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薇薇安娜的过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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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薇薇安娜的疑问，高塔术士当即准备纠正对方的错误，毕竟在一个法术研究风气浓厚的国家评价一位优秀的法师为骑士并不是什么有礼貌的行为。 其他霍赫贝格家的人看向薇薇安娜的目光中的敌意也明显加大了。 似乎是感受到周边的危险，薇薇安娜再次往里缩了缩，同时向她心中理应无所不能的父亲投去求助的目光。 面对女儿充满期盼的目光，沃尔纳内心挣扎着，但最后，他为了整个施彤领的稳定还是咬着牙，绷着脸不动声色地别开了目光。 见父亲完全没有回应自己的打算，薇薇安娜更加不安了，现场的氛围对一个孩子来说有些太过压抑了，以至于她感觉自己好像要喘不过气了。 就在薇薇安娜准备躲回床底重新缩成一团时，那个‘骑士先生’突然侧身，为她挡住了那些充满恶意的目光，同时向她伸出手说道 “嗯，我也可以算是骑士呢，先出来好不好，来我拉你。” 或许是感受到难得的安全感，面对对方的邀请，薇薇安娜下意识就握住了对方的手，同时有些笨拙地从床底慢慢爬了出来。 随后，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古斯塔夫蹲下身子，一边轻轻为薇薇安娜整理了一下刚刚弄皱了的睡衣，一边闲聊般的开口问道 “在下面趴着很不舒服吧，你看衣服都弄皱了。” 感受到对方的善意，安下心来的薇薇安娜立刻想起自己还没向对方自我介绍，于是慌忙地说道 “骑士先生好，我叫薇薇安娜德罗斯特，叫我薇薇安娜就可以了。” “嗯，薇薇安娜很有礼貌呢，我叫古斯…弗莱昏塔夫，叫我骑士先生就可以了。” 看着小鹿一本正经地和自己打招呼，古斯塔夫愉快地笑着回应了对方，只是在介绍自己时，为了防止露辛达或者其他人提起过自己，他干脆先随口胡编了个名字。 听到青年的话，薇薇安娜不解地歪了歪头，她不明白为什么刚刚骑士先生说自己名字的时候会停顿一下，一边那个带着面具的叔叔和刚刚还瞪着自己的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不知为何一下把头低下去了，好像还有人在发抖。 ‘而且刚刚明明听见妈妈他们叫骑士先生古斯塔夫啊…’ 尽管没弄明白，但薇薇安娜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同时一边好奇地看着古斯塔夫一边问道 “骑士先生是来做什么的您会像小说里那样帮助那些有需要的人吗” “嗯……差不多吧，我还和书里一样有几个‘正义的伙伴’呢，到时候也介绍给薇薇安娜吧。” 面对薇薇安娜的问题，完全没有应对孩子和骑士小说阅读经验的古斯塔夫只能尽可能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突然，他似乎想到什么，拨开长袍开口道 “薇薇安娜你看啊，这是我的佩剑哦，是不是和书里的一样。” 随着古斯塔夫的动作，薇薇安娜看到了对方腰间的刺剑，她漂亮的蓝色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 对方的反应让古斯塔夫很满意，他本来还怕对方会很抵触自己，所以才特意用了假名，现在看来似乎效果不错。于是古斯塔夫趁热打铁，把刺剑取了下来说道 “薇薇安娜要摸摸看吗” 闻言，薇薇安娜脸上一下露出笑容，但她还是小心地确认道 “真的可以吗” 看到古斯塔夫笑着点了点头，薇薇安娜才小心翼翼地慢慢伸出手，想要摸摸那柄精美的刺剑。 但在她的手触碰到剑柄之前，房门口的霍赫贝格家的众人终于坐不住了。 虽然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古斯塔夫会对这对染指霍赫贝格家血脉的平民表现出莫名的善意。 但他们无法继续坐视不管了，古斯塔夫的刺剑实际上就是他的法杖，而法杖对于一个术士来说是意义非凡的，所以哪怕古斯塔夫不在意，他们也无法忍受一个血脉肮脏的贱民在他们眼前去玷污莱塔尼亚的国宝与霍赫贝格家荣耀的象征。 一名中年女贵族不顾一边高塔术士的阻拦，直接高声喊道 “把你的脏手收回去！肮脏的小杂种！” 面对突如其来的辱骂，薇薇安娜如同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一样瞬间收回了手，她不明白，明明骑士先生都同意了，其他人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但辱骂并没有因为她收回手而结束，相反，看到对方露怯后，其他霍赫贝格家的人也加入了声讨的队伍。 “贱民就是贱民，一点规矩都不懂。” “一想到你身上可能流着霍赫贝格家的血就让我感觉恶心！” 辱骂声如潮水般包围了薇薇安娜，作为一个孩子哪怕她再懂事也瞬间乱了方寸，她下意识看向最亲近的两人。但母亲同样被指着鼻子怒斥着，父亲回应她的则依然只有沉默。 很快，巨大的压力迅速压垮了小鹿的心里防线，她忘了平日那些规矩，低声呼唤 “唔，爸爸…” 而这声呼唤落入贵族们的耳中如同血液滴入鲨鱼群中一样，几名年龄较大的贵族立刻质问起沃尔纳。 “沃尔纳，你不准备对这个称呼做出什么解释吗” “沃尔纳，我们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一直不笨，相信你明白为了施彤领和霍赫贝格家该怎么做吧。” 沃尔纳看着眼前质问自己的长辈，以及一边已经缩成一团的还在微微颤抖的女儿，只能低着头死死握着拳，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一边是支撑着大半个霍赫贝格家的家族血亲们，一边是自己一直愧疚的爱人与女儿，沃尔纳希望尽到作为爱人与父亲的责任，但他无法抛弃施彤领以及一直以来贵族教育带给他的责任。 最后，他还是向家族的压力与贵族教育妥协了，他觉得还不能承认薇薇安娜的身份，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他咽了口口水，闭上眼不去看薇薇安娜的目光说道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我不认识这个孩子...” 沃尔纳的声音并不大，但却清楚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薇薇安娜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一样，她知道自己的父亲一直‘不喜欢’自己，也隐隐知道父亲好像很不愿意向别人展示自己的存在，但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她当作最后的希望的父亲却当众亲口否定了与自己的关系，这还是让薇薇安娜感到大受打击。 薇薇安娜眼中的光彩快速褪去，她只好低着头，在内心祈祷着这场噩梦快点过去，快点回到只有自己和母亲两个人在房间的时光。 但在薇薇安娜准备蹲下抱住自己默默承受这场让她感到痛苦的审判时，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轻轻握了起来。抬起头她就看到了是那名骑士先生，对方似乎完全没理会周边人的话，他轻轻握着薇薇安娜，将她的手放在了刺剑的剑柄上。 随着薇薇安娜抚摸刺剑，她感觉到耳边的那些辱骂声都逐渐变小最后消失不见了，胸口苦闷的感觉也快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看到薇薇安娜身上散发出的压抑的情感逐渐消失，古斯塔夫温和的声音响起 “你看，是不是和书里的骑士剑摸起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