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证据送达，京城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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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影小心翼翼地为萧景辰包扎好肩头。夜色深沉，伤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触目。她动作轻柔，指尖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那是担忧与心疼。萧景辰由着她动作，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下”顾清影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抬起头，直视着他。 萧景辰没有立即作答。他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按在她包扎好的肩头，动作很轻，仿佛在确认她的安好。 “证据拿到了吗”他问，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顾清影从怀中掏出那张纸，递给他。萧景辰接过，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一眼，随即眉宇微蹙。 “这上面记载的，是那位老臣与一个秘密商队的往来账目，但数字和名称都经过了特殊处理。”萧景辰说，“不过，其中几笔交易的金额，与当年顾家被构陷时，顾家商队所亏空的数额，不谋而合。” 顾清影心头一震。她知道，这并非巧合。 “这还不足以定罪。”顾清影说，“但它足以引起轩然大波，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这位老臣。” “没错。”萧景辰应声，“有了这份证据，我们可以制造一场足以让整个大炎王朝都为之震动的‘引子’了。” 他看着顾清影，尽管身负重伤，他的神情依旧沉稳，却又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柔和。 “顾家沉冤得雪，就在眼前。”他说。 顾清影望着他，内心百感交集。为了这份证据，他付出了血的代价。她心中那道坚冰，在这一刻，似乎被他的一举一动，悄然融化了一角。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顾清影问，她的声音中，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依赖。 萧景辰看向她，嘴角微弯。 “我们将这份证据，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手中。”萧景辰说，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那是属于上位者的掌控与谋略，“一个足以让京城风云变色的人。” 顾清影好奇地听着，等待他的答案。 “魏御史。”萧景辰吐出三个字。 顾清影微微一愣。魏御史，当朝御史台的左都御史，以刚正不阿、不畏权贵着称，素有“铁面御史”之名。他虽然清廉，却也因其过于耿直而得罪了不少人，在朝中势力单薄。但正是这份“单薄”，让他显得超然，他的弹劾，往往具备极高的公信力。 “他虽耿直，但若无确凿证据，恐难撼动那老臣。”顾清影说出自己的疑虑。 “正是因为他耿直，这份证据在他手中，才最具分量。”萧景辰解释，“其他皇子或世家，即便拿到证据，也会先权衡利弊，甚至私下交易。但魏御史不同。他一旦确认证据属实，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公之于众。他要的，是‘青史留名’，是‘为民请命’。” 顾清影思索片刻，明白了萧景辰的用意。魏御史虽无实权，但他代表着言官的最高风骨，他的弹劾，能直接触及皇帝的耳目，且在百姓中拥有极高的声望。由他出面，比任何权势人物出面都更具冲击力。 “如何将证据送到他手中，且不暴露你我”顾清影问。 “这需要烟云阁的巧思。”萧景辰说，“魏御史每日清晨，都会去城外的一座古寺上香。他习惯在寺庙门口的茶摊坐片刻，听民间闲谈。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接下来的几天，顾清影和萧景辰没有急于行动。萧景辰的伤势需要静养，而顾清影则开始精心策划证据的送达方式。她深知，要让魏御史真正重视这份证据，不能直接塞给他，那会让他怀疑其来源和目的。 最终，顾清影想出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她让烟云阁的人暗中观察魏御史的日常习惯，发现他除了每日上香，还酷爱收集古籍。京城有一家百年老字号书斋，名为“墨香阁”，魏御史常去那里寻觅孤本。 顾清影命烟云阁的人，在“墨香阁”内，通过巧妙的安排，让那份记载着秘密账目的纸张，混入一本魏御史极可能翻阅的古籍之中。她甚至模拟了古籍纸张的泛黄程度，确保其看上去是原本就夹在其中的。 时机成熟。一个看似普通的清晨，墨香阁刚开门不久，一位身着素雅的烟云阁伙计，带着顾清影提前准备好的古籍，进入书斋。伙计装作不经意，将那本“夹带”了证据的古籍，放在了魏御史常去的那一排书架上，且位置显眼。他没有停留，很快便离去。 半个时辰后，魏御史果然如约而至。他步入墨香阁，径直走向自己偏爱的书架。他的手指在书脊上轻抚，最终停在那本被动过手脚的古籍上。他抽出书，习惯性地翻开，随即，那张薄薄的纸张，无声无息地滑落，落在他的脚边。 魏御史弯腰捡起，他以为是寻常的废纸，却在看清纸上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数字时，眉头紧紧拧起。他阅览无数古籍，对各种文字和符号都有所涉猎。这张纸上的内容，显然并非寻常账本，却又透着一种古怪的熟悉感。他将纸张悄然收起，随即离开了墨香阁。 回到府邸，魏御史立刻将那张纸展开，在书房内反复琢磨。他将纸上的符号与他收藏的各种古籍进行比对，耗费了整整一夜。当他终于从家族流传的一本古老游记中，找到与纸上部分符号对应的记载时，他的脸色骤然大变。 那本游记中，记载着顾家先祖代代相传的，一套仅在家族内部使用的特殊计数和编码方式，用于记载一些不便明言的交易。而这张纸上的某些符号，竟与那古老计数法惊人地相似。 他很快联想到了当年顾家被构陷的旧案，以及老臣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魏御史并非不知京城权势斗争的险恶，但他从未想过，顾家案的背后，竟隐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 他没有声张，而是秘密派心腹，对照纸上的线索，进行暗中查访。几天后，心腹带回的消息，让魏御史彻底坐不住了。纸上记载的几笔大额交易，竟然与老臣名下几处不为人知的产业，以及其亲信的动向，隐隐对应。 魏御史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深知，一旦这份证据被揭露，整个京城官场都将为之震动，那老臣的权势将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而他，魏御史，将成为这场风暴的中心。 他没有犹豫太久。清廉的声名与对“正义”的执念，最终压倒了对权势反扑的恐惧。他开始着手准备弹劾奏章。 朝堂之上，风云突变。 七日后，早朝。魏御史手持奏章，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大殿中央。他声如洪钟，字字铿锵，将那老臣的罪状，以及那份“特殊账目”的秘密，公之于众。 大殿之上，群臣哗然。皇帝年迈，但对“通敌叛国”这类字眼极其敏感。他脸色铁青，立刻命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联合彻查。 那老臣被点名，脸色煞白，当场就想辩解，却被魏御史甩出的“证据”惊得冷汗直流。他知道，那份账目虽然经过加密，但一旦被有心人破解，后果不堪设想。他厉声驳斥魏御史的指控，却显得色厉内荏。 京城内外，很快便传开了魏御史弹劾老臣的消息。坊间议论纷纷，百姓们对这位铁面御史的勇气交口称赞。而那些与老臣有牵连的官员和世家，则人人自危，生怕引火烧身。 烟云阁内，顾清影坐在案前，手中把玩着一枚普通的玉佩，听着手下汇报京城传来的最新消息。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魏御史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顾清影轻声说。 萧景辰站在她身侧，伤口经过悉心照料，已经不再流血，但动作间仍有些不便。他看着顾清影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复仇的快意，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那老臣不会束手就擒。”萧景辰说，“他背后的人，也绝不会坐视不理。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果然，仅仅两天后，京城便传出几桩蹊跷的命案。几名曾与老臣有过私下接触的商人，离奇死在家中，死状诡异，像是被某种邪术所害。同时，魏御史的府邸也遭遇了不明身份的刺客袭击，虽然刺客被暗卫击退，但魏御史也因此受了轻伤。 这是赤裸裸的警告和反扑。 顾清影知道，那老臣已经开始狗急跳墙，而“墨云”的人，也开始清理门户，并试图震慑所有可能出卖他的人。 “他们会很快查到静心斋。”顾清影轻声说，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然后，他们会顺藤摸瓜，找到我们的身上。” 萧景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种沉静的思量。 顾清影抬眼，看向窗外被夜色笼罩的京城方向，那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她知道，接下来，他们将面对的，是更强大、更隐秘的敌人。 “是时候，让‘烟云阁’，在京城真正露面了。”顾清影说，她的语气平静，却蕴含着不容忽视的决心。 萧景辰微微点头。 “他们会主动找上门来的。”顾清影补充，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迷雾，看到了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