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东海波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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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的八百里加急，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刚刚平定西域、正致力于消化战果、构建“运朝”蓝图的大胤朝堂，激起了层层涟漪。东海之外，竟有未知强邦，驾巨舰，携利炮，不请自来，态度倨傲！这无疑是对新立不久、正欲四海的烈武王朝的一次直接挑衅！ 赤水源都护府，临时行宫之内，气氛凝重。程烈端坐于上，手中那份来自帝都的加急文书已被他反复看了数遍。下方，林远、赵干、萨仁以及西域一众核心文武皆在。 “东海……巨舰……倨傲……”程烈放下文书，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声都仿佛敲在众人的心头。“朕记得，前朝典籍中，偶有提及东海之外，有岛屿星罗，其上亦有邦国，曾遣使来朝，谓之‘倭’、‘扶桑’莫非，便是此辈” 赵干立刻回禀：“陛下博闻强识。据烈风卫所存前朝残卷及沿海渔民口述，东海之外确有岛国，其人身材矮小，性狡黠，擅舟楫，常以浪人、海盗之姿侵扰我东南沿海，前朝称之为‘倭患’。然其国力，据载远逊中原，从未有能力造就此等巨舰，更遑论敢以如此姿态遣使登岸。” “今时不同往日。”程烈眼神锐利，“西域可出幽瞳殿、玄阴教这等邪派，东海之外，焉知没有机缘，令其国力突飞猛进又或者，此番来的，并非寻常倭国”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大疆域图前，目光从西域缓缓移向那广袤无垠的东海。“其使者言语不通，态度倨傲……是试探，是示威，还是……有所依仗” “陛下，不管其来意如何，犯我天威，绝不能姑息！”林远出列，声若洪钟，“末将愿即刻率水师南下，汇合沿海驻军，将其所谓巨舰，轰入海底！” 程烈摇了摇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我们对这海外来客一无所知，其舰船如何，兵械如何，国力如何，背后是否还有其他势力，皆未可知。贸然开战，非智者所为。” 他沉吟片刻，果断下令： “传朕旨意回京！命政事堂以礼部为主，接待来使，探其虚实，察其来意。言语不通，便寻通译，务必弄清其身份、目的！命东南沿海各卫所，水师全员戒备，加固海防，但没有朕的旨意，不得率先攻击！” “赵干！” “臣在！” “烈风卫立刻调动所有沿海及海外暗桩，不惜一切代价，搜集此海外来客的一切情报！朕要知道他们的船有多大，炮有多利，人有多少，背后站着谁！” “臣遵旨！” “林远，西域之事，交由副将暂理。你随朕，即刻启程，返回帝都！”程烈目光如电，“朕倒要亲自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在朕的江山面前，摆出这副姿态！” “末将遵命！” 命令一下，整个帝国再次高效运转起来。程烈将西域后续事务全权委托给萨仁与留守文武，嘱托萨仁坐镇冰凰宫，稳固境界的同时，监控火鸦山动向。随后，他便与林远、赵干及部分亲卫，乘坐钦天监布置的小型传送阵，先行返回帝都。大军则交由副帅统领，后续开拔。 数日后，程烈一行风尘仆仆，悄然返回阔别已久的帝都。 皇宫，紫宸殿。 程烈高踞龙椅，听取着留守重臣的详细禀报。 “……陛下，那海外使者自称来自‘东瀛’，其国主号‘天皇’。所乘巨舰三艘，皆以钢铁为骨，外包硬木，船体巨大，远超我朝楼船，其上置有巨炮十数门，炮管粗长，威力不明。使者名曰‘小野幸村’，通晓些许生硬汉语，态度极其傲慢，言必称其‘神国’武士道，藐视我中原为‘孱弱之地’，要求……要求我大胤开关通商，割让‘琉球’等岛屿，并岁岁朝贡其东瀛天皇！”兵部尚书一脸愤慨地奏道。 “东瀛天皇”程烈眼中寒光一闪，“弹丸小国，安敢称皇还要朕割地、朝贡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陛下，据通译与烈风卫暗中观察，那使者小野幸村及其随行武士，虽身材不高，但个个气息精悍，眼神锐利，似乎……似乎都修炼有某种不同于我中土的法门，其能量阴冷锋锐，类似于……剑修，却又更加诡谲狠厉。”赵干补充道，脸色凝重。 “哦”程烈微微挑眉，“海外蛮夷，也懂修行之道看来，朕倒是小觑了他们。”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内侍匆匆入内，跪地禀报：“陛下！东瀛使者小野幸村，于鸿胪寺驿馆内，酒后无状，殴打我礼部官员，并口出狂言，言道……言道若三日内不见陛下应允其要求，便要……便要炮轰津门港，以示惩戒！” “放肆！” “狂妄！” 殿内群臣顿时炸开了锅，人人怒形于色。 程烈脸上却不见怒容，反而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炮轰津门好大的口气。”他缓缓站起身，玄色龙袍无风自动，一股凛冽的杀意弥漫开来，“既然他们想见朕，那朕，便见见他们。” “传旨！明日巳时，朕于承天殿，召见东瀛使者！” …… 次日，巳时。 承天殿内，文武百官分列，庄严肃穆。程烈高踞龙椅，威仪天成。 “宣，东瀛国使者，小野幸村觐见——！”内侍尖细的唱名声响起。 片刻后，只见一名身着东瀛特色武士礼服、腰间佩着长短双刀、留着月代头的中年男子，带着四名同样装束、神色倨傲的武士，昂首阔步走入大殿。为首者，正是小野幸村。 他来到殿前，并未依礼跪拜，只是微微躬身，用生硬的汉语高声道：“东瀛国使臣，小野幸村，见过大胤皇帝陛下！” 此举，顿时引得殿内群臣怒目而视。 程烈目光平静地俯瞰着他，并未立刻发作，只是淡淡道：“东瀛朕闻东海之外有岛国，前朝称之为倭。尔等可是其后” 小野幸村眉头一皱，似乎对“倭”之一字极为不悦，挺直腰板，傲然道：“陛下谬矣！我乃日出之神国，天皇乃天照大神后裔，尊贵无比，岂是前朝所言‘倭’所能比拟今日外臣奉天皇陛下之命前来，是为通商友好，共谋福祉。还请陛下应允我皇要求，开关、割地、朝贡，则两国永为兄弟之邦。如若不然……” 他话语中的威胁之意，毫不掩饰。 “不然如何”程烈语气依旧平淡。 小野幸村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不然，我东瀛神风舰队，巨炮之下，恐陛下之沿海城池，尽为齑粉！我东瀛武士之刀，必将饮尽尔等懦弱之血！” “大胆狂徒！” “陛下！请诛此獠！” 群臣再也按捺不住，纷纷怒斥。 程烈抬手，止住了众人的喧哗。他看着台下那嚣张不可一世的小野幸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同万钧雷霆，响彻在每个东瀛使者的灵魂深处： “朕，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统御四海，牧守万民。” “尔等蕞尔小国，化外蛮夷，不知礼仪，不明天数。驾几艘破船，持几门劣炮，便敢犯朕天威，口出狂言” 程烈站起身，一股磅礴如渊、混合着皇道龙气与筑基威压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如同无形的山岳，瞬间压向小野幸村五人！ “噗通！噗通！” 那四名随行武士连哼都未能哼出一声，便被这股无可抗拒的威压直接碾趴在地，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口鼻溢血，动弹不得！ 唯有那小野幸村，修为似乎最高，勉强支撑着没有跪下，但也是脸色煞白，浑身剧颤，腰间的武士刀发出“嗡嗡”的悲鸣，他看向程烈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与恐惧！ 这……这是什么力量！中原的皇帝，不是凡人吗！怎么会…… “割地朝贡”程烈一步步走下丹陛，来到小野幸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如同看着一只蝼蚁，“朕的疆土，寸土不让！朕的子民，不容欺凌！” “尔等蛮夷，既然来了，那便不用走了。” 程烈伸出手指，轻轻一点。 一道凝练至极的暗金色指风，瞬间没入小野幸村的丹田！ “啊——！”小野幸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周身那阴冷锋锐的气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瞬间溃散！他苦修多年的力量，被程烈一指废去！ “押下去，严加看管。”程烈漠然下令，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侍卫上前，如同拖死狗般将瘫软的小野幸村和那四名武士拖了下去。 程烈转身，重新走上丹陛，目光扫过殿内群臣，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东瀛蛮夷，自取灭亡！” “传朕旨意！东南水师即刻集结，兵发津门！朕要亲征东海，踏平那所谓‘神风舰队’，将这‘日出之国’，彻底从海域抹去！”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凡有敢犯大胤天威者——虽远必诛！” “万岁！万岁！万岁！”群情激奋，山呼海啸！ 帝国的战争机器，再次轰然启动，这一次，它的锋芒，直指东方海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