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巨头的“研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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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明那场堪称“技术突袭”的ota神话，如同一颗在高空引爆的电磁脉冲弹。它没有激起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却在无声无息之间，用那超前到不讲道理的技术实力，精准地瘫痪了所有竞争对手那套陈旧的、以硬件为核心的认知体系。 恐慌，如同最致命的流感病毒，在发布会后的第一个工作日，迅速在全球各大传统车企的神州区总部蔓延开来。 如果说，之前“拓荒星火”的巨大成功，还只是让这些百年巨头们感到了一丝“狼来了”的威胁，并可以用“不过是低端市场的搅局者”这种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来麻痹自己。那么这一次，“探索者”在一夜之间展现出的、近乎于“代际领先”的软件和智能化能力，则让他们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神的脚步声。 冰冷，且越来越近。 …… 天海，大众汽车神州总部。 这座矗立在黄浦江畔，充满了德式严谨和包豪斯风格的玻璃幕墙建筑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顶层一间代号为“狼堡”的最高级别保密会议室里，一群平均年龄超过五十岁、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西装笔挺得像要去参加国宴的德国专家，正围着一台被大卸八块，拆得只剩下车身骨架和一地零碎线束的星辰银“探索者”，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金属、塑料和烧焦的电路板混合在一起的奇特味道，像一场惨烈车祸后的尸检现场。 主位上，大众神州区的ceo，汉斯克鲁格，一个以铁腕和深入骨髓的傲慢而着称的普鲁士男人，脸色阴沉得如同阿尔卑斯山北坡的万年积雪。 他手里拿着一份厚达上百页的、由他手下最顶尖的工程师团队，几乎是含着泪，通宵赶制出来的《昌明“探索者”深度逆向拆解分析报告》。 报告的每一页，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着他那颗早已被“德系品质”和“百年传承”的骄傲所填满的心脏。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砸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激起一阵令人心悸的回响，“这台车的整车物料成本，根据我们最保守、最严谨的估算，至少在十五万人民币以上。我指的是，如果我们大众，用我们全球统一的采购体系去造这台车，成本是十五万。” 他顿了顿，抬起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在座的每一个噤若寒蝉的下属。 “可他们，为什么敢只卖十二万九千八” “他们是在亏本赚吆喝吗还是说，他们掌握了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来自东方的‘魔法’” 无人应答。 因为报告上那份详细到每一颗螺丝钉的bom（物料清单）成本分析，同样让在场所有以“成本控制大师”而自居的德国专家们，感到了深深的挫败与……恐惧。 那块由一家名为“蜂鸟能源”的神秘小公司提供的刀片电池，能量密度和安全性全面超越了他们花重金从lg和三星采购的同级别产品，但成本却低了近30%！ 那颗由一家他们闻所未闻的、名叫“昆仑芯”的神州公司提供的“天枢一号”主控芯片，实测算力已经摸到了英伟达orin芯片的门槛，但根据他们的情报网络估算，采购价格却连对方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这不科学！这完全不符合自由市场的商业逻辑！”一个负责全球供应链的德国副总裁，终于忍不住，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脸都涨红了，“他们的供应链，就像一个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怪物！这背后，一定有神州政府，在用一种非市场的、不计成本的方式，进行输血！这是不公平竞争！” 然而，这个充满了“阴谋论”和“甩锅”意味的结论，并没有让克鲁格的脸色有任何好转。 因为他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 真正让他感到不寒而栗的，是报告的后半部分——那份关于“星辰os”和“领航辅助驾驶”的软件分析。那才是真正让他这个“机械信徒”感到陌生和恐惧的东西。 “各位，硬件上的差距，我们可以用钱，用时间，用我们更雄厚的资本去追赶，去弥补。” 一个负责软件研发的，三十出头的年轻德国工程师，走上前。他是整个会议室里唯一的“异类”，穿着一件印着代码的t恤，与周围的西装革履格格不入。他将一段录制好的“探索者”noa功能的演示视频，投射到了大屏幕上。 “但是，软件上的差距呢我们拿什么去追” 视频中，那台“探索者”在拥堵的、路况复杂到足以让任何一个老司机都头皮发麻的天海延安路高架上，如同一条拥有了自主意识的游鱼。它灵活、精准、果断地进行着一系列复杂的操作，其“拟人化”的程度和对突发状况（corner case）——比如一个突然从两车之间探出半个车头的“鬼探头”——那种“老练”到近乎预判的处理，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脊背发凉。 “我们的id.4，还在为解决一个因为天气太热就会导致车机黑屏的bug而焦头烂额。我们的工程师还在为了让车机能听懂一句‘我有点冷’而反复修改代码。” 年轻工程师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和自嘲，“而他们，已经开始，在讨论‘软件收费’和‘生态盈利’了。他们的用户，已经可以在车里开视频会议，唱卡拉ok，甚至用语音点一份麻辣烫送到下一个路口了。” “先生们，”他转过身，看着那一双双因为震惊而显得有些呆滞的蓝色眼睛，说出了那句，如同“叛逆宣言”般的实话，“我们引以为傲的，那个属于‘燃油车’的，属于精密机械和齿轮咬合的时代，可能……真的要结束了。” “我们，正在被一个，我们曾经无比鄙视的‘学生’，用一种，我们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阻挡的方式，无情地，超越。” 这番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匕首，彻底撕下了所有德国专家脸上，那层名为“百年豪门”的骄傲伪装，露出了伪装之下，那因为对未知的恐惧而早已变得脆弱不堪的血肉。 会议室里，陷入了更深的，如同坟墓般的死寂。 …… 同样的场景，在丰田、在本田、在秦川、在吉利……在所有曾经将昌明视为“跳梁小丑”的巨头们的内部，轮番上演。 一场由“探索者”引发的，史无前例的行业大地震，彻底震醒了所有沉睡在功劳簿上的“巨人”。 他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来自“新物种”的，足以颠覆一切的，冰冷的，死亡气息。 最终，在经历了一场场充满了争吵、反思和不甘的紧急会议之后，这些曾经的“宿敌”们，不约而同地，得出了一个，惊人相似的结论。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动用一切资源，加快自身的电动化和智能化转型！绝不能再抱有任何幻想！ ——在转型完成之前，必须联合所有“旧势力”的力量，利用自己仅存的，在“品牌”、“保值率”和“传统口碑”上的优势，对昌明这头，已经成长为“巨兽”的“新物种”，进行一场，最猛烈，也可能是，最后的……舆论绞杀！ 一场由所有“旧时代”的巨头们，联手发起的，旨在“维护旧有秩序”的，更大规模的“反击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他们要用最猛烈的炮火，用铺天盖地的负面舆论，用他们掌控了数十年的媒体喉舌，告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也告诉所有被他“蛊惑”的消费者—— 这个世界的规则，还轮不到你来，重新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