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失踪的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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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狗在车流中穿行，狗子很聪明，紧紧跟在忆祥脚边，顺便从角落叼出来二十块钱。 “好样的布鲁斯，牢布斯要是还在，你俩就都有火腿肠吃了。” 牢布斯是当时给那只被电成卷毛的狗子取得名字，可惜现在它已经长大了，大到睡在了土地里，一旁的狗子并不懂忆祥的意思，它只知道嘴里被塞了很多香肠，很幸福。 “牢布斯看到儿子长大了，会不会开心呢” 忆祥走在桥上，双臂放在脑袋后面，抬头看向家的方向，耳边溪流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低头看着桥下河流中映照出的繁星孤月，有些苍凉了。 “走吧布鲁斯，别学你那抽烟的爹。” …… “好像是我教的……” 忆祥掏出一根点上，虽然他是学校里的三好学生，同时也是个坏学生，学习好到要命的同时，抽烟打架也是好手，不过这没有什么原因，只是觉得好玩所以就这么做了。 “反正这样糟糕无趣的生活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去” 忆祥的家很远，至少四十分钟内是回不去了，慢慢的，走到了那片没有路灯的街道，不久后，忆祥和狗子回到了家，忆祥一脚踹开房门。 “我回来了！老爹老妈有没有想我” 家里空空荡荡，没人回应忆祥。 “呜英俊国王带美丽王后出去撸串了” 忆祥看遍家里所有角落，垃圾桶和冰箱里也看了一遍。 “按理说应该告诉我一声才对……” 忆祥拨打电话，只有关机的提示音。 “不会吧……” 家中没有任何不对劲，厨房水池中还有只洗了一半没来得及继续洗的碗。 “按老妈的性格不应该啊，走的这么急……是突然有什么要紧事么” 忆祥没有任何线索，也不确定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也许真的是忘记告诉我了吧，这种事又不是没出现过。” 忆祥自己热了饭菜，对付着吃了一顿，干巴巴的。 刷过碗后洗漱，准备攻克新的学识，试图取得自己的研究成果，很快沉浸在知识海洋中遨游，仿佛被大粪灌溉的花朵，不知天地为何物，直到睡在桌子上。 “不小心睡着了……” 忆祥挠挠头，擦了下桌子上的口水，按照以往的习惯在半睡半醒之间洗漱，然后坐在餐桌上等待母亲的调侃。 “昨天又睡在桌子上了那床像是给你的布鲁斯买的一样。” “布鲁斯是豪狗，睡谁的床不是睡……” 忆祥睁开眼，刚才的声音只是脑子自动脑补的，眼前只有昨天放在桌子上的碗筷，他们真的一晚上都没回来。 “我去开什么玩笑” 忆祥瞬间清醒，顾不上擦掉嘴角的牙膏沫，再次拨打了电话，可根本联系不上，忆祥慌乱中跑到了警局报了警，附近最近的警局只有这规模很小的一处。 “不行啊，按照规定确认失踪二十四小时之后才能立案调查。” 一位肤色较黑的警员一边挠着头一边回应着。 “他们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了，我确认了很多次。” “那也不行，你得按规矩办事。” 旁边走来一位年轻警员。 “我来处理吧，东哥你忙你的事吧。” 忆祥跟着这位警员交涉，在忆祥焦急的夸大其词之后，顺利的在警局做了笔录，但只能耐心等待。 狗子在忆祥脚下安静的坐着，它知道现在不是玩耍的时候。 半天时间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忆祥多么希望这时候父亲突然出现，给自己一拳然后大声说着:“小混球，我们只是去享受下二人世界，你报什么警”母亲笑着说:“让小混蛋担心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可……小小的警局内只有嘈杂的对话和翻动档案的声音，自己像是坐在等候区的等待被认领的小孩一样，忆祥何尝没想过自己也去找，可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去哪找，除了依靠警察，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狗子蹭了蹭忆祥的裤腿。 “你说的对，坐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布鲁斯我们走。” 渐渐的，天黑了，没有任何线索，没人见过父母出门。 “到底在开什么玩笑……” 两天后，忆祥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眼睛看着大门，仿佛随时都会失去聚焦一般，狗子扒拉了下忆祥。 “抱歉，忘记给你吃东西了。” 忆祥在家翻找一番，布鲁斯专属狗肠只有一根了，自己还没去买材料去做。 父母失踪第七天，忆祥收到了警局的失踪报告，大概意思是，很遗憾，父母可能死掉了。 “去你妈的。” 忆祥丢掉了手机，狗子窜出去叼住放在忆祥身边，安静的趴着。 父母失踪一个月，忆祥在警局领取了父母的死亡报告，这不是说明父母真的死了，这只是一名新上任的警察为了照顾忆祥的生活，方便资产转移提供的证明，如果有变动，这名警察愿意承担后果，因为他的父母也失踪了七年之久，这也是他成为警察的原因，而这名警员也是给自己做笔录的那位。 忆祥还记得那个警局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忙手忙脚的都在做自己的工作，只有那位青年警察帮他处理了大部分事情，他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已经有些接受这件事，以对父母的了解，他们哪怕真的有很要紧的事情来不及和自己说，事后也会及时告知，不会这么久都没消息。 沉默的拿着一沓皱皱巴巴的纸张和文件回到家，家里已经有了些许灰尘，花了一些时间打扫，认真的学着记忆中母亲的样子做了饭，学着父亲的样子打开一罐啤酒，大口大口的将饭菜塞进口中。 “操他妈的，真难吃……” 很难吃，真的很难吃，忆祥眼泪掉进了饭中，一同进入了嘴巴里，这饭为什么这么难吃……他不知道。 第二天，他穿戴好洗干净的校服，上面黑色的墨水早已洗不干净，彻底成为了黑色的校服，给狗子放好食物，自己迈着沉重的步伐前往了学校。 “混小子真的是你” 保安大爷在看到忆祥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早在忆祥第二天没出现的时候就有些担心，毕竟这孩子从来不会迟到。 忆祥低着头，阴沉着脸，站立良久抬起头挤出一个笑容。 “大爷，好久不见啊。” “这一个月你咋没来啊小混球，我还以为你出啥事了。” “咋可能，我最聪明了，大爷找不到家我都能帮您找到。” “小混蛋说啥呢，我还没老年痴呆。” “哈哈，我先进去了。” 大爷看着忆祥的背影，皱着眉喊了一声。 “小忆祥，没事吧” “我咋可能有事嘛大爷别耽误我上学了，小心我举报你上次擅离职守的事。” “小混蛋，喂个流浪猫狗都被你惦记。” 忆祥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没人注意到地上有几滴还未浸入土地的泪水。 踏入教学楼，忆祥反常的敲了敲门，听到允许后推开班级门。 “迟到了，回去站一分钟，然后自行自习。” 老孙头正在自顾自的找可以讲解的题目，听到其他学生的疑惑的惊呼声，不自觉的抬起头看了一眼。 “家里出什么事了以前你早该来扰乱课堂秩序了。” 孙老师并没有忆祥的联系方式，家里父母的电话也打不通。 忆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像有些湿乎乎的，用手一摸都是墨水，自己刚才根本没心思注意，现在才发现，课桌里塞满了诅咒的话，也许某些人早就希望并以为自己死了。 “孙老头，我并不想说。” 忆祥整理起自己的东西，桌子中甚至还有根烂香蕉。 “至少让我有个上报的理由吧班级考勤已经因为你丢了四十多分了，不能因为你影响全班人。” “那就都由我承担，随便挑个理由好了。” 忆祥将凳子擦干，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丢进自己的垃圾袋中。 “唉，继续自习吧。” 忆祥重新坐在椅子上，艰难的挤出微笑试图回到自己平时的生活中，翻开了自己的笔记，上面写满了嘲笑和诅咒，自己写下的东西根本看不清。 “你们有些过分了。” 忆祥翻开每一页，没有一张留下空白，密密麻麻的挤满了笔记。 “中二也要有个度吧” “没想到大公子还有如此雅兴” “是不是要把我们都写死啊” “还是个魔法师那我诅咒你死爹妈好不好” “你除了伤害别人还有其他爱好么” “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有父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