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加入金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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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姑姑比我爸爸大两岁。 我爸爸很年轻的时候就和我妈发生了关系，那时我妈比我爸还小一岁。 他们是同学，而且是同班同桌。 发生关系后便怀上了我。 我妈问我爸怎么办，我爸说，我们辍学吧，辍学就结婚。 我妈同意了，我爸和我爷爷奶奶说了此事。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爷爷奶奶也没有骂我爸，就去女方提亲。 我外公外婆开始死活不同意，我妈没办法，就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了我外公外婆。 我外公外婆知道事情真相后，见我家那时很富有，我爸又长得帅，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但是不举行婚礼，因为那事传出去不好，他们怕丢人。 我爷爷有钱，给了我外公外婆家一些丰厚的彩礼后，就把我妈接回了家。” 我望着花姐枯槁的手还嵌在墙缝里，墙皮簌簌落在她的蓝布衫上，像落了层早霜。 “我妈生下我的时候由于太年轻，村里的口水能淹死人。 我爷爷就带着他的一家子去了我奶奶的爸妈那里住。 我奶奶的爸爸妈妈，我叫外曾祖父外曾祖母，我十多岁的时候他们才去世。 我外曾祖父外曾祖母只有我奶奶一个孩子，我爷爷带着一大家子在他们家里住，自然是非常高兴。 我外曾祖父外曾祖母家是资本家，他们家很有钱，当时是批斗对象。 但我爷爷一手好医术，开个医馆，造福于民收费又低，那时不管是政府人员还是平民百姓都不愿得罪我爷爷。 所以我外曾祖父和外曾祖母最后都得以善终，也没受过批斗之苦。 我姑姑长得漂亮，嫁给了一个军人，还是个团级干部，对我外曾祖母外曾祖父家更是有了一层保护。 我爸爸妈妈虽然生下了我，但他们那时还不太懂事，没有拿到驾照，就去开我姑父的车。 当时我爸我妈在车上，好不得意。 我爸开着车四处张扬，有天不小心把车开进深塘里。 由于车门紧闭，当大家闻讯把他们救上岸时，两个人都淹死了，那时我才七岁。 我爷爷奶奶很悲伤，事后也只怪自己没管教好。 我外曾祖母和外曾祖父就是因为心疼我爸妈，过度忧伤才出了病，几年后也双双离世。 我爷爷奶奶对我管教很严，教我学医，教我采药，教我练武，不让我有长成纨绔子弟的机会，不让我走我爸妈的老路。” 花姐的指甲终于从墙缝里抽出来，指尖泛着青白。 她盯着我，忽然笑了，笑声里裹着几十年的霜气。 “你笑什么”我莫名其妙。 “好，好！”花姐拍着巴掌。 “好什么好”看着她幸灾乐祸的表情，我看不出她在喜欢什么 “凌超死了儿子，那是好事。 因为我没生到儿子，只生了女儿。 而小庆却生了一男一女，我不服，凭什么她的命就比我好。 如今听说他们死了儿子，我心里也稍稍平衡些了。”说罢，花姐又哈哈大笑起来。 “可他们毕竟有一个孙子，你有吗”对花姐的态度我很是不满，我必须打击她一下。 “你不是喜欢我的女儿洪雪莹吗我成全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花姐没理会我，而是忽然转移话题。 一听这个话题，我就来了兴趣：“什么条件” “加入我金桶，做我的下属，听我指挥！”花姐正式道。 “哈哈哈！”我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一笑就显得你不诚心！”花姐啐了我一口。 “现在我加入金桶有什么意思，做反工大录的急先锋吗” 花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角的皱纹拧成一团，像老树皮被生生扯出沟壑。 “急先锋”她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咬牙的劲：“凌家的种果然跟你爷爷一个德性，眼里只有眼前的土坷垃！” 她忽然往前凑了半步，枯瘦的手猛地攥住我的胳膊，指节硌得人发疼：“你以为金桶就剩这山头这点事 当年茅然凤先生留下的线人，像地里的根须，盘在这片土地里几十年了！ 你爷爷毁了萧峰的枪，毁不了人心——总有人记得自己是谁的人” 洪雪莹在旁边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眼里满是不安。 花姐瞥见了，手松了松，却依旧盯着我：“雪莹是我的女儿，也是金桶的种。 你想娶她，就得认这个根。 不然……”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墙角那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当年你爷爷能设计我，我也能让你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 我甩开她的手，后退半步：“花姐，现在是什么年代了。 那老奖早就死啦。 你说的那些‘根’，早被时代的犁翻到土里烂成肥了。 我喜欢莹姐，是想跟她好好过日子，不是要接你那些发霉的差事。” 花姐定定地看了我半晌，忽然咯咯笑起来，笑声在空荡荡的屋里撞来撞去，像碎玻璃在响：“好好过日子” 她指着屋顶的破洞：“这屋里的每块砖都记着血债，你以为擦干净了就能当新的用凌超的孙子，你逃不掉的……” 花姐是个老顽固，既然她如此执着她的任务，那我就玩她一玩。 “好，花姐，我答应你，你要我怎么做才算成为金桶”我故意后退一步。 “先发誓，以后听我号令，我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花姐正式道。 我就先玩她一玩，看看她叫我加入金桶究竟想做些什么事 花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像是终于抓住了什么把柄，枯瘦的手在衣襟上蹭了蹭，声音陡然拔高：“对着这屋梁发誓！就说你凌家后人，自愿归入金桶麾下，从此唯我号令是从，若有二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死死盯着我，眼角的皱纹里仿佛藏着几十年的怨毒，连洪雪莹都忍不住往我身后缩了缩。 屋顶的破洞漏下一缕惨淡的光，正好射在花姐那只掐过墙缝的手上，青白的指尖在光里微微发抖。 屋外忽然刮过一阵风，卷着几片枯叶撞在窗棂上，发出沙沙的响，像有人在暗处窥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