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寄灭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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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桥刺入归墟的绝对黑暗，像烧红的铁钎扎进寒冰，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青灯的光芒在周身摇曳，撑起一个脆弱的光罩，抵御着无时无刻不在侵蚀“存在”的湮灭之力。 昆仑镜悬在前方，镜面喷薄的阴阳气流艰难开拓着道路。 这“路”并非实体，更像是一种概念上的“允许通过”。 每一步都重若千钧。 并非物理上的沉重，而是灵魂层面的拖拽。 归墟的“无”疯狂拉扯着我们存在的根基，记忆、情感、甚至对“自我”的认知都开始模糊、剥离。 耳边响起无数细碎的诱惑低语，劝我们放弃挣扎，融入这永恒的宁静。 “紧守灵台！念诵心中最重要的名字或信念！” 苏颖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带着太阴之力的清冷，如暗夜月光，暂时驱散了低语。 我紧握青灯，灯焰因意志稍稍稳定。 最重要的名字……苏颖、小倩、白娘子、铁扇公主、柳依依、白思思、师姐田甜甜…… 小妹阴无双、许诗韵、花雨梦、韩如烟、钱灵儿、井小妖、七仙女紫儿……回家的渴望……揭开真相的执着…… 还有那不知何时萌生的、想要守护这片天地、阻止终末劫难的微弱却坚定的念头。 其他人也各施手段…… 吴刚低吼着劈砍虚无，似在对抗无形之敌。 白素贞显化白蛇真身，以古老妖力固守本源。 铁扇公主展开芭蕉扇虚影护住周身。 织女以云锦之光编织信念之网。 聂小倩凝实魂体，回忆着与我相识相知的过往。 玉兔低声哼唱嫦娥教他的摇篮曲…… 我们如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在绝对的死寂与黑暗中艰难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万年——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突然，前方的黑暗变得更加浓稠，甚至主动“吞噬”光桥！ 昆仑镜剧烈震颤，镜面上的阴阳气流紊乱不堪！ “小心！是归墟的‘寂灭潮汐’！”苏颖惊呼。 话音未落，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猛地拍打在光罩上！ 咔嚓！ 青灯光芒瞬间黯淡大半，光罩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最外围的织女和聂小倩首当其冲：织女闷哼一声，云锦破碎。 聂小倩的魂体更是瞬间淡化三分之一，几乎透明！ “小倩！” 我目眦欲裂，想冲过去，却被苏颖死死拉住。 “不能停！停下就真的完了！” 她嘴角溢出一丝金色血液，显然在强行支撑。 昆仑镜光芒爆闪，镜灵“墟”的意念带着焦急响起。 “寂灭潮汐会持续增强！必须加速冲过去！将你们的意志，全部灌注到镜中！” 没有犹豫！ 我们所有人都将最后的精神意志，不顾一切地投向悬浮的昆仑镜！ 嗡——！ 昆仑镜承接这股汇聚之力，镜面不再映照阴阳，转而演化地水火风、时空生灭！ 它仿佛成了微缩的混沌奇点，正在重演开天辟地。 一道混沌色的光柱猛地从镜中轰出，蕴含“创世”与“终结”双重意境，硬生生在寂灭潮汐中撕开一条短暂通道！ “走！” 我们顶着即将崩溃的光罩，沿混沌通道亡命狂奔！ 身后，被撕裂的寂灭潮汐发出愤怒咆哮，更加疯狂地席卷而来！ 就在光罩彻底破碎的前一刹那，我们终于冲出了那片最浓稠的黑暗！ 前方景象骤变。 不再是绝对的“无”，而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混沌”。 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只有无数色彩斑斓、形态各异的光带、气泡、碎片在无序生灭、碰撞、交融。 这里仿佛是无数世界的残影、无数可能性的交汇点，充满创生的活力，也藏着毁灭的狂暴。 “这里就是……起源之地的外围” 吴刚喘着粗气，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光怪陆离的景象。 “是‘万象源海’。” 昆仑镜灵“墟”的意念带着一丝归乡般的感慨。 “一切概念的源头，法则的诞生之地。 小心，这里的每一缕光都可能是世界雏形或终极法则碎片，触碰不得。” 我们悬浮在这片瑰丽而危险的源海中，青灯光芒微不足道，仅能勉强护住周身一小片区域。 昆仑镜也收敛光芒，变得古朴内敛，似乎在此不敢过于张扬。 “接下来该怎么走” 白娘子警惕观察四周，一条散发毁灭气息的黑色光带刚从不远处掠过，让她毛骨悚然。 “墟”沉默片刻，似在感知什么。 “感应很微弱……但那个方向，有‘修补’的气息。” 镜面微光一闪，指向源海深处一个不断坍缩又重生的七彩气泡。 目标确定，前路却更艰难。 源海乱流毫无规律，那些生灭的光带和气泡更是致命陷阱。 我们只能依靠昆仑镜微弱的指引和青灯的守护，一点点艰难挪移。 途中，我们见一个气泡演化出完整的星辰生灭，另一个光带流淌着时光长河虚影， 甚至有个碎片倒映出我们曾经历的战斗场景……这源海，仿佛记录着过去、现在、未来的一切信息。 突然，我右臂的月魂印记剧烈灼热，但并非预警，而是强烈的吸引！ 指向侧前方一个毫不起眼的、散发柔和月华的细小光点。 “那边……”我下意识开口。 苏颖也感应到了：“是极其精纯的太阴本源碎片！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意识！” 我们改变方向，小心靠近那月白光点。离得近了才发现，光点中蜷缩着一个模糊的婴儿般虚影，散发着令人心安的纯净月华。 “这是……太阴星核诞生之初逸散的先天灵识” 苏颖震惊，“它竟然漂流到这里，未被源海同化！” 那婴儿般的灵识似感应到苏颖身上的同源气息，发出微弱的依恋波动。 “带走它。”“ 墟”的意念响起，“它或许能增强太阴星核的灵性，对稳固阴阳平衡有益。” 苏颖小心翼翼地将那点月华灵识收入体内，气息顿时变得更加圆融深邃。 这个小插曲让我们精神一振，可更大的危机接踵而至。 就在我们即将靠近那散发“修补”气息的七彩气泡时，源海突然剧烈沸腾！ 无数光带、气泡疯狂涌来，仿佛整个源海都在排斥我们这群“不速之客”！ 而在沸腾的源海深处，一个巨大的、由无数负面情绪和毁灭意念构成的暗紫色旋涡缓缓成型。 旋涡中心，一双冰冷、贪婪、充满蚀刻万物意志的巨眼猛地睁开，锁定了我们！ “蚀界魔神！祂的一缕分身竟然追踪到了这里！” “墟”的意念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果然，那些灰袍人背后的存在，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暗紫色旋涡发出无声咆哮，一道足以湮灭法则的恐怖光束撕裂源海，直奔而来！ 所过之处，连源海的混沌能量都被侵蚀、吞噬！ 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