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凌迟嘛,是个细致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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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新皇这匪夷所思的命令惊得呆住了。 让纵横草原、凶名赫赫的狼主,在这大炎的朝堂之上,当众跳舞 这是诛心! “或者,”宁桓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弧度,那弧度里没有笑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残忍, “凌迟,炮烙,烹煮。朕不介意让你在死前,都尝个遍。” 角落里,一名宫廷画师早已铺开画卷,手持画笔,指节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白,准备将这注定载入史册的一幕,永远定格。 女真狼主浑身猛地一颤,屈辱的血色涌上双眼。 让他跳舞 在这座他曾经梦想征服的宫殿里,在这些他视作猪羊的敌人面前跳舞 这比杀了他还要残忍万倍! “吼——” 他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嘶吼,疯了一样想要挣扎,想要扑上去。 可当他的目光,再次撞上龙椅上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眸时,他所有的凶性与怒火,瞬间被浇灭了。 他知道。 这个年轻的帝王,不是在开玩笑。 他说的出,就一定做得到。 一旁的英国公陈庆之,像是怕他听不懂,还特意上前一步,用一种极其温和的语气,仿佛在介绍家乡特产。 “凌迟嘛,是个细致活儿。得用小刀,在你身上割下三千六百片,不能多,不能少,还得让你亲眼看着自己流干最后一滴血。” 陈庆之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小锤,一字一句敲在狼主的心上。 “至于油锅嘛……那就更香了。滋啦一声,外酥里嫩。想来和你们草原上的烤全羊,滋味差不太多。” 狼主的脸色,瞬间褪尽了所有血色,变得和死人一样惨白。 黄豆大的冷汗从他额角滚落。 他好像已经闻到了自己皮肉被烤焦的味道。 一股无法抑制的战栗从脊椎骨窜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紧接着,一股腥臊的液体从他裤管中流出,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迅速晕开一滩刺眼的痕迹。 他崩溃了。 “我跳……我跳……” 他带着哭腔,声音嘶哑,像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野狗,颤抖着,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 在那些带着血海深仇的舞女的注视下。 他开始在殿中央,笨拙地扭动自己的身体。 那动作僵硬、滑稽,毫无美感,只是一个被恐惧彻底击溃的人,在胡乱地摆动四肢,像一个被抽掉了筋骨的木偶。 短暂的死寂之后。 “哈哈哈哈!” 不知是谁第一个笑出了声,紧接着,雷鸣般的哄堂大笑,几乎要掀翻太和殿的屋顶。 “瞧他那熊样!这就是草原上的狼” “跳得好!再扭!给爷用力扭!” 嘲讽声浪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 那些嘲笑他的文武百官,变成了一个个在他刀下哭喊求饶的炎人。 高高在上的龙椅,变成了他屠城之后,用尸山堆成的宝座。 他仿佛看到了烈火中的城池,看到了血泊中哀嚎的妇孺,看到了自己骑在马上,张狂大笑的模样。 报应…… 这是报应…… 无尽的嘲讽声中,他扭动的身体猛地一僵。 “噗通!” 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沉重的身躯砸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殿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这一幕。 陈庆之上前,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随即起身,对着龙椅上的宁桓抱拳。 “启禀陛下,他断气了。” 死了 就这么……羞愤而死 宁桓的脸上,没有半分意外。 “倒也干净。” 他淡淡地挥了挥手,声音依旧冰冷。 “拖出去。” “尸身悬于午门之上,曝晒三日,以儆效尤!” “今日起,我大炎,百年国耻,就此血洗!” 短暂的沉寂后,殿内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狂热的山呼。 “陛下圣明!” “大炎万年!” 群臣再度举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意,仿佛刚才死去的,不过是一只无足轻重的臭虫。 龙椅之上,宁桓端起酒杯,却没有饮。 他只是透过杯中琥珀色的酒液,看着阶下狂热的群臣,眼神幽深,无人能懂。 一个旧的敌人倒下了。 新的敌人,又在何方 太和殿的喧嚣与血腥气,仿佛还凝在空气里。 养心殿内,却已是另一番光景。 宁桓换下了龙袍。 一身玄色常服,让他少了几分天子威仪,多了几分深不可测。 他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捧着一卷书,看得漫不经心。 殿内只燃着几根手臂粗的牛油巨烛,火光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巨大而沉默。 陈庆之走了进来,脚步轻得像猫。 他手里捧着一摞厚厚的账册,像捧着一座小山。 账册被轻轻放在宁桓手边的紫檀木矮几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陛下。” 宁桓的视线从书卷上移开,落在那堆积如山的账册上,眉梢微微动了一下。 “妥了” “回陛下,都妥了。” 陈庆之的声音里压着一丝亢奋,眼底却藏不住连日奔波的血丝。 “锦衣卫的架子,已在全国各州府铺开。” “北静王麾下那些残军,都是百战老兵,筋骨够硬,用来做骨架,再合适不过。” “只是……” 陈庆之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说。”宁桓吐出一个字。 “地方上新招的人手,龙蛇混杂,不少是滥竽充数的废物。” 陈庆之的语气满是鄙夷。 “有些地方的千户所,成立三个月,连城里最大的青楼是谁罩着的都没摸清楚,简直是给锦衣卫三个字丢人。” 宁桓放下书卷,端起手边的茶盏,用杯盖不紧不慢地撇去浮沫。 “朕知道了。” “所以,臣自作主张,从京城抽调了三百精锐,三人一组,空降各地。” “专司整肃内部,督办大案。” “效果很好。” 陈庆之的腰杆下意识挺直了几分。 “这是近两个月的成果,请陛下御览。” 他指了指那摞账册。 宁桓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了开来。 入眼的,是密密麻麻的数字。 每一个数字后面,都跟着一个曾在大炎朝堂上显赫一时的名字。 “两淮道,查抄贪腐官吏三百一十二人,没收良田七十二万亩,现银三百八十万两,黄金二十万两……” “江南道,查抄……” 宁桓一目十行,翻得极快。 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唯有修长的手指在紫檀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那“笃、笃”的轻响,泄露了他此刻绝不平静的内心。 这些数字,是挂在国朝肌体上的一颗颗脓疮。 如今被他一一挤破,流出的脓血,足以让大炎干涸的国库充盈数倍。 吏治清明,政令才能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