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冰窖影院的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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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白、频闪，把狭长窖道切成一帧一帧的旧胶片。 空气里混着槲寄生纤维的冷香，过滤了所有死亡气味。 斑驳的瓷砖墙、冻结的排水沟、锈得发黑的金属抽屉——全是空的。 四名黑衣人顺着出风口滑下，靴底触地无声。 为首的男人抬手，掌心展开超薄柔性屏，殡仪馆bim图纸在屏上折叠展开。 他皱了皱眉，用气音下令：“目标转移，搜索3分钟，a队西侧，b队东侧……” “滋啦” 命令的尾音被一声轻微的电流声掐断。 不是信号干扰，是他掌心的屏幕——竟毫无征兆地结了一层薄冰。 冰纹诡异地蔓延，瞬间覆盖了整个屏幕，清晰地映出一行极小的字： “殡仪馆只租床位， 不售返程票。” 男人瞳孔骤缩，猛地抬头。 “谁！” 他抬头，看见黑暗里浮出一粒暗金晶石，晶石旋转间，三道光束射向另外三人。 “有情况……”男人的嘶吼卡在喉咙里。 他摸向腰间的战术刀，指尖刚碰到刀柄—— 咔嚓！ 超薄屏瞬间冰裂。 他听见吴拾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 “人踩进零下四十度， 若忘带灵魂的温度， 命就得冷藏。” 暗金晶石悬停，它不动，空气却朝它塌，近侧声线被削薄，四下静一分。 下一秒，男人眼睁睁看着，碎裂的屏面里突然伸出一只手，苍白，指节修长，像从二维世界挤进三维。 那只手轻轻搭在他手腕上，指腹先贴腕骨，掌根随后压下。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男人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腕正被“折叠”——皮肤沿缝内陷，折成上下两瓣，上层白，下层暗。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骨骼在微观层面被量子涡旋重新编排时，发出的那种细微如冰晶碎裂的“簌簌”声。 折叠在瞬息间完成。前一秒还活生生的一个人，下一秒已缩成一个拳头大小的“人形冰卷”，被拖进碎屏深处。 十秒后，屏面复原，超薄屏重新反光，映出天花板笔直的灯槽，无波纹。 黑衣人至死没合眼，他只来得及看见自己像一页纸被对折—— 事实是： 吴拾把整条手臂瞬间降到接近绝对零度，肌肉和骨骼里的水分子立即结成超流体冰晶，体积骤缩并沿剪切面滑移。 皮肤、血管、神经被冰晶的量子涡旋重新排布，折叠成一条拇指长的“人形冰卷”，随后整块冰被超流体薄膜拖进屏幕背后的真空阱。 他以为撞见了鬼，其实只是物理。 东侧墙角，第二名黑衣人刚闻声起身，一滴冰水恰好从管道滴落在他额顶。 他下意识伸手去摸，指尖触到的瞬间，冰晶竟骤然融化。 水迹顺着他指尖迅速蔓延而上，眨眼间便将他的战术手套连同手腕冻结在一起，形成透明的冰镣。 “水是最诚实的记忆， 你碰它， 它就记住你的温度。” 吴拾的声音在冷雾中低语， 黑衣人骇然抬头，看见防爆灯管下方垂下一根细线—— 不是线，是一束极细的水流悬在空中，轻轻一晃，又溅出一滴。 水珠落在他额头，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下一秒，水珠炸开，化作一层薄膜，覆盖整张脸。 薄膜迅速结晶，变成一层薄冰。 他拼命挣扎试图呼吸，那冰膜却如有生命，顺着鼻腔气管急速向内冻结，无数冰针般的寒意直刺肺泡。 肺部在胸腔内瞬间凝固成两团冰坨，最后一口呼出的热气在喉咙口凝结成了冰凌。 吴拾的声音贴在他耳畔，像雪落无声： “呼吸是借来的， 冰只是讨债人。” 十秒后，黑衣人跪倒在地，冰膜从内到外把他封成一座透明雕塑。 鼻孔位置恰好凝出一朵冰玫瑰，花蕊是他被冻住的最后一口气，灯光一闪，玫瑰“叮”地碎成晶粉，洒进排水沟。 沟底传来“咕噜”一声饱嗝，像黑暗里有人喝完一杯灵魂拿铁。 南侧通风管口，第三名黑衣人早已拔枪，疯狂扫视黑暗。 但他手中的枪突然变重。 低头一看，枪管表面不知何时爬满了黑色纹路。 不是锈，是影子。 吴拾的声音从暗处飘来： “影子是光的叛徒， 你给它金属， 它就还你枷锁。” 下一秒，影子从枪管蔓延到手腕，变成一条黑色的蛇。 蛇头昂起，吐出一口黑雾。 黑雾在空中凝成一粒暗金色晶石，晶石旋转，折射出极细的一条金线。 金线划过黑衣人颈侧，没有血，只有一道极细的红线。 红线迅速扩张，变成一圈红环。 黑衣人张了张嘴，声音却从红环里漏出去。 十秒后，他软倒在地，影子重新摊平。 北侧控制台，最后一名黑衣人的指尖刚碰到通讯按钮。 通讯器忽然“活”了过来—— 塑料外壳软化，像融化的蜡，顺着指缝往上爬。 吴拾在冷雾中轻叹： “语言是带刺的糖， 你用它求救， 它就堵住你的喉咙。” 蜡状物质在掌心凝成一只微型乌鸦，翅膀由金属纤维编织。 乌鸦振翅，发出“呱”的一声轻响。 黑衣人低头，看见乌鸦的喙正啄向自己的喉结。 啄击完成时，乌鸦重新化作蜡状物质，顺着伤口钻进血管。 十秒后，黑衣人跪倒在地，皮肤表面浮现无数黑色纹路，像被墨水浸透的纸。 纹路迅速扩散，整个人化作一滩黑色液体，渗入地砖缝隙。 防爆灯闪了两下，地砖重新反光，冷窖重新归于零下十度。 空荡的解剖台上，槲寄生纤维毡静静躺着，表面覆着一层薄霜。 没有尸体，没有血迹，只有满地细碎的冰晶。 灯管最后闪了一下，彻底熄灭。 黑暗里，一粒暗金色晶石轻轻旋转，成了唯一的星。 星下，忽然多了一道人影—— 单膝跪地，头垂得很低，声音压得比冷气机还沉： “先生，情况……有点不对。” 吴拾没回头，晶石在他指缝里转了一圈，金线贴着地面扫过，像一把试探的刀。 “怎么不对” “说不上。” 影子低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掩住眼睛， “像有人把夜剪了个口，风从那里灌进来，吹得骨头缝都发凉，可我找不到那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