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老宅探秘（照片与信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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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胡同十七号院，隐在燕京市老城区的深处。青砖斑驳，门楣上的木雕早已模糊不清，透着一股繁华落尽的萧索。这便是沈伯谦老先生的家。 韩风站在门前，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气，叩响了门环。他按照苏雅娴资料中的提示，没有直接提收购，而是以“李长河老师介绍，慕名前来请教古籍版本问题”的名义求见。 许久，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愁苦的老妇人（保姆吴妈）探出头，警惕地打量着韩风。 “您好，请问是沈老先生家吗晚辈韩风，受文化馆李长河老师引荐，特来拜会沈老，请教一些古籍方面的问题。”韩风语气恭敬，递上李长河写的一封简短介绍信（事先沟通好的）。 吴妈看了看信，又看看韩风年轻却沉稳的脸，犹豫了一下：“老先生身子不大好，精神头时好时坏……你等等，我去问问。” 又过了好一会儿，吴妈才回来，打开了门：“进来吧，先生答应见你一会儿。” 院子不大，种着几株耐寒的冬青，显得冷清。正房堂屋，光线有些昏暗。一位穿着旧式棉袍、身形消瘦、面色蜡黄的老者，裹着毛毯，靠在一张老旧的藤椅上。他便是沈伯谦。眼神浑浊，带着久病之人的倦怠，但偶尔开阖间，仍能看出一丝旧日儒雅清高的神采。 “沈老先生好，晚辈韩风，打扰您了。”韩风深鞠一躬。 沈老微微抬了抬手，声音虚弱：“坐吧。长河……他还惦记着我这把老骨头咳……咳……”话未说完，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韩风连忙上前，轻轻帮沈老拍了拍背，动作自然得体。吴妈端来温水，沈老喝了几口才缓过来。 “李老师常提起您，说您家学渊源，在古籍版本和金石碑帖上的造诣，燕京无人能及。晚辈最近在整理一些晚清石印本的画谱，遇到些版本源流的文题，实在困惑，冒昧前来请教。”韩风姿态放得极低，言语间充满了对学问的敬仰和对前辈的尊重。他提出的问题，也确实是精心准备、沈老可能感兴趣且能回答的。 果然，提到古籍和画谱，沈老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他断断续续地讲了些石印技术的发展、几家着名书坊的特点，虽然气力不足，但条理清晰，见解精到。 谈话间，韩风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略显空旷的堂屋。靠墙立着几个敞开的樟木箱子，里面塞满了书籍和一些卷轴。在靠窗的一张老红木书桌上，散乱地堆放着几大本厚厚的相册和几捆用麻绳捆扎的信札。灰尘在透过窗棂的光柱中飞舞。 “沈老，您这书房……真是书香满室啊。”韩风适时地流露出羡慕和感慨，“这些老照片和信札，都是家族的记忆吧现在很少能见到保存这么完整的了。” 提到照片和信札，沈老的眼神黯淡下来，带着浓浓的伤感：“咳……都是些……老黄历了。祖上……父辈……留了点东西……我这不中用的身子，也带不走……女儿在国外……用不上这些……” 韩风心中一动，知道机会来了。他语气更加诚恳：“沈老，实不相瞒，晚辈除了喜欢古籍，对老照片、旧书信这些记录历史的‘故纸堆’也特别感兴趣。总觉得那一张张照片、一行行字迹后面，藏着活生生的故事和时代的气息。可惜现在年轻人，懂这些、爱这些的少了。” 他顿了顿，观察着沈老的反应：“如果您……如果您觉得这些是负担，或者……想为它们找个懂得珍惜的人保管，晚辈……或许可以帮您分担一些当然，纯粹是出于对历史的敬意，价格方面，绝不会让您吃亏。” 他没有直接点明目标，而是表达了对“历史记忆”的珍视，将收购行为包装成一种“文化托付”。 沈老沉默了很久，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藤椅扶手。堂屋里只有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最终，他长长叹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指向书桌：“罢了……罢了……带不走的……终究是带不走的……你……去看看吧……若有看得上眼的……随便给点……给点就好……总比……当废纸烧了强……” 语气中充满了对故土的眷恋和对过往的无奈。 韩风心中既喜且悲。喜的是任务有了突破口，悲的是眼前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正无奈地割舍着家族的记忆。他郑重地向沈老鞠了一躬：“谢谢沈老信任！晚辈一定妥善保管！” 在吴妈的陪同下，韩风走到书桌前。他先恭敬地翻看那几大本相册。照片泛黄，时间跨度从晚清到民国。有家族合影，有风景名胜，也有沈老父辈参与一些活动的留影。“鉴宝之眼”和精神力同时开启，重点扫描苏雅娴需要的部分。 很快，几张照片被精神力标记出来： 一张远景：苍莽山巍峨的山脊线，其中一处陡峭的山崖下，隐约可见人工开凿的痕迹和类似铁轨的线条（落鹰涧外围矿场）。 一张多人合影：背景是几栋东洋风格的工厂建筑，高耸的烟囱，身穿工装和军装的人员混杂（东洋基地）。 一张模糊的工程图纸照片：似乎是某个大型地下设施的剖面图，标注着日文（核心基地线索）。 还有一张多人站立的照片：其中一个站在边缘、穿着西装、眼神阴郁、留着仁丹胡的中年男子，其样貌特征与金爷笔记中描述的东洋“矿务顾问”森田一郎高度吻合！ 韩风不动声色，继续翻看那些信札。大多是家族间的问候和琐事，暂时没有发现特别之处。他按照约定，将包含关键照片的几本相册和那几捆信札（或许有隐藏信息）单独整理出来。 “沈老，晚辈对这几本相册和这些书信很感兴趣，尤其是其中一些记录旧时风貌的照片，很有历史价值。”韩风诚恳地说，“您看……” 沈老疲惫地挥挥手：“你……拿去吧……看着给……” 他对金钱似乎已无太大概念。 韩风没有趁机压价，反而报了一个远高于市场行情、足够体现这批东西历史价值的“公道价”。交易在一种略带伤感的氛围中完成。吴妈帮韩风将东西仔细包好。离开时，韩风再次向闭目养神的沈老深深鞠了一躬，心中五味杂陈。这批照片，是任务的关键，也是一段家族记忆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