人一听，只要干活，每天就能吃上两顿干饭，就算干不了什么活，也能喝上两顿稠稀饭，当即激动地又砰砰磕头。 “愿意，愿意，我们愿意！” “大人真是个好官，大人就是我们的活菩萨！” 周怀安摆摆手。 “现在，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十户为一甲，十甲为一里，自己选出里长和甲长。” “选好之后，今天每个人都能吃一顿干饭。” 对于选里甲长大家都不太感兴趣，但一听说选好之后，就可以吃一顿干饭，马上都行动起来。 整个现场一下子人声鼎沸，丝毫不像是已经饿了很多天的。 主簿孙江在旁边听到周怀安的话，急得不行，好几次都在后面拉他的衣服，周怀安却像不知道一样。 现在周怀安终于讲完了，他这才急切地说： “大人，县衙粮仓一共只有几百石粮食了，这里是整整两千流民，按大人刚刚的安排，几天就吃完了，后面怎么办” 周怀安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孙大人，你放心，本官在赴任的同时，我们周家已经拿出两千石粮食，让本官用于赈济灾民，应该明天就能到，不够的话还有。” “这两天消耗的粮食，就算是本官借的，明天加倍还给你就是。” 主簿孙江惊喜交加，不过，他也很快想到那个传言。 这个新知县是首辅大人的侄子，听说周家富可敌国，拿几千石粮食也不是太难的事儿。 既然周家愿意拿出这么多粮食，来帮助知县刷人望，那这个知县肯定很容易搞出政绩，再加上首辅的提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嗯，以后必须跟知县搞好关系，肯定也能奔一个美好的前程。 “大人真是即墨十万百姓的救星，下官一定全力支持大人，唯大人马首是瞻。” 周怀安看看孙江激动的神情，知道周家的牌子比他这个知县的话管用。 “好！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在城外给他们每个里甲安排合适的地方，让他们开荒。” “记住，让他们吃饱饭，这样才有力气干活。” 孙江犹豫了一下，又说道： “可是大人，刚刚那个老头说的对，现在是夏季，春播的季节早就过了。” “一旦周围的流民知道，到即墨有饭吃，肯定会蜂拥而至。” “这就意味着，整整一年，地里没有收成，成千上万的流民，要养他们一年，再多的粮食也不够啊。” 周怀安想，所有事情不可能自己亲自管，既然这个孙江愿意，必须让他看得到希望，干起来才有劲头。 他对孙江招招手，附到他耳边说： “南方有一种粮食，八月种，十一月收，产量非常高。” “也就是说，只要现在的粮食能够支撑到十一月份，整个即墨的百姓都可以吃饱饭了。” 孙江一听，眼睛顿时一亮。 知县是南直隶常州人，既然他这么说，肯定没问题。 只要自己干好了这件事儿，不仅救活了即墨十万百姓，也是大大的功绩。 “下官明白了，大人放心，这事儿下官保证办好。” 周怀安拍拍他的肩膀，亲切地说： “好好干，兄弟，本官不会亏待你的。” 这句话犹如天籁之音，孙江只觉得热血沸腾，刚刚被知县大人拍过的肩膀也舒爽无比。 “下官孙江，誓死效忠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