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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股深沉的、无法抗拒的寂静,如同一座无形的海啸,自顾玄神魂的最深处轰然席卷,瞬间吞没了他与这个世界的所有联系。 时间失去了意义。 第一日,他听不见镇魔殿外亲卫们因惊惶而发出的甲胄碰撞声。 第三日,他尝不出柳十三娘强行撬开他嘴唇、灌入的千年石钟乳的甘洌。 第五日,他闻不到丹阁长老们焚烧安魂香时那浓郁得足以让厉鬼安眠的异香。 第七日,他睁着双眼,瞳孔中却映不出柳十三娘近在咫尺、写满焦灼与憔悴的脸庞。 灯火通明的殿堂,在他眼中,与最深沉的永夜没有任何区别。 五感尽失,神魂崩解。 所有医官与丹师都已束手无策,他们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受伤的修士,而是一个正在主动“蒸发”的生命体。 他的一切生命特征都在,却又像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界壁,正在向另一个维度坠落。 “主上他……还在吗”一名年轻的亲卫颤声问道。 柳十三娘没有回答。 她已经守在这里七天七夜,合共一百六十八个时辰。 她的判官笔就横在膝上,笔尖的幽光是这死寂正厅中唯一跳动的色彩。 她也在怀疑。 但她看到了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顾玄虽对外界毫无反应,但他那被亲手剜出过渊瞳寄生虫、如今只剩空洞的左眼眼眶,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竟始终有一点极微弱的幽光在流转。 那光芒不属于任何已知的光源,更像是……一颗即将熄灭,却又在顽强对抗着黑暗的残星。 并且,每当有人靠近顾玄三尺之内,空气中便会荡开一圈肉眼不可见的无形波纹,仿佛一块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石子。 一种直觉告诉柳十三娘,主上并未沉沦。 他在用一种她们无法理解的方式,重新“校准”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关系。 她决定验证这个猜想。 深吸一口气,柳十三娘缓缓抬起右手,握住了腰间的佩刀刀柄。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噌”响,她将一截闪烁着寒芒的刀刃,抽出了三寸。 刀气冰冷,杀意凛然。 就在刀刃出鞘的瞬间,那个始终如雕塑般枯坐的男人,忽然动了。 他的嘴唇艰难地开合,一道仿佛从幽冥地府深处吹来的、干涩沙哑的声音,在死寂的殿堂中响起: “你右手指甲的第二节指缝里……有黑灰。” 声音不大,却如一道九天惊雷,在柳十三娘和所有在场亲卫的脑海中炸开! 柳十三娘霍然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那里果然残留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灰烬,是她昨夜在检查焚烧命契所剩残渣时,不慎沾上的。 他……他明明已经瞎了! “不是焚环。”那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疲惫,“是烧尽的契约本身。它在渴望新的‘宿主’……离它远点。” 话音落下,顾玄再次归于沉寂,仿佛刚才那番话耗尽了他最后的力量。 柳十三娘却浑身剧震,猛地将佩刀归鞘,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她明白了。 主上失去的,只是凡人的五感。 而他得到的,是一种凌驾于五感之上的、直抵事物本质的……“真视”! “所有人,退出正厅!”柳十三娘当机立断,声音清冽而威严,“封锁镇魔殿!从现在起,七日之内,任何人不得靠近主上闭关之地百丈!违令者,杀无赦!” 沉重的殿门在亲卫们敬畏的目光中缓缓关闭。 殿堂之内,光线被隔绝,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与寂静。 黑暗中,顾玄缓缓睁开了双眼。 不,那不是睁开。 而是两团幽暗的漩涡,在他眼眶中凭空亮起。 他站起身,动作不再僵硬,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与空间融为一体的流畅感,一步步走向镇魔殿的核心——早已干涸的万法池。 他伸出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如剑,毫不犹豫地插进了自己空洞的左眼眼眶! 没有鲜血,没有惨叫。 他面无表情,仿佛在操作一件与自己无关的精密器械。 指尖发力,向外一剜! 一颗拳头大小、表面布满诡异纹路、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的渊瞳晶核,被他连带着那条已经奄奄一息的寄生虫,一同从眼眶深处硬生生剥离了出来! “嗤……” 寄生虫发出微弱的哀鸣,蜷缩在晶核表面,恐惧地颤抖着。 顾玄看都没看它一眼,随手将其扔进了万法池的池底。 而后,他抬手,指尖划过眉心那道刚刚愈合的伤口。 那里,曾是命契锁链的根基。 一滴色泽漆黑如墨、却又蕴含着无尽死寂与轮回气息的冥河精血,被他从伤口深处逼出。 这,是他体内最后一滴与上古冥河有关的力量。 他托着这滴精血,神情冷酷而肃穆,低声喝道,仿佛在对整个世界宣告: “我不借你的眼看这虚伪的天地。” “今日,我自己炼一双……能洞穿万古的眼!” 话音落,精血坠入池中。 与此同时,顾玄神念一动,镇魔殿的宝库深处,两件被他珍藏许久的奇物化作流光飞射而来——一片自上古妖禽身上剥落、蕴含着“寂灭”法则的漆黑羽毛残魄;一把从梦貘脑中炼化、能扭曲现实与虚幻的“梦核晶晶砂”。 三者在万法池中央相遇! “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次极致内敛的能量坍缩! 冥河精血为“体”,寂灭翎魄为“骨”,梦核晶砂为“神”! 三者在镇魔殿本源力量的催动下,疯狂共振、湮灭、重组! 最终,所有光芒与能量都消失了,只在池底中央,凝聚成一枚鸽蛋大小、通体半透明、仿佛由纯粹的虚空构成的晶体。 ——“无相之瞳”! 此瞳无须寄生,无须宿主,它本身就是一种规则的具现。 一旦与神魂相融,便可自由启闭,化为己用! 顾玄伸手,将这枚尚带着一丝冰凉的“无相之瞳”拿起,缓缓嵌入了自己空洞的左眼眼眶。 当晶体与他的神魂连接的刹那,整个世界,彻底变了。 他不再“看见”斑驳的石壁、狰狞的兽首。 在他的“视野”里,空气中,是无数条或明或暗、代表着气运与因果的丝线,交织成一张笼罩天地的巨网。 柳十三娘等人的身体,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由一道道奔涌如江河的血脉之力、一团团燃烧的灵魂之火构成的能量聚合体。 他将“视线”投向更远处,穿透大地。 镇魔殿之下,南荒广袤的地底深处,竟埋藏着十八座巨大无比、早已被世人遗忘的远古界狱! 无数道粗壮的封印锁链从界狱中延伸而出,死死钉在大地脉络之上,仿佛在镇压着什么恐怖的存在。 更惊人的是,他“看”到了时间的痕迹! 镇魔殿外的营地中,一处不起眼的地面上,残留着一道极其微弱、正在缓缓消散的能量轨迹。 那轨迹属于七日前,被他斩断一臂的谢无衣,它蜿蜒着,如同一条绝望的毒蛇,一直延伸向南荒的最深处…… 他找到了他。 顾玄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万法池底。 那只渊瞳寄生虫并未死亡,它正蜷缩在角落,发出只有灵魂才能听见的微弱鸣叫,仿佛在向某个遥远的存在发送求救信号。 顾玄以全新的“无相之视”审视它。 瞬间,一切伪装都无所遁形。 在那寄生虫的灵魂核心,他清晰地“看”到了一段被层层加密的法则烙印,上面刻着一行冰冷的文字: 【空王座观测终端编号九】 “终端……”顾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神念一动,万法池底的禁制自行开启,将那颗渊瞳晶核连同寄生虫一起封入一个黑铁禁匣,直接传送进了镇魔殿最底层的“炼器阁”废料区。 同时,他分出一缕自己的残念,化作一道枷锁,烙印在禁匣之上,留下了一句话。 “让它活着……等它的主人,亲自来取。” 第四日,镇魔殿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冷雨。 白骨清道夫的幻影,最后一次出现在雨中。 它站在殿门前,手中那把由无数生灵指骨扎成的扫帚,在满是泥泞的地面上轻轻点动。 骨屑聚散,竟勾勒出了一副简略却精准的地图。 地图的描绘的,是南荒腹地。 三座庞大的、散发着沉睡气息的城池轮廓,呈三角之势分布。 而在三角的正中心,它用一根格外粗大的白骨,重重地点了一下,标记出四个字: “王座基座”。 它抬起空洞的眼眶,仿佛能穿透殿门,看到里面的顾玄,用沙哑到极致的神念说道: “他们选你,不是因为你强,是因为你的命格,足够‘空’。” “现在,你亲手斩断一切,化为‘真空’……他们,更要来了。” 话音落下,它的身影如被风吹散的沙画,在雨中缓缓消散。 那把插在泥地里的白骨扫帚,也随之寸寸断裂,化为一捧灰白的骨粉,被雨水冲刷殆尽。 第七日,黎明。 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刺破南荒的浓雾,镇魔殿那紧闭了七日的沉重殿门,在一阵“嘎吱”的巨响中,轰然开启。 顾玄一袭黑衣,从中缓步走出。 他双目紧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精准无比地绕开了所有前来迎接的亲卫,径直走到了柳十三娘面前。 他递出一枚玉简,上面用神念烙印着一枚复杂无比、仿佛由无数只睁开的眼睛构成的“终焉之视”符文。 他的声音,不再有任何人类的情感波动,冰冷、平稳,如同亘古不变的法则宣判。 “传令全军,三日后,兵发葬旗岭。” 柳十三娘接过玉简,心中一凛,葬旗岭,那是传说中上古神魔大战后,埋葬无数战旗与残骸的不祥之地,各方势力都将其列为禁区。 她正要询问此行目的,却听顾玄继续说道: “此去,不是设坛祭拜,是掘坟。” 他微微侧过头,紧闭的双眼“望”向南荒深处那片被浓雾笼罩的大地,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南荒的风都为之一滞。 “我要把那些藏在坟里的、不敢露脸的东西,一个个,都从地里拖出来……” “晒晒太阳。”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南荒的大地,猛然传来一阵低沉而悠长的震颤! 仿佛有一头沉睡了万古的巨兽,被这句话惊醒,缓缓地翻了个身。 天空之上,那亘古长存的十二轮诡月,竟在同一时刻,齐齐黯淡了下去。 一股无法形容的、跨越了时空与维度的浩瀚威压,自九天云层之后轰然降下,如山如海,笼罩了整座镇魔殿。 那不是愤怒,也不是杀意。 那是一种……被吵醒后,缓缓睁开眼睛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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