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糟心啊父母哥哥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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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刮得人心里发凉。 沈听雪和嫂子瑶华,还有妹妹听雨,站在堂屋门口,看着那三口黑漆漆的棺材。 香烛味儿混着新木头的气味,难闻得让人喘不过气。 听雨靠在沈听雪身上,身子还在不停地抖,眼泪都快把沈听雪肩膀的衣服浸透了。 听雨才23岁,哪经历过这个。沈听雪搂紧她,能感觉到她骨头硌人,这么几天,人就瘦了一圈。 嫂子站在另一边,脸色惨白,那双平时挺有神采的凤眼,这会儿又红又肿,干涩得吓人。 瑶华没再哭了,就是死死地盯着棺材,好像要把那木头盯出个窟窿。 院子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老槐树叶子发出的沙沙声。 半晌,瑶华猛地转过头,声音沙哑:“听雪,你信吗我不信!” 她这话问得没头没尾,但沈听雪懂。 沈听雪还没开口,怀里的听雨抬起了头,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也不信……爹……爹那么厉害……妈也是……大哥……大哥身手最好……怎么会……怎么会躲不开一辆车” 是啊,怎么会沈听雪爹,沈老三,年轻时一个人能撂倒七八个拎着家伙的地痞,毫发无伤; 沈听雪娘,看着温婉,真动起手来,沈听雪爹都得让她三分; 大哥听风,更是沈听雪这一辈里最能打的。 他们三个一起出门,就算真遇上车祸,也绝不可能一个都跑不出来,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这他妈比戏文还邪乎! “车祸”沈听雪冷笑一声,感觉胸口那股火又烧起来了, “说是车子失控撞下山崖。可你们记得老王叔偷偷跟我们说的吗那现场,车是撞得稀烂,可爹他们……更像是……” 沈听雪顿住了,有些话,对着嫂子和小妹,沈听雪说不出口。 老王叔是村里的老司机,被叫去帮忙看了现场,回来时他说那伤,不太像是纯粹撞出来的,倒像是……像是被人下了黑手之后,再连人带车推下去的! 只是没证据,警察那边也只能按交通事故先处理。 “更像是什么”瑶华追问道,眼睛死死盯着沈听雪。 沈听雪吸了口气,避开了那个猜测,咬着牙说:“更邪门的是那个司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都2010年了,不是荒山野岭,那条路虽然没摄像头,可沿途总有村子有住户吧” “一个大活人,开着那么大一辆车,撞了人,自己就能凭空消失了警察搜了几天,连根毛都没找到!你们觉得这可能吗” “不可能!”听雨抢着说,带着哭腔,“他肯定是跑了!做了亏心事,害怕了!” “跑”瑶华嫂子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往哪儿跑身份证不要了家不要了除非……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司机!或者,背后有人帮他跑,帮他抹得干干净净!” 瑶华这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子,戳破了沈听雪们心里那层不愿意捅破的窗户纸。 沈听雪的心沉了下去。是啊,这才是最可怕的。如果那司机背后真的有人,那爹妈和大哥的死,就不是意外,是谋杀!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沈家在这村里是有点扎眼,但也从没跟人结过这么大的死仇啊! 到底是谁图什么为钱为这宅子还是……为了沈家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底子” 院子里又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三个人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好久,沈听雪才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努力把那些翻腾恨意暂时压下去。现在不是乱的时候。 “嫂子,听雨,”沈听雪的声音放低了些,“现在说这些,还都是猜。没有证据,警察那边也定不了性。” “眼下最要紧的,是让爹、娘、大哥入土为安。得让他们走得体体面面的。” 瑶华红着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眼泪终于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但她也只是飞快地用手背擦掉。 “对,先让听风……让爹娘他们安息。这个仇,我们记下了!” 听雨也在沈听雪怀里用力点头,小脸绷得紧紧的:“姐,我知道……先办丧事。” 沈听雪搂紧了她,又看了看嫂子。三个女人,此刻成了彼此唯一的依靠。 前路一片迷雾,甚至可能藏着要人命的刀子,但爹娘和哥哥不能白死,这个家,也不能就这么散了。 “好了,”沈听雪深吸一口气,试图振作一点精神,“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好。送爹娘和大哥……最后一程。” 院墙外头,那些压低的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地传了进来。 “唉,沈家算是完了……顶事的都没了。” “嘘!小点声!……不过也是,就剩下一门三个女人,能顶啥用” “哼,以前是怕他们家人厉害,现在嘛……这宅子,这家底,啧啧……” “可不是嘛,我看呐,用不了多久就得改姓咯……”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得听雨浑身一抖,哭得更凶了。瑶华死死咬着嘴唇,指甲掐进了手心。 沈听雪心底那股邪火“噌”地一下就顶到了天灵盖。真他娘的是老虎没了威风,猴子都敢来称大王了! 爹娘大哥尸骨未寒,这些长舌妇就敢在门口撒野! 沈听雪轻轻推开听雨,转身就朝角落的杂物房走。 “听雪,你……”瑶华哑着嗓子叫沈听雪。 沈听雪没回头,径直走进去,从一堆旧家伙事儿里翻出沈听雪那个牛皮的小口袋,里面是沈听雪平时捣鼓的一些“小玩意儿”。 沈听雪拿出那个淡黄色的小瓷瓶,拔开塞子,倒出一点无色无味的粉末在掌心,又从一个绿瓶子里抖了点别的粉末掺和进去。 “放心,嫂子,死不了人。”沈听雪的声音冷得沈听雪自己都陌生,“就是让她们的烂嘴再烂上几天,好好长长记性。” 沈听雪走到院门后,没开门,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子就借着力道飘了起来,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高墙头上。老藤蔓缠缠绕绕,正好遮住了沈听雪的身形。 墙外头不远,那几个老娘们还凑在一起,唾沫横飞,脸上那种窥探到别人家悲剧的兴奋劲儿,藏都藏不住。 沈听雪眯着眼,感受了一下风向,是往她们那边吹的。好得很。 沈听雪屏住呼吸,把掌心的粉末用巧劲一催,那点细末立刻随风飘散,精准地罩向了那几个说得最起劲的脑袋。 干完这事,沈听雪像片叶子似的滑下墙头,落地无声。 拍了拍手,沈听雪走回嫂子和妹妹身边。“好了,耳根子能清净几天了。” 果然,没一会儿,墙外的议论就变成了惊叫。 “哎哟!我的脸……怎么这么痒” “我的嘴麻了!好像肿起来了!” “妈呀!我也是!快,快回家弄点水洗洗!” 一阵鸡飞狗跳的脚步声后,世界清静了。 天,彻底黑透了,但沈听雪知道,这糟心日子,才刚开了个头。不过,来吧,谁怕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