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密室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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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伦莫尔城堡内，威尔正听着老莫顿汇报常平仓的初步建设进度。 大人，老莫顿翻看着手中的账册，北境和中部地区的常平仓已经建成七成，秋粮入库顺利，新税制下民众反应良好，税粮入库比预期多了两成。 大部分直辖区和忠诚贵族领地的反馈是积极正面的，秋收的充实和相对公平的税负让基层稳固，而南方那几个跳梁小丑领地内的所谓“民怨”，在威尔有意散布的对比信息下，已开始显现出内部矛盾，一些被煽动的村民开始私下抱怨本地贵族，而非远方的护国公。 一切都在向有利于威尔的方向发展，然而，他知道表面的骚动只是前奏，真正的毒蛇，始终盘踞在阴影中的巢穴里，酝酿着更致命的攻击。 与此同时，在南方，布坎南伯爵那座以坚固和阴森着称的城堡深处，一间被厚重挂毯遮蔽了所有缝隙的密室内，烛光摇曳，映照出几张神色阴沉的脸。 布坎南伯爵本人坐在主位，他年约五十，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昂贵的丝绒外套，但眼袋深重，眼神中充满了算计与一种被逼到墙角的焦虑。坐在他左侧的，是一个面容憔悴、眼中燃烧着仇恨火焰的中年人，他是约翰科明的堂弟，马库斯科明，科明家族残余势力中目前最具号召力的人物，右侧则分别是阿瑟尔伯爵和马里伯爵，两人的脸色同样难看，带着一丝豁出去的决绝。 “不能再等了！”马库斯科明压低声音，嘶哑地说道，他的手紧紧攥着酒杯，指节发白，“威尔德欧那个杂种！他害死了我堂兄，毁了我们科明家族！现在，他的屠刀已经举到了我们所有人的头上！麦卡尔平那个蠢货的下场，你们难道没看见吗税收被直接接管，家族颜面扫地！下一步，就是剥夺领地，就是我们的脑袋！” 阿瑟尔伯爵，那个微胖的贵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可是……他的军队……那些弩箭，还有他在斯特灵大营安插的人……我们正面抗衡，毫无胜算。” “谁说要正面抗衡了”布坎南伯爵终于开口，声音冰冷而滑腻，像一条毒蛇在吐信，“我们之前煽动村民抗税，不过是试探，也是拖延。现在看来，那小子的根基比我们想的要稳，这点小把戏动不了他。” 他身体前倾，烛光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显得格外狰狞：“我们必须在他彻底巩固权力，将我们逐个击破之前，给他致命一击！而这，需要外部的力量，需要一把足够锋利的……‘刀’。” 马里伯爵，那个瘦高个，眼神闪烁：“你是说……英格兰” “除了英格兰，还有谁能，又谁愿意，帮我们对付这个如日中天的‘护国公’”布坎南反问道，嘴角扯出一抹阴狠的笑，“爱德华国王陛下，想必对苏格兰再次陷入内乱，会非常感兴趣。” “但我们之前联系的通道，似乎不太稳妥。”阿瑟尔伯爵担忧地说，“古德温上次回来报告，说感觉沿途有被监视的迹象。” “那是因为我们之前太保守，动作太小！”马库斯科明恨恨道，“我们必须进行更大规模的合作！光是传递消息、绘制地图不够！我们需要英格兰的军队直接介入！” 这话让阿瑟尔和马里伯爵都倒吸一口冷气，引外敌入侵，这已不仅仅是内部斗争，这是赤裸裸的叛国，一旦失败，万劫不复。 “风险太大了……”阿瑟尔伯爵声音发颤。 “风险”布坎南冷笑一声，“坐在家里等着威尔德欧来抄家灭族，风险就不大吗看看科明家族的下场！我们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他推行新税制，建立常备军，安插亲信，每一步都在收紧套在我们脖子上的绞索！再不反抗，就是等死！” 他环视三人，语气带着蛊惑和逼迫：“我已经通过更隐秘的渠道，与索尔兹伯里伯爵达成了初步意向。爱德华国王愿意支持我们，只要我们能在内部制造足够大的混乱，牵制住威尔的主力，并且为他打开一扇门。” “一扇门”马里伯爵追问。 “一扇能让英格兰精锐部队，直接插入苏格兰腹地，甚至直扑珀斯或者斯特灵的门！”布坎南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不是之前那个小打小闹的海湾，我们需要一个更隐蔽、吞吐量更大，并且能避开格伦莫尔主要防线和巡逻队的登陆点。同时我们需要在约定的时间，在内部起事，控制关键道路，制造混乱，接应英格兰军队！” 他铺开一张更为精细的南部海岸线地图，手指点在一个位于布坎南领地与阿瑟尔领地交界处、被陡峭悬崖和茂密森林环绕的深水海湾，“黑礁湾”。 “这里，水文复杂，暗礁丛生，大型船队难以靠近，但正好适合小股精锐部队乘坐长船秘密登陆，而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格伦莫尔的人很少巡逻到这里。”布坎南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登陆后，可以沿着这条猎人小径，穿过卡梅伦家族与马里伯爵领地的边缘地带，那里山高林密，难以察觉，只要行动迅速，三天之内，就能出现在斯特灵外围！” 这个计划极其大胆，也极其冒险，将英格兰军队引入腹地，无异于与虎谋皮。 马库斯科明立刻表示支持：“好！就这么干！只要能干掉威尔德欧，付出任何代价都值得！” 阿瑟尔和马里伯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他们深知，自己之前的小动作恐怕早已被威尔察觉，现在退缩，也难逃清算。 “干了！”阿瑟尔伯爵咬牙道。 “我也同意。”马里伯爵沉重地点了点头。 “很好。”布坎南满意地笑了，笑容阴冷，“那么，细节。我们需要确定具体的登陆时间、接应信号、以及我们各自需要负责的任务，煽动领地内更大规模的骚乱，甚至组织私兵，在英格兰军队抵达时，里应外合，攻击格伦莫尔的据点，切断他们的通讯和补给线！” 密室内，烛火噼啪作响，四个被权力和恐惧扭曲的灵魂，正在编织一张他们认为万无一失的毒网，企图将威尔和他的新苏格兰彻底绞杀。他们压低声音，激烈地讨论着每一个细节，分配着任务，幻想着成功后的权势与复仇的快意。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间密室厚重的石墙之外，格伦莫尔的阴影，早已无声无息地笼罩了这里。 卡勒姆手下最擅长潜行和窃听的成员，隐藏在城堡外壁的阴影里，或者伪装成最低等的仆役，穿梭在城堡内部。 他们或许无法进入这间核心密室，但通过监视进出的人员、分析物资的调动、甚至从某些被收买或恐吓的下人口中套取只言片语，一张关于这场阴谋的大致轮廓图，正被迅速地拼凑起来，并化作加密的情报，连夜送往北方的格伦莫尔。 威尔看着密报，冷笑一声：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唤来阿德里安和卡勒姆：南方那几个要动手了，卡勒姆，加派人手盯紧黑礁湾，阿德里安，让斯特灵大营做好准备。 要提前动手吗阿德里安问。 威尔摇头，让他们继续准备，我们要在他们自以为得计的时候，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