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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前,林栖鹤带着卷宗回来了。 兰烬也不急着看,不紧不慢的和鹤哥一起用了晚饭,又梳洗过后才打开卷宗看得仔细。 宁家的背景和其他臣子都不一样,宁家先祖宁擎是大虞建国至今唯一的异姓王,由太祖皇帝亲封,并且是世袭。 但宁擎在去世前上折子请求太祖,异姓王止于他一代,不再承袭,并将免死金牌送回,太祖皇帝一开始不应,还骂他不信任自己。 可后来,宁家先祖硬是扛住了那口气,直到太祖点头同意了才闭眼。 兰烬生于杜家,自然也听说过这段佳话。 宁擎和太祖皇帝一起打天下,两人不止有并肩作战的交情,还自幼就相识,在太祖年幼受难时也是多得他偷偷接济才撑过去。 后来太祖揭竿而起,宁家先祖鼎力相助,在一场事关大局的战事前,两人摆了香案,在天地的见证下结拜为异姓兄弟。 宁擎五十出头就过世,正是因为那场战事他为救太祖受了重伤,虽然后面救了回来,身体却坏了,再骑不得马,拿不起刀。 可以说,两人共了患难,也共了富贵。 皇室家宴必有宁家,什么好东西都会有宁家一份,宁擎说不和皇室结亲,太祖就歇了要让太子娶宁家女的念头,随他想要把女儿嫁到哪家都给赐婚,儿子要娶哪家的也从不插手。 宁擎的顾忌他都懂,也极力护持着这段兄弟情分,两人真正做了一世兄弟。 后人无论怎么评价太祖,在善待臣子这一点上,因着异姓王的存在,谁也说不出半句不好来。 在宁擎过世后,太祖虽然收回了异姓王的爵位,但立刻又封了宁家长子为郡王,虽然降了等,但依旧尊贵。 宁家先祖像是料到了,早早留下遗训,凡是宁家子孙,不得与皇室结亲,不高门嫁女,不高门娶媳,不参与皇子之争。 宁家一家子人都聪明,知道只有遵从这些遗训宁家才能延续,所以代代都守着遗训,从不破戒。 可他们到死都没想到,宁家最后会覆灭于谋逆罪。 兰烬将卷宗从头看到尾,思索一阵后再次仔细的看了一遍。 宁家接连几代降等,最后已经降为了开国侯,且没了封地,但是宁家子孙都算争气,好几个子弟在各个衙门任职。 这样的宁家早没了曾经的影响力,但地位特别,游巧巧挑他来做自己的登云梯,确实是下了一步好棋。 林栖鹤梳洗好过来在琅琅身边坐下:“看出什么来了” “证据太充足了,而且严丝合缝,好像早早就建了一个牢笼在那里,只等把宁家人都赶进去,门一关就自动成局。” 兰烬若有所思:“这样的布局需要时间,但年头实在太久,现在去查很难再查到有用的东西,得等这个案子掀开一角让人看到,再用临骁钓钓鱼,看有没有人能提供点有用的东西来。” 林栖鹤点点头:“宁家再怎么一代不如一代,也仍然是开国侯,而且与大虞同岁,底蕴深厚,姻亲故旧之庞大没几家能比得上。就算牵连了一些人家,也仍然还能数出来不少。” “到时我去问问许爷爷,也让大皇子想办法查查。”兰烬把卷宗还原:“好处最后都是他得了,不能一点力都不出。” 林栖鹤靠近琅琅:“听着怎么好像没我能使得上力的地方” “各司其职,他们有他们出力的地方,你有你出力的地方。”兰烬把自己挤进鹤哥怀里:“后面的事只要你能办,换成谁都不行。” 林栖鹤嘴唇往两侧拉开,索性把人抱到腿上搂着,说回自己在意许久,但中午那会被琅琅扯远了的事:“你曾说过,临骁救过你的命。” “何止他救过我的命,照棠都不知道背着我跑了几回。” 兰烬根本没往别的方向想,只以为鹤哥是想更了解她身边的人,说得自然随意:“护卫我的人,当然是要以我的性命为重,就像管钱的人就要把钱管好了。而我要统领全局,就得拼了命的学,让自己能有这个能力。在其位谋其事,在哪都是这个理。他们为我,我为他们,我们必须抱成一团才能撞出一条路来。从一开始我们就懂这个道理,所以从没有谁为了谁做什么牺牲这一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成事。在这个过程中会死人,会受伤,我们也早就有心理准备。” 兰烬仰头亲了亲鹤哥的下巴:“但我会牢牢记着他们为我付出的代价,以此来鞭策自己更加努力。” 林栖鹤收起了那点小心思,是他把章临骁和琅琅的感情看得太简单了,互相支撑着的这十年,早已不是单纯的男女之情能概括,他们还是亲人,是朋友。 是他狭隘了。 “临骁手里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章家只是被牵连,并没有什么实质的罪证。临骁的母亲,是宁家女。”兰烬额头轻撞鹤哥的胸膛:“我在等二先生和三先生的信,他们和宁家是相识的,之前我忙着学习没空多打听,但他们知道了我要为宁家翻案,若手里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一定会来信告诉我,而且多半是让袁凌带来,就这两天了。” 听她说话声音越来越低,林栖鹤低头看她眼睛都闭上了,起身将人放到床上。 迷迷糊糊间,兰烬道:“让姑姑多放个冰盆,热了你睡不好,我盖着被褥不会冷。” 林栖鹤眉宇间净是温柔的神色,低头亲了亲她额头,轻声道:“无妨,入秋后晚上没那么热了。睡吧。” 兰烬必须多睡养精气神,每天喝的药里都放了安眠的药材,所以每天都睡得极早。 林栖鹤坐在床上陪了片刻,确定她睡沉后才离开,这么早,还够他忙上两个时辰。 出屋后,见到台阶处坐着的一团黑影,他走过去踢了一脚:“发生什么事了” 左立忙站起身来,胡乱道:“属下数蚂蚁呢!大人有何吩咐。” 林栖鹤看了眼外边的天色,就算园子里的花灯都亮着,也不够看清楚蚂蚁搬家的。 他也不多问,径自往书房走去。 左立忙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