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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跟着灰衣男子上了马车，车上还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灰衣男介绍说是他的车夫，小燕子和尔泰心中有数，也不多问，默默跟着上了车。 马车一路颠簸，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缓缓停下。 两人下车一看，已置身一座高墙大院之中。院墙高耸，门窗紧闭，空气里飘着一股压抑沉闷的气息。 “这是什么地方”小燕子忍不住问。 灰衣男拍了拍手，扬声道：“大哥，来新货了！” 话音未落，四名黑衣男子从房中蹿出，迅速围了上来。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小燕子护着尔泰后退两步，打量着四周，“这到底是哪儿” “小姑娘别怕，爷几个带你们去看大夫呀！”灰衣男咧嘴一笑，露出猥琐的表情。 “救命！救——”小燕子刚喊出声，黑衣人抽出一把大刀，“再敢出声，我就杀了你！” 她只好闭上嘴，连同尔泰被这些人用刀威胁着进了屋。 灰衣男率先走进屋内，正中坐着一名瘦高男子，眼神精明，一看便是头目。灰衣男上前躬身道： “大哥，您瞧瞧这俩货！都是外乡来的，无亲无故，丢了也没人报官。尤其是这个高个子的，虽说哑了嗓子，但模样周正，英气逼人，准能卖个好价钱！” 头目起身走近，上下打量二人。 “呸！”小燕子一口唾沫啐在他脸上，“你们这些天杀的人牙子！快放了我们！” 头目抹了把脸，眉头紧锁：“长得这么丑脾气还这么冲，我看你是活腻了！”说着扬手就要打。 千钧一发之际，尔泰猛地挣脱身后两人，一把推开头目，挡在小燕子身前。 头目踉跄几步，捂着胸口瞪向尔泰：“哟呵，这姑娘力气不小啊！” “敢动我们大哥找死！”灰衣男作势上前。 “别碰我姐姐！”小燕子喊道，“她不是有意的，你们只要安分点，她就不会动手！不就是想把我们卖钱吗！有什么话好好说，我们好好配合就是了！” “算你识相。”头目眯起眼，目光在尔泰身上打转。只见尔泰脊背挺得笔直，侧脸线条利落，五官虽不似女子般柔和，却多了眉宇间的英气，一副宁死不从的“贞洁烈女”模样。 “有点性子，我喜欢。”头目颇为满意地点头，“这身高、这模样，再加上这股韧劲，是块好料……小赵，快去把孙妈妈请来，给估个价！” “大哥，我这就去！”灰衣男连忙应声，转身快步离去。 这时，一名矮胖的黑衣人哈着腰凑上来，声音带着几分怯懦：“大哥……小的有个不情之请……” 头目斜眼看他：“说。” “小的……小的想买下这个高个子的。”胖子搓着手，眼神灼灼地盯着尔泰。 尔泰和小燕子同时一愣。 “我认得你！”小燕子惊呼，“你不是昨天在街上笑话我们的那个胖子吗” 尔泰也瞪圆了眼睛。 “你要买她”头目指着尔泰，一脸不可思议，“别在这儿添乱！你小子哪来的钱” 胖子忙道：“老大要是答应，我、我这些年攒了七八两银子……全给您。我、我以后多干几票，挣的钱也都孝敬您！” 小燕子没忍住，“噗”地笑出声：“大哥，您可别答应！我姐姐这身段这相貌，少说也得一百两！七八两就想买简直白日做梦！” 尔泰的脸黑中透绿。 头目瞥了小燕子一眼：“你姐姐被卖，你还挺高兴” 小燕子眼珠一转：“我……我能有什么办法既然落在你们手里，横竖都是被卖，不如卖个好价钱。没准您一高兴，还能给我们找个好去处呢。” “呵——你这姑娘倒是明白。”头目赞许地看了小燕子一眼，又转向胖子，“这麻脸的你要不要” “我不要这个，”胖子想也不想，“太凶，话又多，我就想找个不会说话的，清静。” 小燕子：“……” 尔泰：“……” 两人正无语，门外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什么好货非大晚上叫我我那正忙着呢！” 随着话音，一个脂粉气浓重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头目连忙起身赔笑：“孙妈妈，您来了，快瞧瞧这两个新鲜货能值多少” 孙妈妈慢悠悠绕着小燕子和尔泰转了两圈，扇子掩着嘴：“这一脸麻子算什么好……哟，这姑娘个头可真少见。” 她又盯着尔泰打量，轻笑：“骨架是宽了点，但长得秀气。听小赵说是个哑巴那价钱可得低点。” “孙妈妈，咱们都是老交情了，您给个公道价！上次那个傻丫头闹得我们好些天不敢动作，弟兄们都好几天没吃饭了！” 听到“傻丫头”，小燕子和尔泰同时一怔，迅速交换了个眼神。 “这位大哥，你说的傻丫头，是不是叫小琴”小燕子忽然问。 “你怎么知道”头目一愣。 小燕子眨眨眼：“洛阳城贴满了寻人告示，我能不知道吗她人在哪儿” “关你什么事！”头目不耐烦地摆手，又转向老鸨，“孙妈妈，您到底出多少合适就成交，不合适我们找下家。” 孙妈妈伸出三根手指：“三十两。” “才三十两”头目声音扬高，“我们费这么大劲弄来两个黄花闺女，还是外乡的，至少八十两！” “那麻脸的值什么钱别把客人吓跑了。”孙妈妈沉吟片刻，“四十两怎么样” “七十两，两个一起！”头目态度坚决，“麻脸的关了灯不都一样要就两个都带走，不拆开卖。” 孙妈妈伸手：“五十两！” “六十！不能再少！”头目斩钉截铁。 “确定没麻烦吧别又像上次那个傻丫头，惹来官府的人，到现在还关在后院不敢让她见人。”孙妈妈又问。 “放心放心！”头目连连保证，“姐俩都在我们手里，能有什么麻烦孙妈妈您也太谨慎了，那傻丫头您不敢放醉红楼，让她在暗巷接客不也一样赚钱来玩的客人还能告密不成” “话是这么说，可那丫头傻乎乎的，还没训好，怎么接客”孙妈妈叹口气，从袖中取出三个银锭，“把她俩带后院去，我得抓紧时间调教。” “你们要带我们去哪儿！唔……”小燕子话没说完，就被套上麻袋扛了起来。 尔泰还没反应过来，也被罩进麻袋。 “孙妈妈，这个……有点沉……”那人试了几次没扛动。 “没用的东西！再叫一个人！”孙妈妈催促。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把尔泰抬了起来。 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只听见外面断断续续的对话： “孙妈妈，那个高个子的我真心喜欢，等她接客的时候……您可得给我算便宜点……” 孙妈妈笑吟吟道：“好说好说，不出三日，我保她服服帖帖。到时候你来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