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那些关注着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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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李明轩的采访画面出现。 后台区域，白一凡已经挺起胸膛，朝旁边的周墨抬了抬下巴： “怎么样我眼光不错吧，我找的弟子，是不是很有东西” 周墨瞥了他一眼。 “你的眼光确实不错。”他话锋一转，“就是他差了点，选了你做师父。” 白一凡：“……” “呵，你这是妒忌。”白一凡不屑地哼了一声，抱臂扬着下巴。 周墨：“我嫉妒你你睡糊涂了” 两位大师刚要继续斗嘴，白一凡忽然收了笑，像是随口又像是经过深思熟虑般开口： “七月魔都的大师赛，我报名了。你来不来” “我怕你啊，等着。”周墨顿了一下，随后疑惑道，“怎么突然想开了” 白一凡伸了个懒腰，目光却追随着巨幕上李明轩的影像。 “收了个天才弟子。”他随意地说，却带着难得的认真，“再不努力努力，再过两三年……说不准我就真被他超过了。” 他抿了一口快乐水，像开玩笑般继续： “在他超过我之前，我想在舞台上和他过两手。想见识一下，他到底能把我逼到什么地步。” “所以，就让我再在大师榜单上‘赖’几年吧！” “德行。”周墨略显无语，但片刻后，对白一凡伸出了手，“那么欢迎你回到赛场上，我最好的对手。” 白一凡看着周墨的样子，露出笑容，和他击了个掌。 “你这样子，太恶心了，快收收。” “呵呵，到时候打爆你！” …… 江州研究所。 今晚，赵砚秋罕见地没有泡在实验室里，而是抱着一桶薯片，拉着沈慧一起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小凤王杯开幕式。 电脑的光影映在两人脸上。 当李明轩的采访画面出现的那一刻，赵砚秋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像突然通了电似的伸手去拽沈慧的衣袖。 “沈慧！你看！小轩是不是帅炸了！” “帅帅帅……”沈慧被她摇得头晕，忍不住扶额，“老师，这是你晚上第三遍问我了。他最帅了，天下第一帅，好了吧” 赵砚秋被噎了一下，却还是忍不住笑得眉眼弯弯。 电视里的少年站得笔直，眼神认真，语气坚定。 沈慧看着，也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 曾几何时，那还是个抱着纸质图鉴图鉴在研究所蹦来蹦去的小孩，跟在她们身后不停发问。 “妈妈，妈妈，岩石系被哪些属性克制啊” “慧姐，慧姐，这个能进化成什么” 那个追着她问东问西的小屁孩，一下子就长大了呢。 不仅之前救了她，还站上了这样的大舞台。 耳边像再次响起许多年前那个阳光下午，她蹲下来问他时的声音。 这个问题在小学、初中、高中，她都问过他很多遍。 “小轩，长大后要做什么” 男孩总会毫不犹豫的说出那始终不变的答案。 “我想要成为宝可梦大师！” “那么，小轩。”沈慧在心中默默送上祝福，“朝着梦想，迈出你的第一步吧。” …… 帝都，究极异兽管理局。 深夜办公室灯光温暖而昏黄，文件摊成一座小山。 但李见渊的视线并不在报告上，而停在桌角那台显示器上。 画面上正是小凤王杯的开幕式。 屏幕右下角，一个q版卡通小人正跳来跳去，像是在跟他说悄悄话。 那是，代欧奇希斯的虚拟形象。 “老板——”电子音拖着长调，带着莫名的欢快：“你儿子牛哄哄的啊！出息啦！” 李见渊揉了揉眉心。 “你现在对我的称呼……越来越离谱了。”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从最开始的星辰大海，到因为网络冲浪逐渐变得抽象。拜代欧奇希斯那恐怖的学习能力所赐，现在他们之间有了深深的代沟。 只听电子音继续道： “我给自己定的本周人设是，饱受黑心资本家压迫的社畜牛马。” “所以我就是那个黑心资本家”李见渊抬眼。 “不是不是。”小人摇头摇得像拨浪鼓，“你跟我一起被压榨！真正的黑心资本家是你们那个张局长！” “……” 虚拟小人把自己放大了点： “你儿子打比赛诶，你都不去看看要不我用瞬间移动把你送过去又快又方便。” “算了吧。”李见渊叹息着靠在椅背上，“明天还得出差。” 小人抱臂，若有所思，然后突然眼睛一亮： “我等下直播的时候你儿子送个祝福怎么样搞个应援，保准他会很惊喜！偷偷告诉你啊——” 它用电子音压低声线： “你宝贝儿子，给我打赏过舰长哦。” 李见渊错愕的盯着屏幕。 “什么时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虚拟小人摆出一副“你太小看我”的表情： “按时间推算，大概他初一那会儿。之后就再没和我互动过了，应该是脱粉了。” 电子音里带着一点人类般的落寞。 但下一秒，它又理直气壮地挺胸： “你们人类的计算机网络太简单了，我随便学一下，就能入侵我现在直播的这个视频网站了！用户数据想查就查！” “不过我没做坏事哦，就是……想看看我的粉丝都是什么人而已！” 李见渊沉默了三秒。 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哪说起。 只能深深叹了口气： “只希望……我儿子永远不要知道，他曾经粉过的那个皮套人——” 他看了一眼屏幕里那个扭来扭去的像素小人。 “背后竟然是外星生命体。” 小人竖起大拇指，骄傲地比了个“耶”。 …… 视线回到“凤巢”。 vip包厢内光线柔和，隔音玻璃阻隔了外面震耳的欢呼，却掩不住那种从巨大场馆涌上来的热度。 俞怀瑾抬手指着大屏幕，像是邀请老友一同欣赏一幅壮丽的画卷： “怎么样我们华国的下一代，够让人放心吧” 林彦澄静静看着屏幕，缓缓点头。 “确实是人才济济。” 他的眼中掠过一闪而逝的羡慕。 这正是他这些年苦苦推动 ptbc联赛时所渴望的一幕，人与宝可梦在一个舞台上，为了一个目标而全力以赴。 只可惜，在他个号称宝可梦联赛发源地的祖国，联赛生态却随着国内反对派的狂热，不可逆地衰落了。 俞怀瑾看着老友沉默的侧脸，不由又开口劝道： “你回去干嘛你又是亚裔，在华国继续发展也不是不能考虑。” “美国的舆论环境对你可不友好，尤其是那些‘红脖子’，从不在意你做了多少贡献，只会拿你的肤色和立场发泄情绪，叫你……” 他顿了顿，终究没说出口那个带刺的词——人奸。 “彦澄，你到底图什么呢” “可那终究是我长大的地方，我的家人也在那里。”林彦澄失笑，带着一点无奈的疲惫，“况且作为世界的重要一级，想要实现我的理想，美国也是必不可少的。” “还想着成立‘人类与宝可梦联盟’”俞怀瑾叹息，“放弃吧，现在这个形势，让各国放弃主权、加入一个统一联盟不现实。” 林彦澄沉默了，他当然知道俞怀瑾没说错。 曾几何时，在全球化的浪潮中，他期待着能以ptbc为平台，促成各国打造一个统一的联盟，推动人类和宝可梦能在这个世界和平的共存下去。 可当全球化浪潮退去、民族主义重新抬头，他的理想也被现实一点点碾压。 “除非，能有一场全球性的灾难，让这个世界重新洗牌。” “什么” 林彦澄的声音细不可闻，俞怀瑾没听到，只见到他嘴巴张了一下。 “没什么，我们继续看吧。” “没什么。” 林彦澄摇摇头，把情绪压回心底，“继续看吧。” 就在这时，大屏幕上出现了李明轩的采访画面。 看到少年的面孔，老人愣住了。 “砚秋的孩子。”俞怀瑾笑着介绍，“也是我半个孙子。争气的很，今年才高二，就闯进正赛了。” 俞怀瑾在旁边自豪地“叭叭”讲着，可林彦澄的思绪却渐渐飘远。 直到俞怀瑾把手在眼前晃了晃，他才慢慢回过神。 他轻声感慨： “难怪怎么也找不到，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俞怀瑾不明白他在感慨着什么，但林彦澄什么也没解释，只是问： “上次江州研究所，他也在现场吧。” “是的，怎么了” 林彦澄没有回答。 他低头，伸手握住自己胸前悬挂的精灵球。 那是颗大师球，人类目前能制造出的最高等级的精灵球，捷克罗姆此时就在这里，也只有大师球才能承受神兽的伟力。 “原来如此……”他在心中轻声问，“上次你飞往研究所，是不是也有感知到他的原因” 捷克罗姆的意志沉稳、雄浑，带着雷霆般清晰的肯定。 “这样啊，你等的勇者终于再次出现了，真是找了好久啊。捷克罗姆，回到他身边吧。我想，我这个‘冒牌勇者’，也该退位了。” 林彦澄的心声带着释然的味道。然而回答他的，是雷霆般的怒音。 捷克罗姆的声音在他心底震响： “不。他还太稚嫩。尚未寻找到自己的道路。” “更何况，彦澄，你同样是我认可的勇者。” “你要明白，我只会追随我认可的人，不要妄自菲薄！” “只要你还没背弃自己的理想，那你就没有退位的资格。” 雷光在意识深处轰鸣： “我会与你并肩。” “行走在理想的道路上。” “哪怕前方是深渊、是灭亡，我等也绝不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