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心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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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卧室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沈听雪背对着季风，侧躺在床的一边，身体僵硬，眼睛盯着墙壁上模糊的光影，一动不动。 她已经这样好几天了，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拒绝交流，拒绝触碰，用沉默筑起一道无形的墙。 季风躺在床的另一边，同样没有睡着。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人散发出的冰冷气息，那感觉像无数根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心上。 这几天的不安，像不断上涨的潮水，终于冲垮了他理智的堤坝。 他猛地翻过身，伸出双臂，从背后紧紧地将沈听雪搂进怀里！ 他的手臂像铁箍一样，勒得沈听雪有些喘不过气，温热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听雪……”他把脸埋在她颈后的发丝里，痛苦的哀求！ “别这样……别不理我……好不好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你别这样对我……” 沈听雪身体一僵，没有挣扎，但也没有回应，依旧像块木头一样僵硬地躺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干涩的声音，平静地开口：“我想出去。季风，放我出去吧。” 季风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行！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沈听雪疲惫的问道！ “每天这样关着我，两个人像哑巴一样待在一个房间里，有意思吗你不觉得累吗” “我不累！”季风急切地反驳！ “我只想陪着你！看着你在我身边，我就安心！外面太危险了！我不放心！” 沈听雪终于忍不住，用力想挣脱他的怀抱，却徒劳无功。 她有些激动地提高了声音：“危险哪里危险了季风，我不是瓷娃娃！” “我能跑去哪里天下之大，除了这儿，还有我能去的地方吗” “你设了结界，我连这个门都出不去！你还要怎样！” “我……”季风被她问得一噎，他猛地将她的身体扳过来，迫使她面对着自己。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睛布满血丝，说道：“你恨我吗听雪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沈听雪看着他那双要碎裂的眼睛，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她别开脸，不想看：“恨你有什么用恨你你能放我走吗” “能！”季风突然抓住她的肩膀，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他一字一顿地说：“我给你一个机会！杀了我！现在！捏碎我的丹田！或者，用刀，刺穿我的心脏！只要你动手，我就死了！彻底死了！” “这个结界自然会消失！你再也不会看到我！再也不会有人控制你！你就彻底自由了！来啊！” 他说着，竟然真的抓着沈听雪的手，往自己的小腹气海穴按去！那里是修士的命门，丹田所在！ 沈听雪吓得魂飞魄散，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抽回手！ 她惊恐地看着季风，声音都在发抖：“季风！你疯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季风低吼着！ “从失去阿楚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看到你可能会对别人笑，可能会爱上别人，我就疯得更厉害了！” “如果你觉得我是你的枷锁，是你的噩梦，那你就毁掉我啊！” “毁掉我这个源头！你不是想自由吗这就是最快的办法！” 他喘着粗气，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阴暗：“或者……或者你告诉我，你讨厌谁是那个许若风还是秦家那些阴魂不散的后代” “我去杀了他们！把他们都杀光！所有可能让你分心、让你离开我视线的人，我都让他们消失！” “只要你答应我，永远留在我身边，只看着我一个人，只爱我一个人！好不好！” 他捧着沈听雪的脸，语气从威胁又变成了卑微的乞求：“听雪，求求你了……别离开我……我真的受不了……” “这两百年来，我看着你在我面前死了三次！每一次都像把我的心挖出来碾碎一样！” “那种痛苦……我再也承受不起第四次了！除非我死了，魂飞魄散！” “否则，我一分一秒都无法忍受你再离开我的视线！我会疯的！我真的会彻底毁灭的！” 沈听雪看着他脸上恐惧，心脏一阵阵抽痛。 恨他吗是的，她恨他的欺骗，恨他的控制，恨他把她当成另一个人的替身，恨他剥夺了她的自由。 可看着他现在这副模样，听着他那泣血般的告白，她心里又无法控制的……心疼。 这个男人，他的爱，太沉重，太极端，像熊熊燃烧的烈火，既能带来极致的温暖，也能将她焚烧成灰烬。 她被困住了，不仅被结界困住，更被他这绝望而扭曲的爱，牢牢地捆住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责备劝说安慰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 最终，她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季风……别说了……我累了。睡觉吧。” 她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身体却依旧僵硬冰冷，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季风看着她紧闭的双眼，眼底的疯狂渐渐被恐慌取代。 他像是害怕失去最后一点温度一样，更加用力地收紧手臂，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 他颤抖着说：“好……睡觉……我们睡觉……听雪，你别怕我……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我只是……只是太爱你了……” 他像抱着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拥着怀里的女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的存在，他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