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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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张铁匠，大家都围到炼丹房看药炉。林逸把药炉擦了又擦，眼睛亮得像有光：“等墙砌好了，我就试试熬药膏！先用薄荷和艾草试试，练手。” “我帮你采草药！”阿禾立马说，“药圃里的薄荷长得可好了！” “我帮你拉风箱！”狗蛋也举手，“我力气大，保证火不熄！” 罗小虎在旁边看得眼馋，拉着阿风往炼器房走：“走，咱们也抓紧！争取明天把铁砧架起来，俺要试试打铁！” 阿风被他拽着，嘴角却难得没往下撇，脚步也快了些。 接下来的几天，谷里更热闹了。炼丹房和炼器房齐头并进，每天都有新变化。 炼丹房的墙砌好了，林逸和阿月在屋顶铺茅草，铺得密密实实，说要防漏雨；阿禾和丫蛋在屋里摆竹架，一层放草药，一层放陶罐，整整齐齐；狗蛋则在墙上贴林逸画的草药图谱，用米糊粘得牢牢的。 炼器房那边，罗小虎和阿风也没闲着。铁砧被架在两块大青石上，稳当得很；阿风用带来的铁块打了把小铁锤，锤头像个小馒头，正好适合罗小虎用；罗小虎则在旁边挖了个小坑，里面垫上沙子，说要当淬火池。 明辉每天都去两边看看，指点指点。看到林逸把药炉擦得锃亮，看到罗小虎拿着小铁锤敲敲打打的认真样子，看到阿禾他们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心里总有股说不出的满足。 这天傍晚，炼丹房终于完工了。夕阳的光透过小窗户照进来，落在药炉上，泛着暖暖的光。竹架上摆着晒干的草药，墙上的图谱整整齐齐，角落里的风箱擦得干干净净。 林逸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脸上是藏不住的激动：“以后这就是我的地盘了！” 大家都笑了，罗小虎拍着他的肩膀：“恭喜恭喜！等俺的炼器房完工了，咱们俩的屋子挨着，以后你炼你的药，俺打俺的铁，互不耽误！” 阿月看着炼丹房，忽然说：“我以前在宫里，见过太医院的炼丹房，比这大，还有各种宝贝药材，但看着没这么……舒坦。” 明辉知道她想说什么，这炼丹房里有大家的心血，有烟火气，有盼头，这些是宫里那些冷冰冰的屋子比不了的。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明辉说，“等攒够了材料，咱们再盖个更好的。” 晚饭时，明辉特意让罗小虎杀了只自己养的鸡，炖了锅鸡汤，庆祝炼丹房完工。大家围着桌子，喝着鸡汤，说着笑着，连阿风都多喝了两碗，脸上带着点微红。 饭后，林逸拉着明辉去炼丹房，说要试试药炉好不好用。他点燃柴火，风箱一拉，火苗“呼”地窜起来，舔着药炉底。 “你看，这风箱就是好用！”林逸高兴地说，“比在厨房用灶台快多了！” 明辉看着跳动的火苗，映着林逸兴奋的脸，心里忽然想起刚建宗的时候，就她和阿禾两个人，连口像样的锅都没有。 这才多久啊，就有了专门的炼丹房，有了像样的药炉，还有了这么多齐心协力的弟子。 “林逸，”她忽然说，“你想不想学更厉害的炼药术不只是熬药膏，还能炼丹药的那种。” 林逸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能……能炼丹药像话本里写的那种，吃了能提升修为的” “能，”明辉点头，“不过得慢慢来，先把基础打牢。等你把药膏熬得炉火纯青了，我就教你炼丹的法子。” 林逸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重重地点头，眼里的光比药炉里的火苗还亮。 明辉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多说。有些事急不来，就像这炼丹房，得一砖一瓦地盖；就像修炼，得一步一步地来。但只要有方向，有盼头，总有一天能达到。 走出炼丹房时，夜色已经深了。炼器房那边还有灯光，罗小虎和阿风还在忙活，隐约能听见“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像在给这安静的夜晚伴奏。 明辉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又亮又密。 阳懒洋洋地洒在谷里，炼丹房的烟囱第一次冒出了细细的青烟。林逸蹲在灶台前，小心翼翼地拉着风箱，火苗“呼嗒呼嗒”舔着药炉，把黑黝黝的炉壁烤得发亮。 “慢点拉，火太旺了容易糊。”明辉站在旁边，看着药炉上的陶罐，里面是薄荷和艾草，正咕嘟咕嘟煮着，绿盈盈的药汁泛着泡沫，清香混着烟火气飘满了小屋子。 林逸赶紧放慢了手上的劲，风箱的声音变得慢悠悠的：“宗主，这是我第一次用新炉子，有点紧张。”他眼睛盯着陶罐，生怕煮坏了，“您说这药膏能成不” “放心，”明辉拿起根竹片，轻轻搅了搅药汁，“薄荷和艾草都是常见的草药，性子温和，就算煮过头了也没啥大问题，顶多药效差点。”她指了指旁边竹架上晾着的蒲公英，“等会儿再加点蒲公英粉，消炎效果更好。” 门口传来脚步声，阿禾端着个陶碗进来了，碗里是捣好的猪油：“林逸哥，掌门说熬药膏得放这个，能让药膏更滋润。” “哎，谢谢阿禾。”林逸接过碗，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的石头上，“等药膏熬好了，先给你抹抹手上的茧子。” 阿禾的小手因为编竹器，指关节处磨出了不少硬茧，闻言笑了：“不用，我这是干活练出来的，结实着呢。倒是小虎哥，天天扛木头，手上的茧子比我的硬。” 正说着，罗小虎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手里举着块黑乎乎的铁块，脸上沾着灰，像只花脸猫：“林逸哥！你看俺敲的铁！阿风说能打成把小刀子！” 他跑得太急，带起的风差点把竹架上的草药吹下来，明辉眼疾手快地扶住：“慢点跑！这儿全是草药，碰倒了可惜了。” 罗小虎嘿嘿笑了两声，把铁块凑到林逸面前：“你看这铁，俺烧了三遍，敲了二十多下，才弄成这样。阿风说还差火候，得再烧烧。” 林逸凑过去看，铁块边缘有点卷，中间还坑坑洼洼的：“是得再烧烧，不然打不平整。不过第一次能弄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真的”罗小虎眼睛一亮，“那俺再去烧烧！等打好了小刀，先给你用，割草药方便。” 他说完又一阵风似的跑了，阿禾看着他的背影笑：“小虎哥对啥都一股子冲劲。” 明辉也笑了：“这股劲好，干活就得有这股子热情。”她转头看药罐，“差不多了，把火撤了，让药汁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