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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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尔博鲁大人我可算找到您了！”正当维茵斯打算喝下杯中酒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维茵斯闻声转过身，看到一个身材较为瘦小，长得有些贼眉鼠眼的男人，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后。这是他手下的成员之一，名叫虱目，是负责将搜集到的情报汇总后向他汇报的人员之一。 早年间虱目来到这座城市想作为冒险者出人头地，可无奈长相不讨喜，不被委托人喜欢，一直接不到委托。在走投无路时被维茵斯以“我正好缺一个廉价的劳动力”的理由收留，之后一直留在维茵斯身边做事。 “什么事”心情不佳的维茵斯语气比平时更加冰冷，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虱目似乎被他的语气吓到了，缩了缩脖子，但是想到这是自己家老板，胆子又大了起来，嬉皮笑脸地向维茵斯凑近了几步：“您三天没去店里了，小的找你找的好苦啊，听说您带了个陌生男人回家之后就不肯出门了，我们都以为莫尔博鲁大人您要抛弃我们了，嘤。” 维茵斯是真的心情不好，身边的人怎么个个都是这副嬉皮笑脸没个正行的样子。他一拳重重地落在桌子上，冷道：“没事的话别来烦我。” 酒保听见这边动静，看了看二人这边的氛围，随后放下手中的物品转身走向了后厨，不该听的不听，是在这座城市的生存之道。 虱目意识到维茵斯是真的心情很差，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您让我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维茵斯：“说。” “就是关于上个月从邻国抵达的那支商队……”虱目小跑着快速来到维茵斯身边，靠近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他们确实携带了一批违禁品，据我们的情报显示是来自对岸那边流出的魔法道具。今晚，他们会在城南的仓库进行交易。” 维茵斯的眼睛微微眯起，终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魔法道具，尤其是对岸黑麓帝国所流出的，在冒险者数量众多的蜃楼之喉地下黑市可是不多见的抢手货，倒卖一次利润极高。哪怕还不知道是哪种类型的道具，但仍然可以肯定，这些道具必定能够卖得出去。 但是，蜃楼之国与黑麓帝国之间并没有贸易往来，甚至可以说两国之间已经处于敌对状态，所以黑麓的商品在这边均被视为违禁品。一旦交易过程被骑士团发现，无论是买方还是卖方，都会面临严厉的惩罚。 虽然不允许交易，但是却可以使用，毕竟只是产地不同，功能都差不多，没办法区分。 蜃楼国所在的大陆位于精灵和妖族禁地入口所在地之间的一块大陆上。 其东侧与这颗星球上最大的大陆隔海相望，两个大陆之间被相传无法穿越的魔力风暴阻隔，但有五个中转岛屿将两块大陆连接，这五个岛屿是前往中央大陆最近的路线。 西侧则与维茵斯和杉的家乡所在的大陆隔海相望，同样的，两块大陆之间也存在阻隔，精灵禁地附近海域被魔法迷雾包围，贸然进入定会迷失方向，但是有一个岛屿却可以通行，这个岛屿已经被黑麓帝国占领。 在这片大陆上，总共有七个国家，全部分布在西侧沿海，仅有一个内陆国家，东侧则是一整片丛林秘境，由冒险者行会掌管。蜃楼国则位于这片大陆的西南角。 蜃楼之喉位于蜃楼国的内陆地区，是蜃楼国最自由的城市，也是最为富裕的城市之一。这座城市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为了吸引这些商人，蜃楼国王室特别赋予了此地足够的自治权，从而形成了其独特的权力架构。 “这消息确实可靠吗”维茵斯轻抿了一口酒。 “万分可靠，大人。难道您还不相信我们的人吗。”虱目信心满满地拍着胸脯保证道。 维茵斯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币递给虱目：“知道了。你先回去，继续盯着，一旦有任何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在以人类文明为主体的地区，金银铜依旧是主要的货币；然而，在人类聚居地之外的文明地区，则存在着更为复杂的货币体系。 “是的，大人。”虱目用牙齿轻轻咬了咬金币，随即恭敬地鞠了一躬，“大人您也要注意身体啊。”然后趁维茵斯发火之前，迅速转身从酒馆的后门溜走。 维茵斯看着虱目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想扔酒杯砸过去，但想了想之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站起身，将酒钱留在桌子上走出酒馆，朝着城南的方向走去。 或许，找点自己的正经事做，就能让他暂时忘记杉所带来的烦恼，不能因为杉的出现，就使自己放弃本职工作。 蜃楼之喉这座城市由20个最富有的商人及其家族所统治，他们出资维持城市的运转，同时从中获取更多利益。 这20个家族直接或间接效忠于王室。在这座城市中，金钱至上，因此维茵斯需要钱和更多力量，用来巩固他在蜃楼之喉的地位，确保自己不再重蹈过去任人摆布的覆辙。 至于那个赖在家里等着他的让他头疼的男人…… 维茵斯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 随他去吧，从某种意义上说，如果能够控制得了杉的行为的话，杉可以成为他最出色的棋子。只要他不碍事，就让他留着吧。总有一天，他会让杉彻底明白，自己已不再是那个可以被他随意掌控的孩子了。而他与杉之间的这场纠葛，也终将有一个了断。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了断，会以怎样的方式到来。 更不知道，他现在根本无法控制杉的行为。 ......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布，缓缓笼罩了蜃楼之喉。 与白天时的炎热干燥截然不同，夜晚的沙漠之城可以说是格外寒冷。街道上的行人逐渐稀少，只有几家酒馆及供人娱乐的奴隶馆还亮着暧昧的灯光，传出喧嚣的音乐与欢笑声。 城南，作为蜃楼之喉的贫民区和仓库区，是这座城市中最危险最混乱的区域。这里的居民构成鱼龙混杂，有怀揣梦想来蜃楼之喉寻求机遇却屡次碰壁的冒险者，有因生意失败而血本无归的商人，有因为受伤而被遗弃任其自生自灭的异族奴隶，有逃难而来的别国难民，及因贫困而不得不暂时栖身于此的外来者，甚至还有被有钱人们随意放生的危险生物。 尽管骑士名义上派遣了卫兵进行巡逻，但依旧难以顾及每一个角落，谁都不愿意来干这份苦差，大多数时候都是应付了事。加上城南的房屋低矮且破旧，街道狭窄且肮脏，这里最终成了小偷、强盗和各种地下交易活动的温床，甚至这片区域被其他区域的人起了“浓痰”这样的蔑称。 维茵斯身着一袭黑色的皮衣，戴着面巾，红发用黑色的头巾紧紧包裹起来，悄无声息地在黑暗的巷道中穿行。犹如一只夜行的猞猁，他的步伐轻盈而敏捷，巧妙地避开了巡逻的卫兵和那些藏在暗处等待倒霉蛋的“猎手”，朝着情报所指的仓库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