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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那不勒斯阳光很好，海面被冬日的光一照，泛着一层薄薄的银。 江辰上午照常去基地做了恢复性训练，简单拉伸、力量维持、低强度跑，贝尼特斯也没多要求——联赛、杯赛、欧冠三线并行，真正的消耗还在后面。 训练一结束，他就被车接去了海边那家五星酒店的顶楼会议室。 那里是凤凰资本团队暂时驻地，章磊一行人一早从纽约转机过来，连行李都没回酒店放，就先把材料摊开了。 会议室的落地窗外能看到整个海湾，维苏威山在远处像一块沉静的墨色。室内暖气开得正好，桌上摆着好几摞资料，封面统一是“phoenix capital 2013-2014 年度资产与投资回顾”。 江辰推门进去的时候，章磊已经站起来了，他身后是三个核心成员：财务、投资和法务，都是他回国后自己带出来、又在欧洲筛过一遍的班底。 “江。”章磊笑了一下，带着路上没怎么休息的那种疲惫，但眼神还是很亮，“一年了，咱们该算一笔像样的账。” 江辰点了点头，把外套挂在椅背上，拉开主位坐下，动作很自然，像他本来就应该坐在那里。 “说吧。” 章磊没寒暄，直接打开了第一页。 “截至 2014 年 1 月底，凤凰资本的总管理资产规模是 8.7 亿欧元。”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顿了一下，让这个数字在空气里停留， “比我们去年刚成立时的预估高了整整 30%。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起步。” 江辰没插话，只是用指节轻轻点了一下桌面。 他记得得很清楚——当初自己拿着不到 600 万欧的流动资金、再加上从凯瑞根渠道募集来的2000万级别的起始资金，叫章磊来喝茶。 跟他说要做一家真正的全球化投资公司的时候，对方其实是惊讶的。 那时的凤凰资本，还只是一个刚注册在开曼的小壳，今天却已经能拿出一份足够放进欧洲财经媒体的账面。 “我们现在的四条主线都活了。” 章磊往下翻，“第一条是你当初拍板要抢的——科技与移动互联网。 我们去年在美股重仓了特斯拉和英伟达，加上几只成长型基金，光这一块就给我们带来了超过 2 亿欧元的浮盈。 这个成绩，在同周期基金里拿出去是排得上号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财务负责人轻轻点了下头，表示确认。 “第二条，是清洁能源和欧洲基础设施类基金，我们没有激进，只是在欧洲几个传统大行的离岸产品里挑了估值还没完全回暖的品种，现在看回报大概在 40% 左右，去年四季度我们提前锁了部分收益。” “第三条，是你指定必须做的——体育相关产业。”章磊笑了笑，“这一条其实不是我们赚钱最多的，但一定是你最喜欢听的。” 江辰也笑了：“说。” “瑞士那家运动科技公司，我们拿了 15% 的股权，它现在正式进入了意大利、西班牙的两个青训体系，和我们在江城合作的青训中心也打通了数据标准。 按它最新一轮 b 轮融资的估值算，我们这 15% 已经翻了两倍。 再加上两家意大利的体育数据初创公司，我们这一条体育资产，很快就能做成你之前想说的那个——‘让别人来跟我们的数据对接，而不是我们去求别人’。” 江辰点头，这条其实是他最在意的。 钱可以慢慢赚，体系必须先立起来。 江辰看着报告上那只蓝色的凤凰标，指尖在纸上轻轻蹭了一下，开口道：“这部分赚到的钱，优先回投到青训。还是原来的意思，钱要转起来。” 章磊点头：“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体育板块的净利润，我们拿 20% 单独划到了‘凤凰青训信托’里，做循环池。这样你在欧洲、在国内要开新的点，不用再一遍一遍掏主盘的资金。资本在长，青训就能一直开。” 章磊把手指压在下一页，声音压得更稳了些：“第四条，是亚洲消费与内容市场。 你去年点名说要提早埋伏移动支付、电商和短视频，我们通过香港合资基金买进了三家成长性非常高的公司，现在三家里已经有一家估值翻了三倍，还有两家表现也好于预期。 这一块你当时说得很笃定，现在看确实对。” 他说完这段，才抬头看江辰一眼：“所以我一直觉得，你不是在做‘球员有点闲钱来投投’，你是奔着真正的全球配置来的。” 江辰耸了下肩：“我说过，我没有时间一条条看财报，所以要找你。你做执行，我做方向。只是这个方向，恰好我知道得比别人早一点。”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但他心里知道，是“重来一世”给了他这个视角，只是这句话他不会说出口。 章磊没有追问。 他总感觉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些常理解释不通的东西。 他接着说：“下面是你最关心的部分——你的个人资产。” 会议室的灯光打在投影上，一张结构图浮了出来，江辰的名字赫然在顶端。 “你现在持有凤凰资本51%的控股权，这是通过信托和双层架构锁死的控制权，不会被稀释。 按照我们目前 8.7 亿欧元的净资产估值，你手里这一部分，保守估价是 4.4 亿欧元。” “再加上你的商业代言、肖像权、广告合约这些，已经兑现和确定能兑现的在 0.8 亿欧元 左右。 注意我这里算的都是真金白银的，不是浮夸媒体那种‘曝光价值’。” “还有你个人账户里，通过我们配置的美股、港股和欧债的组合，过去一年净收益大概 9000 万欧元——这里面有一部分是我们跟着大盘的趋势走的，有一部分是你自己钦点的标的，比如特斯拉、阿巴阿巴、国内两家电商。” “再加上你买的不动产、艺术品和用于回投青训的信托资金，大概 7000 万到 8000 万欧元的范围。” 章磊合上文件，给了一个最终数字：“所以，江，截至今天，你的个人净资产保守估计是 6.8 亿欧元。” 会议室安静了一瞬。窗外的海光正好照进来，亮得像一条银线。 江辰没有表现出特别惊讶的表情，他只是轻轻敲了下桌子：“6.8 亿欧。” 章磊笑了：“二十岁不到的球员，手里控着接近七亿欧，这个世界没几个。 你要是让媒体知道，他们估计得说你是‘穿球鞋的基金经理’。” 江辰摇头：“我只是不想一辈子被别人安排。” 这句话章磊听得懂，他是最早听江辰说过“我知道十年后什么值钱”的那个人，也是最早看着这个年轻人从“我要投未来赛道”一步步变成“我要用资本把少年足球拉起来”的人。 所以他又补了一句：“你放心，凤凰现在已经不是明星的附属公司了，它本身就是一张桌子。 接下来，我们可以坐在欧洲体育产业的谈判桌上，而不是站在门口等。” 江辰把文件夹合上：“今年继续。” 章磊合上手里的那份年度报告，又取出一叠新的文件夹推到江辰面前。 江辰没有立刻接过那份规划，而是反手把笔转了一圈，靠在椅背上，沉吟片刻。 窗外的海光斜斜地照在他脸上，像在给他的思路镀上了一层锋芒。 “章哥，”他开口，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从今天开始，凤凰资本要进入第二阶段。 第一年我们验证了方向，现在要做的，是拉开时间差——要在别人看见未来之前，我们就已经在那里等他们。” 他指了指报告：“未来三年，核心布局分为三大块，科技、能源、以及亚洲的消费生态。每一块都要有能撑十年的根。” “科技板块，继续加码。”江辰的声音很稳，“移动互联网的第一轮已经结束，接下来是智能生态的战争。硬件、算法、云端计算，会重新定义整个时代。” 他顿了顿，继续道： “英伟达和高通，我们保持仓位。 台积电是战略投资，不动。重点要提前进入人工智能领域——deepmind 很快会被大公司收购，那是信号。 国内也一样，百度、阿里、腾讯会在这一年加大算法与云计算研发，我们要从早期就插进去。” 章磊记下：“你是说，人工智能是下一个移动互联网” “不是下一个，”江辰微笑，“是更深一层。算力，会成为新的石油。” “能源革命才刚刚开始，”江辰继续说道，“特斯拉还远没到顶，现在只是序章。我们继续加仓，但要同时布局它的产业链。” 他拿起笔在文件上写下几个名字——宁德时代、比亚迪、松下、lg化学。 “这几家公司，会在未来五年成为电池和储能体系的主宰。特斯拉的超级工厂一旦投产，电池材料的价格会被彻底改写。” “除此之外，”他抬头，“我们要买入欧洲的风电、光伏基金，趁欧盟推动绿色能源转型的窗口期，把稳健收益也拿到。” 章磊笑了笑：“看来你比能源分析师还清楚政策节奏。” “因为我见过终点。”江辰淡淡地说。 江辰合上报告，语气变得更笃定：“接下来三年，亚洲将迎来一波真正的消费爆发。人们手里第一次有了智能手机，有了空闲时间和支付能力。谁能抓住人的注意力，谁就能抓住钱。” “我们继续押移动支付和电商，但要扩大到内容端。” 他顿了顿，继续道：“国内会有一家短视频公司在三年内崛起，它会重塑娱乐产业。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们要赌这个方向。” 章磊抬起头，看着江辰的表情，像在看一个提前活在未来的人。 “还有一件事，”江辰补充，“我们要在国内建立一家投资基金，专门扶持‘内容出海’的公司。三年后，东南亚和中东市场会成为新的流量洼地。我们必须在第一波进去。” “体育产业继续做，但重心要更系统。”江辰语气变得温和，“瑞士那家运动科技公司是基石，青训营是品牌。我们要做的不只是训练，而是一整套‘数据+教育’体系。” “用数据定义球员成长，用资本支撑体系延续。” 他看着章磊，“青训信托继续加码，把利润的 50% 全部投入。我要让凤凰资本，成为体育产业的标准制定者。” 章磊静静听完，没再插话。 等江辰说完，他才轻声道：“这已经不只是投资规划，这是未来十年的蓝图。” 江辰合上笔记，神色平静：“蓝图不是画出来的，是赚出来的。现在，去做吧。三年后，我要看到凤凰资本的名字，和全球最顶级的基金放在同一张榜单上。” 章磊缓缓起身，点头：“明白。” 窗外的海面波光粼粼，天光被风切碎，像无数金色的碎片。 那一刻——他已经不仅仅是绿茵场上的主角，他正在亲手改写另一场、更庞大的比赛的规则。 这也是他重活一世之后最重要的一条副线——有朝一日，就算脱了球衣，他也能站在这个世界的正中央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