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降落炎阳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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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警告！您正在偏离航道！” 飞船智障（乔阳给人工智能起的爱称）第108次发出警报时，乔阳正忙着用镊子给一株闹脾气的食虫草喂维生素。 “乖，再不吃药就把你扔进外星人火锅。”她戳了戳食虫草鼓起的捕虫囊，那株价值三百万星币的稀有植物立刻地喷了她一脸消化液。 乔阳抹了把脸，转头对闪烁的红灯翻了个白眼：“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个玫瑰色的星云嘛，长得跟草莓味似的...等等！” 她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弹起来，鼻尖几乎贴在观察窗上。 窗外那团粉紫色的星云里，居然漂浮着无数发光藤蔓，像极了奶奶织毛衣时乱糟糟的毛线团——如果毛线会自己扭出dna双螺旋图案的话。 “智障！拍照！快拍照！这够我发十篇《宇宙植物学》论文了！” “建议立即逃离。”飞船冷冰冰地回答，“根据计算，我们有87.39%的概率会变成植物肥料。” 乔阳刚想说“那剩下12.61%呢”，整艘飞船突然像被塞进滚筒洗衣机的仓鼠笼子一样疯狂旋转起来。 她像个被甩飞的橡皮糖，“啪”地糊在了生态舱的玻璃上。 我的小宝贝们！乔阳眼睁睁看着精心培育的植物标本们集体上演逃离培养皿。 火星苔藓把自己卷成了寿司卷，月球雏菊在空气中跳起了芭蕾，那株刚骂过她的食虫草正用捕虫囊当降落伞缓慢飘落。 说时迟那时快，乔阳一个信仰之跃扑向实验架，在空中完成了如下操作： 1. 用牙齿咬开应急喷雾。 2. 把最后一块巧克力塞进口袋。 3. 对着所有植物来了个天女散花式休眠剂喷洒。 “睡吧睡吧，等到了新家给你们买三层大别墅培养皿...”她话音未落，一根发光的藤蔓“咻”地刺穿舱壁，差点给她做了个免费鼻环。 乔阳盯着近在咫尺的藤蔓，职业病瞬间发作：“哇哦！这叶绿体荧光强度！这维管束排列方式！这...” “逃生舱已就位。”飞船无情打断她的学术陶醉。 乔阳看了看怀里用防护服裹着的植物标本，又看了看逃生舱仅容一人的空间，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智障，执行种田人永不空军预案。” 这是她偷偷改装的后门程序——用飞船所有的能源给生态舱加装缓冲力场。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变形声，整个生态舱像被巨人捏扁的易拉罐一样脱离了飞船主体。 “警告！警告！这不是标准操作流程！” “闭嘴啦，回去给你装最新版骂人语音包！”乔阳紧紧抱着她的植物宝贝们，在翻滚的生态舱里唱起了跑调的自编儿歌：“小苔藓乖乖把门开开”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世界安静了。 ...... 乔阳是被脸上湿漉漉的触感弄醒的。一睁眼，就看到三朵长得像芦荟和向日葵混血的花，正用带着露珠的叶片轻轻拍她的脸。 “早啊美女们，”乔阳迷迷糊糊地说，“现在几点了...卧槽！” 她一个咸鱼翻身坐起来，眼前的景象让她的下巴直接砸到地上——那三朵花居然像踩了弹簧似的往后蹦了半米，中间那朵还发出的惊呼声。 没错，花。在。尖叫。 乔阳的大脑瞬间弹出十几个分析窗口： 声带结构没有！ 空气振动检测不到！ 集体幻觉后脑的包还在疼！ “你们...会说话”她颤抖着伸出手。 三朵花立刻凑到一起，花瓣快速开合发出“沙沙”声，活像在开小组会议。 突然最矮的那朵地喷出一串荧光花粉，在空中组成歪歪扭扭的文字：【新来的】 乔阳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疼得真实。这不是梦。 她正想回答，整片森林突然沸腾了。 头顶传来哗啦啦的声响，抬头看见一群蒲公英正拽着树藤玩人猿泰山式荡秋千； 左边灌木丛里钻出几朵蘑菇，顶着五颜六色的伞盖开始朝她跑、过、来。 “昨晚的巧克力一定被下药了...”乔阳喃喃自语，顺手抓起记录仪对准最近的蒲公英，“这不符合任何已知的植物生——” “啪！”那朵蒲公英准确地把种子糊在镜头上，同时树梢传来此起彼伏的笑声，像一群恶作剧得逞的小学生。 乔阳僵在原地，看着粘在镜头上的蒲公英种子突然生根发芽，两秒钟内长成迷你小苗，叶片上浮现出发光文字：【拍照收费！支付营养液或阳光饼干！】 “教授绝对不会相信我发现了什么...”乔阳哆嗦着打开全息记录功能，突然感觉衣角被扯住。 低头看见那株从飞船上带下来的食虫草，正用捕虫囊拽着她的防护服，藤蔓上荧光闪烁：【老大！它们问你是不是播种师！】 乔阳盯着食虫草叶片上闪烁的荧光文字，瞳孔剧烈收缩。 她清楚地记得，在泰雾星植物黑市买下这株食虫草时，卖家信誓旦旦地说“有低等意识，能听懂个简单指令。” ——现在它居然会打字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打字了”她声音发颤。 食虫草卷起一片叶子，慢吞吞地拼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空气超棒！】文字末尾还附带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符号。 科学家本能瞬间压过震惊。她猛地掏出多功能分析仪对准食虫草，屏幕上的数据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叶绿体活性：372%」 「神经电信号传导速度：8m/s」 「类脑神经网络复杂度：相当于7岁人类儿童」 “这不科学...”她喃喃自语。 话没说完，地面突然震动起来。乔阳一个踉跄，差点栽进旁边的灌木丛。 那丛灌木竟然地往旁边一跳，叶片上飞快闪过一行字：【小心点啊！】 “wc！”乔阳爆了句粗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周围的树林突然活了过来。 一株足有1米高的向日葵迈着根系咚咚咚地冲过来，花盘上闪烁着激动的文字： 【是播种师大人吗！】 【缺不缺宠植】 【看看我看看我！】 【我超好养的！】 乔阳还没有在一系列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她嘴角抽搐，呆呆的想，播种师是个什么东西 头顶突然传来“沙沙”声。抬头一看，几十条藤蔓像蛇一样从树梢垂下来，在半空中扭来扭去地拼出一行大字： 【选我！我会跳钢管舞！】 “噗！”乔阳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脚下的苔藓地也在发生异动，那些苔藓们居然齐心协力地在她脚边拼出个歪歪扭扭的爱心，还特别心机地闪着粉红色的光。 【带人家走嘛】苔藓们害羞地扭动着。 乔阳：“……” 乔阳觉得自己的世界观碎成了渣渣。她机械地转头看向肩膀上的食虫草：“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 食虫草的藤蔓飞快舞动：【老大！他们说播种师就是能让植物进化的超级人类！这块破地方几百年没来过播种师了！】 这时，一株看起来年纪很大的橡树慢吞吞地挪过来，树皮上浮现出沧桑的文字：【年轻的播种师，欢迎你的到来。我们这里是最偏远的暮色森林，已经很久没有播种师光顾了。】 乔阳这才注意到，围过来的植物虽然种类繁多，体型高大，但大多发育不良。 乔阳的植物学家本能立刻上线，职业病让她忍不住开始给每株植物做起了“体检”： 那株1米高的向日葵，花盘边缘泛着不健康的黄斑——典型的缺钾症状； 藤蔓植物的叶片薄得能透光，叶脉却异常突出，明显是缺镁的表现； 就连那棵年迈的橡树，树皮上都布满了真菌感染的斑点。 “等等...”她蹲下身，指尖轻轻碰触一株叶片卷曲的月光花，“你们这里土壤ph值多少氮磷钾比例测过吗” 所有植物突然集体静止，叶片上的荧光文字齐刷刷变成：【】 食虫草用藤蔓捂着脸（虽然它并没有脸）：【老大，它们不是蓝星生物，不懂这些啊！】 乔阳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咳嗽一声。 在植物的叽叽喳喳声中，乔阳大致了解了关于播种者的信息，确定是能让植物进化的超能力人类。 看着周围植物们期待的眼神，乔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等等...你们可能搞错了，我不是播种师…..” 植物们叶片上的荧光文字顿时黯淡下来，像被泼了冷水的小灯泡。 大多数植物垂头丧气地散开了，只有那株向日葵依然倔强地站在原地。 忽然，乔阳被一阵急促的声惊醒，手腕上的通讯手环疯狂闪烁。她刚按下接听键， 她刚接通，就听见教授暴怒的吼声从扬声器里炸出来： “乔！阳！”老教授声音都被气的发抖，“你知不知道私自脱离航线是严重违纪行为！星际植物研究所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教授！我发现了一个全新的生态体系！”乔阳激动地打断他，“这里的植物存在自我……” “自我什么自我！你是想自杀吗！你现在降落的位置，系统无法定位到！我们甚至短时间内无法救援！” “教授，你听我说，这里的植物存在自我意识，甚至能打字！等我把他们研究带…” 教授打断她：“小乔啊...你是不是...偷偷喝了实验室的菌类培养液”他声音突然温柔得可怕，“告诉老师，你看到的花花草草...会说话吗” 乔阳：“……” “立即启用紧急搜索！定位到乔阳手环的位置！”教授突然对身后大喊，又压低声音对乔阳说，“坚持住！戒毒所的飞船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