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真假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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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灵秘境腹地的灵气浓得几乎化作实质，却又带着一种狂乱的躁动感，拂过皮肤时竟隐隐有些刺痛。 夜珩指尖捻动，混沌灵力在经脉中悄然流转，平复着周遭紊乱灵气带来的不适。 他抬眼望去，参天古木的枝干扭曲交错，遮天蔽日，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在地面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异样气息。 “这地方的灵气怎么怪怪的” 墨轩挠了挠头，伸手在身前挥了挥，“像是掺了沙子似的，硌得慌。” 他肩上的食铁熊发出一声低哼，肥厚的爪子下意识地护住了脑袋，显然也对这狂乱的灵气颇为不适。 青竹怀里的赤焰九尾狐甩了甩九条蓬松的尾巴，鼻尖不断耸动，低声呜咽着，似乎在预警什么。 青竹伸手顺了顺狐狸的脊背，眉头微蹙：“赤焰说，前面有不好的气息，很阴邪。” 夜珩脚步微顿，眉心微不可察地蹙起。 他的幽冥混沌瞳下意识运转，瞳孔深处掠过一抹淡淡的混沌色，视线穿透层层林木。 正欲探查，一阵急促的呼救声便从前方传来，夹杂着凌乱的脚步声和灵力碰撞的余波。 “夜珩师兄！等等我们！” 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慌与狼狈，夜珩几人对视一眼，循声望去。 只见数道身影跌跌撞撞地跑来，为首者身着丹峰弟子服饰，面容依稀熟悉，正是素来倾慕凌玥的张何。 他身后跟着四名丹峰附庸弟子，个个气息不稳，衣衫破损，脸上满是惊魂未定的神色，其中两人还带着明显的伤势，嘴角挂着血迹。 张何一眼看到夜珩，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脸上瞬间涌起狂喜，脚下步伐更快，跑到近前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双手扶住膝盖，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灵皇二星的灵力波动紊乱不堪： “太好了……真的遇到你们了！夜珩师兄，还有沈瑶师姐、赵乾师兄……求你们救救我们！” 夜珩目光平静地扫过几人，视线在张何丹田处停顿了一瞬。 幽冥混沌瞳的视野中，一缕极淡的黑气正从张何丹田丝丝缕缕地渗出，如同附骨之疽，缠绕在他的灵力之上，让原本纯净的丹峰灵力变得浑浊不堪。 那黑气带着一种腐朽、死寂的气息，与秘境中清灵的灵气格格不入，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前面……前面山谷里有一头灵皇五星的寒冰巨熊，守护着一株千年冰魄莲。” 张何缓过一口气，脸上露出惊惶与不甘交织的神情，“我们本是为了采集冰魄莲而来，谁知那巨熊实力远超预估，兄弟们折损惨重，再拖下去，恐怕……” 他说着，眼中泛起一丝水光，看向夜珩的目光满是恳求。 “夜珩师兄，你们实力高强，求你们施以援手，事后我们愿意将冰魄莲分你们一半，不，三分之二！” 身后的一名丹峰弟子也连忙附和，声音带着哭腔：“是啊师兄师姐，那巨熊太可怕了，再不去救，剩下的师弟就要被它活活拍死了！” 夜珩尚未开口，识海中便响起一道清冷而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小心，他身上的气息不对。” 是纳兰昼玉。 那声音如同玉石相击，清冽中带着独属于他的温柔，瞬间抚平了夜珩心中的一丝疑虑。 夜珩不动声色地在识海中回应，语气带着几分了然：“我看到了，那黑气很诡异。” “不是诡异，是厄土的气息。” 纳兰昼玉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上古时期侵蚀大陆的厄土之力，带着腐朽万物的特性，我曾在古籍残卷中见过记载，绝不会错。此人的灵力已被黑气污染，恐怕早已不是自己掌控身体了。” 夜珩心中一凛。 厄土这个词再次在他的身边出现，上次在龙脉秘境之中。 从纳兰昼玉凝重的语气中，能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可怕。 夜珩垂眸看着张何，对方眼中的惊慌看似真切，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张何的瞳孔深处藏着一丝极淡的诡异红光，嘴角的弧度也有些僵硬，仿佛是刻意模仿出来的情绪。 “带路吧。” 夜珩收回目光，语气淡然，听不出喜怒。 现在不是戳破的时候，唯有将计就计，才能查清对方的真实目的。 张何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光，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连忙点头哈腰，脸上露出感激涕零的神情：“多谢夜珩师兄！多谢各位师兄师姐！你们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说罢，张何转身引路，脚步看似匆忙，却隐隐在观察着身后众人的神色。 夜珩与沈瑶交换了一个眼神，沈瑶会意，悄悄抬手在身前结了一个隐晦的阵法印诀，布下一道微弱的警戒阵法，防止被人偷袭。 赵乾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剑鞘微微颤动，散发出凌厉的剑意，墨轩则收起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眼神变得警惕起来，食铁熊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低吼一声，紧紧跟在他脚边。 道路越走越是偏僻，周围的林木渐渐变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暗沉沉的雾气。 雾气呈灰黑色，带着淡淡的腥甜气息，吸入鼻腔后，竟让人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阳光被雾气彻底遮蔽，四周变得昏暗下来，连灵气都变得稀薄而狂暴，呼吸之间，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刺挠着呼吸道。 夜珩脚步骤然停住，周身混沌灵力悄然运转，抵挡着雾气的侵蚀。 他抬眼看向前方的张何，声音冰冷如刀：“这条路，根本不是通往寒冰巨熊的领地。” 张何的身形猛地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夜珩缓缓走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如鹰，直直锁定着他：“丹峰弟子素来擅长辨别灵草生长环境，冰魄莲喜寒，生于极寒之地，周围必有冰晶覆盖。而这里雾气缭绕，气息温热，连半分寒气都无，你觉得我会信” 夜珩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你，不是张何，或者说，不完全是。说吧，你到底是谁附在他身上，有什么目的”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张何脸上的惊慌与感激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而诡异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