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大迁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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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得功一听要去济南，急忙问道： “侯爷，朝廷南迁的队伍应该是沿着运河南下，我们去济南干什么” 周山知道，这个黄得功大概没有完全搞清楚他和朝廷的微妙关系，也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 不过，现在他没打算给他详细解释，一切等到了济南再说。 等到朝廷南迁到南京，与济南相隔千里，他不相信黄得功会在济南造反。 “黄将军，李自成的七十万大军这会儿估计已经抵达京城了，朝廷南迁的船队现在刚过沧州。” “我们必须在济水沿线布防，阻挡李自成大军南下。” 黄得功吃惊地问： “也就是说，我们放弃了北直隶和山西和河南北部，以济水和黄河为界，把北面都让给了李自成。” 周山叹了口气。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闯军势大，我们只能固守黄河以南。” 黄得功皱了皱眉头，看向周山，说道： “侯爷，也就是说，陛下把长江以北给了你，你护送陛下南迁，对抗闯贼继续南下。” 周山没想到黄得功竟然马上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看来自己是被他“黄闯子”的外号迷惑了。 他不是一个只会舞刀弄枪的武夫，也是懂战略的。 所以他也干脆把话讲开了。 “是的，如今，黄河以南，长江以北，包括山东、陕西和辽东在内，都是我的地盘。” “黄河以北暂时让给李自成，朝廷管长江以南，不过，九江的左良玉不知道是否会听从朝廷的将令，张献忠已经攻占了广东。” “现在的大明大概就是这样一个格局。” 黄得功再次大吃一惊。 “侯爷，你的意思是说，陕西的督师孙传庭也归顺你了” 周山点点头。 “没错。我当时在襄阳，击溃李自成的军队，本来没有北上的打算，想先恢复湖广的民生。” “但李自成百万大军猛攻潼关，孙传庭不敌，是我带兵北上，击垮李自成的大军，解了潼关之危，所以孙传庭归顺于我。” “哦，曹变蛟也在徐州归顺于我，” 黄得功长叹一声。 “陛下手中已经没有什么军队了，就算陛下迁都，恐怕也无力挽救大明了。” 周山点点头。 “实话告诉你，黄将军，我之所以跑来保定救你，就是看上你的勇猛和忠义。” 黄得功是禁军将领出身，算是朱由检的亲兵，朱由检对他应该算是有知遇之恩。 但自己现在已经别无选择。 要不是周山救他，或者再晚几天到保定，他也就饿死了或战死了。 周山专门来救他，如果不归顺，就是不义。 他对周山拱手道： “侯爷，末将有一个不情之请。” 周山心中咯噔一下。 “什么事儿直接说就是。” 黄得功单膝跪地，说道： “陛下对末将有知遇之恩，他日若有那么一天，末将不想跟陛下作战。” 周山还以为黄得功要带兵去追赶朱由检呢，却只是说，不要派他与朱由检作战。 当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没问题，不管是辽东的鞑子，还是李自成张献忠，那可都是陛下的仇敌。” 黄得功重重抱拳。 “多谢侯爷！从此之后，末将誓死效忠侯爷！” 保定全城八万百姓获得了粮食，虽然不多，但至少能活好多天。 全军将士吃了一顿饱饭，所有人对胶州骑兵感恩戴德，千恩万谢。 他们现在已经知道，朝廷南迁，京城已经被闯军占领，胶州骑兵和朝廷将士将放弃保定，退守济南，整个保定顿时陷入哭喊声中。 在闯军围城的这两个月，尽管饿死了一些人，尽管日日提心吊胆，但保定百姓上下同仇敌忾，并没有绝望。 但此时他们真的绝望了。 朝廷不管他们了，粮食吃完了，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且，其它很多城池都是闯军一来，他们就直接投降，而保定足足抵抗了两个多月。 一旦闯军再次进入保定，会不会屠城泄愤，这是他们最恐惧的。 成千上万的百姓跪在保定府衙外面，大声哭喊： “侯爷，求求你，带上我们吧。” “将军，我们走投无路了，如果你不带上我们，我们就只能悬梁自尽了。” 周山眉头紧锁，他不是不想守保定，一方面是兵力和弹药不足，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没有粮食。 整个北方连续多年大旱，早就赤地千里，如果从山东调运粮草过来，就会被闯军轻易切断。 现在只能依托济水，背靠胶州，输送源源不断的粮食和弹药，才能守住济南和济水一线。 还有一个重要问题，现在是冬季，从保定到济南有六百多里。 八万百姓拖家带口，至少要十几天才能到济南，就算他能想办法解决粮食问题，这十几天时间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 黄得功跟保定百姓浴血奋战两个多月，保定百姓无私支援，唇齿相依，他也舍不得丢弃他们。 “侯爷，带上他们吧，不然他们大多都会死的。” 周山长叹一声，点点头。 “好，我跟百姓说清楚情况，看他们自己选择。” 府衙的大门打开，外面北风呼啸，成千上万百姓冻得瑟瑟发抖。 周山来到百姓前面，大声说： “乡亲们，我是忠义侯周山。” “你们为守卫保定城，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你们都是大明的英雄。” “现在的情况是，闯军已经占领了京城，朝廷在南迁的路上。闯军势大，我们不得不退守济南。” “从这里到济南有六百多里，现在是天气寒冷，如果长途迁徙，在路上必然要冻死很多人。” “我可以想办法保证沿途的粮食供应，大家到济南之后，我也可以妥善安置大家。” “但是，这一路至少需要十几天时间，实在是一段极其艰难的路程。” “大家回去商量一下，如果决定跟我们走，明天早上辰时出发，每户带一口锅，带上粮食和足够多的被褥，其它东西尽量不带。” 所有人一听，大喜，全都跪地磕头。 虽然他们知道，这一路肯定有很多人挺不过去，但是，至少有饭吃，活下来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如果留在这里，没有粮食，不是饿死就是冻死，要么过段时间可能被闯贼杀死，反正都是死。 第二天一早，全城八万百姓全都跟着将士们一起出发，他们冒着寒风，踏上了一条艰难的不归路。 周山长叹一声，命令王小二带着一队骑兵快马加鞭，追赶冯海的队伍，告诉他现在的情况。 同时通知济南府运送一部分粮食过去，做好安置准备。再通知胶州，运送粮食和帐篷等物资过去。 他命令李大牛，率领两千骑兵，沿途护送百姓，黄得功率三万军队，正常行军，自己率两千骑兵，赶到德州，沿路协调物资和粮食。 他也还要面见朱由检，看看坤仪公主是不是真的要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