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解问生死的金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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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 冰屏再暗,穹顶投下一束冷白圆环,像给会场加了一只无菌皿。 第三问标题浮空——死亡与永生。 沙钢少主沙予川步入光斑,钢玫瑰停在指尖。 花瓣边缘闪着车床冷光,像刚被0.01毫米精度的刀削过,薄得可以割断基因链。 两束追光灯投下。 一个是裹着灰夹克,被戏称“3500哥”的殡仪馆打工人。 一个是握着钢玫瑰,指尖翻飞资本刃的资本少主。 沙予川先欠身,礼数周全,声音低沉: “吴先生,失礼请教—— 启元生物说,端粒酶激活能把寿命拉长二十年,估值万亿。 吴先生,您给死人化过妆,也让死人开口说过话。 这数字,您签得下去吗” 人群瞬间静音,连呼吸都调到最低档,生怕喘气声盖过接下来的回答。 启元生物是近期资本圈的“永生新贵”,沙予川这话,等于把行业热题直接抛给了个殡仪馆打工人。 吴拾把晶石贴在掌心,慢慢碾磨,像在替一个走丢的灵魂擦泪: “当生命从一份馈赠,被你们明码标价成一份为期一百二十年的产品时,它就已经贬值了。 你们真正售卖的从来不是寿命,是‘怕死’这颗期货。 千亿估值那不过是人类集体为这份恐惧预付的定金。 我负责的,只在合同终止那天,让那具终于不再害怕的身子,体面地签收自己。” 沙予川再问: “死亡,可以被定价吗” 吴拾左手仍插兜, “死亡是零息债券, 到期日确定,票面价值=一具棺材。” 沙予川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兴致,追问:“如果我想将这份债券,拆成etf呢” “可以,”吴拾声音倦淡,“只要你能把骨灰再聚成原型。” 人群里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像被无形针头扎进颈动脉。 沙予川继续,语气斯文: “那永生呢” “永生是永续,”吴拾指间晶石一转,反射出幽绿光束,“但利息由死神亲自支付。 别忘了—— 他随时会加息。” 沙予川微微蹙眉: “有没有可能,把利息锁定” “有,先让自己成为死神的最大股东。” 钢玫瑰在沙予川指间轻轻一颤,蓝光闪成红线,“技术路径” “三步,”吴拾抬手,比出三根修长指骨, “一、让细胞签下‘随时自爆’契约。 二、让时间付违约金。 三、让死神收不到本金。” 他每说一句,冰屏就跳出一条黑色流程图, 像给整个会场做尸检报告, 每一步都盖着猩红“death free”章。 沙予川点头,再问: “您亲手修复遗体,是否羡慕过他们最终安静” 吴拾: “死亡是关机, 活着是后台运行, 我不羡慕安静,只恨后台广告太多。” 沙予川深吸一口气,仍保持彬彬有礼:“吴先生,死亡与永生,哪个市场更大” “死亡市场=1,”吴拾声音低到近乎耳语,“永生市场=0。 因为—— 0是无限,1只是基数。” 晶石在他指尖停下,像被按了暂停键。 “而且, 死亡市场只交付一次, 永生市场可以收管理费到宇宙热寂。” 清晚站在三米外,腕间玄鸟火纹一闪,烫得她指节发颤。 那0与1的算法,她竟找不到漏洞。 她低声骂了一句: “……又装神弄鬼。” 话音未落,手机上的心率app“滴——”报警, 绿灯狂闪成红:118bpm。 她慌忙把袖口往下拽,却遮不住数字, 仿佛那只玄鸟在皮肤下哂笑: “嘴上说不要,翅膀已高潮。” 沙予川终于收起钢玫瑰,微微躬身: “受教。” 他转身离场,背影仍挺拔,却像一根被重新校准的钢尺—— 量得出死亡,却量不出吴拾的边界。 冰屏“叮”一声,弹出巨大绿色“pass”,背景音是死神铃铛轻响。 灯球重新亮起,音乐恢复。 无人鼓掌,无人敢喘。 侍者端着香槟穿梭,脚步却比来时轻了三倍,生怕玻璃杯“叮”一声,就成了下一具遗体。 沙予川的背影消失在ar长廊尽头,钢玫瑰在指间一转,花瓣擦过西装下摆,发出极轻的“沙”—— 像给整场死亡估值,画上一句沉默的批注。 沈雁来疾步追了过去,嗓音压得极低: “你刚才为什么不追问‘死神管理费’的具体模型 那是他话里唯一的漏洞。” “不是漏洞,是他故意留的‘钩子’。 你一旦追问,就等于承认死神可以标价, 我们会被他拖进他的棋盘,还笑着帮他数钱。” 人群中,吴意浓晃着残酒,对沙霁珩低低叹出口气: “原来死亡市场=1,永生市场=0, 我们之前把等式写反了。 他根本不是在谈资本,是在谈本质。” 沙霁珩点头,眼底浮起一层冰碎的亮: “本质就是——再有钱,也买不通死神。 这才是他最狠的地方,用必死的事实,砸穿我们所有永生的幻想。” 另一侧,吴拾抬头,扫了对面大屏一眼——20:35。 离21:30的“鲸落”水下拍卖舱,还有55分钟。 留在会场,再被一轮轮名片与试探包围,太无聊。 他低头,把暗金晶石收进口袋,转身往侧门走。 没回头,也没看任何人,路过的侍者下意识侧身让开通道,围上来想递名片的小家族子弟也悄悄往后缩, 他的动作自然到让人怀疑:这场年会的真正主人不是少主们,而是这个月薪三千五的 “幕后保安”。 “喂!” 清晚在身后三步追上来,雪色礼服被快步带起冷风,“你又要去哪” “下班。” 吴拾脚步不停,声音散在灯影里,“夜班,火化工请假,我得去顶缸。” “撒谎也编个像样的。” 清晚与他并肩,高跟鞋踩出急促的节拍, “刚才那一通‘死神管理费’,全场都在发抖,你跟我说去烧锅炉” “是烧锅炉。” 他侧头,目光倦淡,却带上极浅的笑,“只不过——锅炉在河底。” 清晚愣了半秒,冷笑:“河底你干脆说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