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星语秘闻与归途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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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马-3灯塔堡垒内部，如同经历了一场末日风暴。破损的管线如同垂死的巨蟒，耷拉在扭曲的金属骨架间，不时迸射出危险的电流火花。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血腥味以及能量过载后特有的臭氧气息。幸存的修士们在废墟间艰难地穿梭，搜救着可能的生还者，修复着最关键的基础设施，每个人的脸上都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失去同伴的悲恸。 堡垒深处，一间相对完好的医疗舱内，陆沉舟与冷凝霜盘膝而坐，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能量光辉，正在全力调息。与混沌主宰的终极对决，几乎榨干了他们所有的力量，陆沉舟神识受损，道基震荡，冷凝霜则因强行支撑“绝对冰封”而寒气反噬，经脉受创。若非他们根基深厚，又有灯塔传承护体，恐怕早已境界跌落，甚至身死道消。 墨渊的情况更为糟糕。他半边身躯几乎被能量余波碳化，靠着金丹修士顽强的生命力以及堡垒库存的珍贵丹药才吊住一口气，此刻正浸泡在一座散发着浓郁生命绿光的修复液中，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数日时间，在压抑而忙碌的修复工作中缓缓流逝。 当陆沉舟率先从深度入定中苏醒时，眼中的疲惫尚未完全褪去，但神光已然内敛，气息虽未恢复巅峰，却也稳固下来。他看了一眼仍在调息的冷凝霜和生命体征趋于平稳的墨渊，默默起身，走出了医疗舱。 堡垒内的景象触目惊心。曾经井然有序的通道如今堆满了障碍，昔日轰鸣的熔炉区此刻寂静无声，只有核心熔炉本身还在散发着微弱而稳定的红光，维持着灯塔最基本的运转。幸存的修士们看到陆沉舟，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投来敬畏与感激的目光。是他们，在绝境中带来了希望，并最终缔造了奇迹。 陆沉舟微微颔首，没有多言，径直来到了堡垒残存的主控室。这里曾是墨渊指挥战斗的地方，如今大半仪器已经黑屏，只有少数几个屏幕还在闪烁着雪花和断断续续的数据流。 他走到主控台前，将手掌按在唯一完好的一个接口上，体内那枚属于归墟灯塔的“印记”微微亮起，尝试与伽马-3残存的数据库建立连接。 灯塔网络虽然大部分瘫痪，但节点内部存储的信息或许还在。他需要了解更多关于混沌低语、关于源初星图、关于……回家之路的情报。 神识如同涓涓细流，渗入破损的数据库。大量杂乱无章的数据碎片涌入脑海，多是关于星域监测、日常维护记录以及之前与污染体交战的日志。陆沉舟耐心地筛选着，寻找着有价值的信息。 突然，一段被加密存储、带有特殊标记的记录引起了他的注意。加密方式很古老，带着一丝熟悉的、属于“星语者”的独特气息。 是墨羽留下的信息 陆沉舟心中一动，调动寂灭之力，如同最精密的钥匙，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层加密。加密屏障在接触到精纯的寂灭道则后，如同冰雪消融，迅速瓦解。 记录的内容，并非文字，而是一段以神念封存的影像。 影像中，依旧是那个面容笼罩在光晕中的星语者墨羽。只是，此刻他的身影显得更加凝实，语气也不再是之前的温和与试探，而是带着一种深沉的凝重。 “陆小友，冷凝霜姑娘，若你们能看到这段记录，说明你们已抵达伽马-3，并且……通过了最严峻的考验。”墨羽的声音直接在陆沉舟识海中响起，“首先，恭喜你们击退了‘掠食者’级别的混沌主宰，这证明你们已真正拥有了在这末日边缘行走的资格。” 掠食者级别看来混沌主宰也分层次。 “其次，关于你们追寻的答案。”墨羽的虚影微微抬手，一幅更加精细、标注着诸多隐秘符号的星图在影像中展开，其核心，依旧是那条通往“源初之涡”的路径，但在路径的几个关键节点旁，多了新的注解。 “源初之涡，确为观测者议会认定的混沌低语最初渗透点，也是所有寂灭石碑力量渴望回归的‘原点’。但那里，并非战争的‘终点’。” 墨羽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根据议会遗留的最高机密推断，源初之涡更像是一个……‘通道’或者‘伤口’。它连接着的，可能是另一个濒临寂灭的宇宙，也可能是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更高维度的存在领域。混沌低语，或许只是从那个‘伤口’中流淌出来的‘脓液’。” 这个推断，让陆沉舟心神剧震！混沌低语并非根源，只是一个症状那真正的“疾病”是什么 “至于你们关心的‘归途’……”墨羽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影像，落在了陆沉舟身上，“你们故乡‘地球’的坐标，在议会最古老的星图中确有记载，它位于一条早已断裂、被混沌彻底淹没的‘远古枝蔓’星路的末端。想直接返回，几乎不可能。”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了陆沉舟的全身。尽管早有预感，但听到这个近乎宣判的消息，依旧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但是，”墨羽的话锋一转，带来了一丝绝境中的微光，“并非完全没有希望。源初之涡，作为宇宙的‘起点’之一，理论上蕴含着重启与重塑的法则力量。若你们能抵达那里，并掌控部分源初之力，或许……有机会逆向推演，定位并打通一条通往‘地球’所在时空泡的临时通道。这是议会推演中，唯一存在理论可能性的方法。” 唯一的希望！虽然渺茫，虽然艰难，但终究不是彻底的绝望！ “然而，我必须提醒你们，”墨羽的语气变得无比严肃，“源初之涡的危险，远超你们的想象。那里不仅是混沌低语的源头，更盘踞着混沌一方真正的‘主宰’——堪比甚至超越上古议会强者的‘湮灭级’存在。而且，万界之楼对源初之涡也抱有极大的兴趣，他们的目的未知，但绝非善意。” “选择权在你们手中。”墨羽的虚影缓缓消散，最后的话语在陆沉舟识海中回荡，“是留在相对安全的防线节点，积蓄力量，等待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援军还是踏上这条九死一生、却可能揭开最终真相并找到归途的荆棘之路” 影像结束。 陆沉舟缓缓收回手掌，站在原地，久久不语。墨羽带来的信息量太大，冲击太强。回家的路，果然与终结这场宇宙级别的灾难紧密相连，而且希望渺茫，前路更是遍布着超越想象的恐怖。 他走出主控室，回到医疗舱。冷凝霜也已调息完毕，正静静地看着他，清冷的眸子仿佛能洞悉他内心的波澜。 “如何”她轻声问道。 陆沉舟没有隐瞒，将墨羽记录中的信息，包括源初之涡的真相、归途的唯一可能性以及那湮灭级存在的警告，尽数告知。 冷凝霜听完，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舱室内依旧昏迷的墨渊，扫过窗外那残破不堪的灯塔堡垒，最后重新落回陆沉舟身上。 “留下，或许能苟安一时。”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但混沌的侵蚀不会停止。终有一日，战火会烧尽每一个角落。而且……” 她顿了顿，冰蓝色的眸子直视陆沉舟的双眼：“那不是你的风格，陆沉舟。” 陆沉舟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复杂而又释然的弧度。是啊，逃避和等待，从来不是他陆沉舟的选择。无论是前世作为兵王，还是今生踏上这星空征程，他始终信奉的，是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于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 “你说得对。”陆沉舟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留下，不过是慢性死亡。唯有前进，才有一线生机。不仅是为了回家，也是为了……终结这场持续了万古的灾难。”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仿佛已经穿透了灯塔厚重的装甲，看到了那条通往源初之涡的、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漫长征途。 “等墨渊兄伤势稳定，堡垒初步修复，我们便出发。”陆沉舟做出了最终决定，“沿着源初星图，前往下一个灯塔节点。” 就在这时，医疗舱的门被推开，一名技术修士激动地跑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块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晶体：“陆前辈！冷前辈！我们在清理核心熔炉区废墟时，发现了这个！它被埋在一处完好的能量节点下面，似乎……是墨渊头儿提前藏起来的！” 陆沉舟接过晶体，神识探入。 里面并非信息，而是一股精纯无比、蕴含着伽马-3灯塔特有属性的本源能量！这是墨渊在灯塔濒临毁灭前，强行剥离保存下来的、最后的“灯塔之心”！ 同时，还有墨渊留下的一道极其简短的神念： “交给……值得托付的人……带着伽马-3的意志……继续……战斗……” 陆沉舟握紧了手中的晶体，感受着其中那微弱却坚韧不拔的意志，仿佛看到了墨渊那粗犷面容上决绝的笑容。 他郑重地将晶体收起，对着昏迷中的墨渊，沉声道：“墨渊兄，放心。伽马-3的意志，不会熄灭。” 他转向冷凝霜，两人目光交汇，无需多言，已然明了彼此的心意。 前路虽险，吾往矣。 带着逝者的寄托，怀着对归途的渴望，肩负着守护的责任，他们将继续沿着源初星图，向着那宇宙的终极秘密，向着渺茫的回家之路，也是向着最终的战场—— 坚定不移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