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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租第一天,室友就告诉我三条规矩: 1. 凌晨三点后不能照镜子 2. 冰箱里的黑色保鲜盒永远不能打开 3. 如果听到厕所传来哭声,立刻躲进衣柜 我笑他恐怖片看多了。 直到今晚加班回家,我发现—— 镜子里我的倒影在诡异地笑; 黑色保鲜盒自己打开了,里面放着我的身份证; 厕所传来啜泣声,而室友的房门缝下, 正缓缓流出一滩血水... ------ 合租第一天,李哲,我的新室友,就用一种堪比殡仪馆入殓师的严肃表情,给我上了永生难忘的一课。他没帮我搬那个沉得像装了尸体的行李箱,也没客套地问我要不要喝口水,而是直接把我堵在狭窄的玄关,背后是斑驳脱皮的墙壁,仿佛那后面藏着无数双偷窥的眼睛。 他个子很高,却很瘦,像根被风干了的竹竿,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t恤,脸色是一种长期不见阳光的、类似过期豆腐的惨白。最瘆人的是他那双眼睛,黑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看你的时候,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听着,”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在生锈的铁皮上摩擦,“这房子,有些规矩。” 我当时心里就乐了。哥们儿,玩哪出呢行为艺术还是写恐怖小说走火入魔了我扯出个自以为洒脱不羁的笑容,准备拍拍他肩膀说“兄弟,套路有点老啊”,却被他接下来冰冷的话语冻在了原地。 “第一,”他伸出惨白修长、骨节分明得像解剖模型的手指,指向客厅角落那个蒙着一层厚厚灰尘的落地镜,“凌晨三点之后,绝对不能照镜子。记住,是绝对不能。不是尽量,不是最好别,是绝对。”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镜子老式得很,暗红色的木质边框,雕刻着繁复却模糊的花纹,像某种扭曲的藤蔓,又像纠缠在一起的人体。镜面本身也雾蒙蒙的,映出我们两个扭曲变形的人影,我脸上那僵住的笑容,在镜子里显得格外诡异。 “第二,”他的手指移向厨房。那个发出沉闷嗡鸣、像是垂死老人咳嗽的老旧冰箱,“冰箱里那个黑色的保鲜盒,永远,永远不能打开。看都不要多看。” 冰箱门紧闭着,但我仿佛能透过那层白色的漆皮,看到里面静静躺着的那个黑色盒子,像一口微缩的棺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三,”他最后指向卫生间那扇虚掩着的、透出黑暗和一丝若有若无霉味的门,“如果半夜,你听到厕所里传来哭声——女人的哭声——别好奇,别去看,立刻,用你最快的速度,躲进你房间的衣柜里,无论听到什么声音,天亮之前,死都不要出来。” 他说完了,那双深井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像是在确认我是否把每个字都刻进了骨头里。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冰箱那该死的嗡嗡声,像背景音效一样提醒着我,这不是在拍电影。 我喉咙发干,勉强挤出点声音:“哥们儿,你……你这规矩挺别致啊是不是最近《咒怨》重温了还是《午夜凶铃》出新版了” 李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连嘴角的肌肉都没有牵动一下。他只是淡淡地说:“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想住这儿,就守规矩。不然,出了什么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那语气,那眼神,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戏谑的成分。那不是恐吓,更像是一种……陈述事实。一种基于血淋淋经验的、冷酷的警告。 一股寒意,猝不及防地从我的尾椎骨窜起,瞬间爬满了整个后背。我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讪讪地点了点头:“行……行,知道了。” 那一刻,我心底那点唯物主义者的优越感,被一种莫名的、阴冷的恐惧取代了。这房子,还有这个室友,都透着一股邪门儿的气息。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小心翼翼,像个闯入别人禁地的贼。我尽量避免在凌晨三点后起夜,哪怕膀胱快要炸了,也强忍着直到天亮。每次开冰箱拿饮料,视线都像避开瘟疫一样绕过那个放在最底层角落的、长方形的黑色保鲜盒。那盒子黑得纯粹,像是能吸收周围所有的光,每次不经意瞥见,都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至于厕所我甚至尽量缩短使用时间,总觉得那扇门背后,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窥视。 李哲这个人,也像他的规矩一样古怪。他昼伏夜出,我很少能在正常的作息时间里看到他。偶尔照面,他也总是那副面无表情、脸色惨白的样子,很少说话,眼神空洞得吓人。这房子因为他和他那三条见鬼的规矩,始终笼罩在一层低气压中,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但时间这东西,最擅长的就是磨钝人的感觉。一个星期过去了,风平浪静。除了房子老旧的正常声响——比如水管偶尔的呜咽,地板莫名其妙的嘎吱——什么都没发生。我那颗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当初的反应有点可笑。 “真是自己吓自己。”我一边泡着方便面,一边腹诽,“肯定是那家伙性格孤僻,故意弄些玄乎的规矩来吓唬人,好保持距离感。对,一定是这样。还三条规矩,编得跟真的一样……恐怖片看多了的后遗症。”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试探那些规矩的边界。比如,故意在凌晨两点五十分去卫生间,磨蹭到三点过几分才出来,期间偷偷瞄一眼镜子——虽然心里毛毛的,但镜子里除了我那张因熬夜而憔悴的脸,啥也没有。又比如,开冰箱时,故意让视线在那个黑盒子上多停留几秒——它安静得像块黑色的石头,毫无动静。 看来,真是我想多了。李哲就是个重度中二病社恐患者。我甚至开始琢磨,要不要找个机会跟他谈谈,让他别整天神神叨叨的,影响合租氛围。 直到那天晚上。 公司一个紧急项目赶工,我熬了个通宵,走出办公楼时,天已经黑透了,或者说,又快亮了。看了看手机,凌晨两点四十分。疲惫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我现在只想立刻滚回那个并不温馨但至少有个床的“家”,一头栽倒睡死过去。 打车回到那栋老旧的居民楼,楼道里的声控灯一如既往地接触不良,忽明忽灭,把我自己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像个蹩脚的恐怖片开场。我打着哈欠,摸出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 门开了。一股比平时更阴冷、更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气,很淡,但直冲脑门。 我下意识地先去摸墙上的电灯开关。啪嗒,啪嗒。按了两下,客厅的吸顶灯毫无反应。 “妈的,又跳闸了”我嘟囔着,借着窗外透进来的、被城市光污染弄得浑浊不堪的微光,摸索着往里走。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客厅里的家具轮廓显现出来,像一头头蹲伏的怪兽。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了客厅角落。 那面落地镜。 按照李哲的规矩,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之后了。我本该立刻移开视线,但或许是极度疲惫降低了我的警惕性,或许是连日的平静让我彻底松懈,又或许是……某种无法抗拒的诡异力量牵引着——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那面镜子。 镜子里,映出我模糊的身影,还有身后窗户投进来的昏暗光线。 一切似乎正常。 我松了口气,果然是自己吓自己……等等! 不对劲! 镜子里的那个“我”,嘴角……为什么是向上翘起的 我猛地僵住,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我明明因为熬夜累得像条死狗,脸上肌肉僵硬,怎么可能在笑! 我使劲眨了眨眼,怀疑是光线太暗看花了眼。 没有看错! 镜子里的那个“我”,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形成一个极其夸张、极其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充满了恶意、嘲弄,还有一种非人的邪气!根本不是我!那眼神也变得空洞、漆黑,正直勾勾地“看”着镜子外的我!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头皮发麻,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停止了跳动! 幻觉!一定是太累了产生的幻觉! 我猛地转身,想逃离这面诡异的镜子,却因为动作太猛,膝盖撞在了旁边的餐桌上,疼得我龇牙咧嘴。我踉跄着冲进厨房,想找点水喝,让自己冷静一下。 厨房没有窗户,比客厅更黑。我摸索着找到水壶,手抖得厉害。就在这时,我的脚踝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凉飕飕的。 我低头一看——是冰箱门。 冰箱门……竟然自己打开了一条缝里面微弱的照明灯漏出来,在地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带。 而那个原本应该好好待在冰箱底层的……黑色保鲜盒…… 此刻,正静静地、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冰箱门口的地上! 盒盖,是打开的!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李哲的第二条规矩像丧钟一样在我脑子里疯狂敲响!“永远不能打开!” 谁打开的!李哲出去了吗我记得我进门时,他房间门好像关着……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混合着无法抑制的好奇心(或者说,是作死的心),驱使着我的眼睛,像被磁石吸引一样,看向了那个打开的黑色保鲜盒。 里面没有想象中血腥恐怖的残肢断臂,也没有腐烂的食物。 只有一样东西。 一张卡片。 我颤抖着,弯腰捡了起来。借着冰箱里那点可怜的灯光,我看清了—— 那是我的身份证! 照片上,我那张傻乎乎的、带着标准照相馆笑容的脸,正对着我! 它怎么会在这里!我明明把它放在钱包最里层的!这个黑色的、被严禁打开的盒子里,为什么会出现我的身份证! 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巨手,扼住了我的喉咙!镜子里诡异的笑,自动打开的冰箱,出现在禁忌之盒里的身份证……这一切都太不对劲了!这房子真的有问题!李哲的规矩不是玩笑! 就在我魂飞魄散、大脑一片空白之际—— “呜……呜呜……” 一阵细微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突兀地,从卫生间的方向传了过来! 女人的哭声! 李哲的第三条规矩,像最后一道催命符,在我脑海里炸响!“如果听到厕所传来哭声,立刻躲进衣柜!” 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血液逆流! 哭声!真的出现了! 怎么办!躲进衣柜!对!衣柜! 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惊恐万状地冲向自己的房间!经过客厅时,我眼角的余光下意识地瞥向了李哲的房门—— 那扇紧闭的房门底下,门缝之间…… 正缓缓地、无声地,渗出一滩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 在昏暗的光线下,那滩液体泛着诡异的光泽,慢慢地在地板上蜿蜒扩散…… 是血! 李哲他……他在房间里怎么了!那哭声……和这血…… 极致的恐惧已经剥夺了我思考的能力!我连滚爬爬地冲进自己房间,反手砰地关上门,手忙脚乱地反锁!然后像颗出膛的炮弹,一头扎进了靠墙的那个老旧木质衣柜里,死死地拉上了柜门! 柜子里一片漆黑,充满了樟脑丸和灰尘混合的刺鼻气味。我蜷缩在角落,紧紧抱住膝盖,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心脏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我的胸骨!耳朵里全是自己粗重、混乱的喘息和心跳声,但即便如此,我也能清晰地听到,门外那隐隐约约、持续不断的女人啜泣声! 那哭声,哀婉,凄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冤屈和痛苦,在这死寂的凌晨,一声声,敲打着我濒临崩溃的神经! 时间,仿佛凝固了。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不知道在衣柜里躲了多久,十分钟一小时哭声似乎一直没有停止。 然后,我听到了别的声音。 是脚步声。 很轻,很慢,像是有人赤着脚,踩在客厅的地板上。 啪嗒……啪嗒…… 正朝着我的房间门口走来。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脚步声,停在了我的房门外。 死寂。 连那女人的哭声,也仿佛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如同惊雷般的心跳,和衣柜外那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门外……是什么 是李哲还是……那个在厕所里哭泣的“女人” 或者是……镜子里那个对着我诡笑的……东西 它……就站在我的门外。 它知道我在里面。 它在等什么 突然—— “叩……叩叩……” 轻轻的、有节奏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一下,又一下,敲在我的心尖上。 一个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关切和某种冰冷质感的语调,是我熟悉的……李哲的声音 “喂,你没事吧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这边有动静。” 我的血液,瞬间冰凉。 他……他不是应该在房间里吗那门缝下的血……是怎么回事 敲门声停了一下,然后又响了起来,这次,稍微重了一些。 “开门啊。” “外面……有什么东西吗” 衣柜的缝隙外,一片漆黑。但我知道,他……或者“它”,就站在那里。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手掌里,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我不敢回答,甚至不敢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是煎熬。 然后,我听到了极其轻微的、金属摩擦的声音。 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他……他有备用钥匙!他要进来了! 我绝望地蜷缩成一团,闭上眼睛,等待着最终审判的降临。 咔哒。 门锁,被转动了。 衣柜的门缝下,一道微弱的光线,伴随着房门被缓缓推开的吱呀声,透了进来。 一个长长的、扭曲的影子,投射在地板上,一直蔓延到……我的衣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