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逻辑病毒与希望的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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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寒风再次睁开眼睛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tac基地医务室那熟悉的天花板。 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一丝淡淡的烤肉香气，钻入他的鼻腔。 “醒了醒了！队长！寒风醒了！” 山中一郎那咋咋呼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一张放大的、写满了关切的脸，凑到了他的面前。 “你小子！吓死我们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整整三天！” “三天”寒风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没有一丝力气。灵魂深处传来的那种被掏空的虚弱感，比上一次燃烧灵魂时还要强烈百倍。 “别动！”龙队长按住了他的肩膀，那张万年冰山脸上，也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后怕和庆幸，“你体内的光之能量，几乎完全枯竭。凤源先生说，你现在，需要绝对的静养。” “师兄呢”寒风问道。 “他在外面，帮你盯着呢。”龙队长示意了一下窗外。 寒风转头看去，只见凤源正盘腿坐在基地外的一块巨石上，闭目养神，但寒风能感觉到，他那雄狮般敏锐的感官，正笼罩着整个基地，警惕着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我们……赢了，对吗”寒风看着龙队长，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那场战斗的最后，他的意识已经模糊，只记得自己斩出了那毁天灭地的一刀。 “赢了。”龙队长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充满了自豪，“你，还有雷欧奥特曼，联手击退了那个恐怖的敌人。虽然月球没了，但地球，保住了。” “那就好……”寒风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然而，一旁的吉村功，却推了推眼镜，脸色有些古怪地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三天，地球上发生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嗯。”吉村功调出了一个数据面板，递到寒风面前，“你看，这是我们最新建立的，全球情绪波动监测网络。它的原理，和你之前唤醒那些沉睡者时所使用的‘希望力场’很相似。” “在你们击退敌人后，全球的‘希望指数’，在瞬间，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峰值。” 面板上，一条金色的曲线，在三天前，陡然拉升，形成了一个刺破天际的尖峰。 “但是……”吉村功的手指划过曲线，“从那天下午开始，这条曲线，就开始以一种非常平缓但却无法逆转的趋势持续下跌。” 寒风看到，那条金色的曲线，在达到顶峰后，便开始缓缓滑落，虽然幅度不大，但却没有任何停歇或反弹的迹象。 “这代表着什么”寒风皱起了眉。 “代表着……人们，正在失去‘希望’。”吉村功的声音，有些沉重。 “失去希望怎么可能”山中一郎不解地嚷道，“我们刚刚打赢了一场史诗级的卫国战争！现在全世界的人，都把你们当成神一样崇拜！应该是希望爆棚才对啊！” “问题就出在这里。”今野勉走了过来，他的脸上，也带着一丝困惑，“我们调查了大量的社会样本，发现了一个非常诡异的现象。” “人们，变得越来越……‘理性’了。” “理性” “对。”今野勉解释道，“比如，一个创业失败、本该沮丧绝望的年轻人，他现在会非常平静地分析自己的失败原因，然后得出一个结论：‘我的能力和资源都不足以支撑我的梦想，所以失败是必然的，是合乎逻辑的。我不应该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然后，他就坦然地去找了一份最普通、最安稳的工作。” “再比如，一个身患绝症的病人，他不再祈祷奇迹的发生，而是冷静地计算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然后条理清晰地安排自己的后事。” “甚至，连热恋中的情侣，都开始用概率学和经济学来分析他们的感情能否走到最后。” “这……”寒风听得目瞪口呆。 这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对。 甚至，可以说是一件好事。 人们，变得更加成熟、冷静，不再被情绪所左右。 但是，他的心底，却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这，不正常。”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是凤源。 他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不是理性。” “这，是‘希望’的褪色。” 他走到寒风的床边，看着监测网络上那持续下跌的金色曲线，一字一句地说道： “希望，本身就是一种不合逻辑的东西。” “它，是在绝望的废墟上开出的花。” “是在数据判定为‘不可能’时，依旧选择相信‘可能’的意志。” “而现在，有人在从根源上抹杀这种‘不合理’。” “它们，在用一种我们看不见的方式告诉每一个人：” “‘放弃吧，你的挣扎是没有意义的。’” “‘接受吧，你的命运是早已注定的。’” “‘奇迹，是不存在的。’” 凤源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了所有人的头上。 “是‘寂静猎手’！”寒风瞬间反应了过来！ “它们，没有被彻底消灭！” “它们，换了一种攻击方式！” “物理攻击，无法摧毁我们。它们，就从精神层面瓦解我们！” “这，就是它们的‘逻辑病毒’！” “可恶！”山中一郎一拳砸在墙上，“这些阴魂不散的混蛋！到底该怎么对付它们！” 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是啊。 怎么对付 敌人，是看不见的病毒。 战场，是全人类的潜意识。 他们所有的武器，都派不上用场。 就连艾斯奥特曼，也无能为力。 因为，当人们不再相信奇迹的时候。 当希望的光芒彻底从这颗星球上褪色的时候。 艾斯奥特曼，这个由希望所诞生的奇迹的守护神。 他自身的存在，就会被彻底否定。 他，会比任何物理上的死亡，都要更加彻底地消失。 “不……还有一个办法。” 寒风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眼中，闪烁着最后的、决然的光芒。 他看着凤源，沙哑地说道： “师兄。” “带我去吧。” “去那个你说的地方。” “去寻找那失落的第四道光！” “现在，只有它，能拯救这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