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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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都立艺高的校门，周围的喧嚣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放学的学生们三五成群，嬉笑着走向车站或周边的商业街。 山田笺崎依旧像只精力过剩的幼犬，围着若叶晴打转，嘴里啪啦地说着今天的见闻和对未来的宏伟蓝图，主要是关于如何画出最帅的高达。 “对了对了，若叶！” 山田一拍手，眼睛亮得吓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 “为了庆祝你转学第一天，也为了庆祝我们成为同桌！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若叶晴心里顿时拉响了警报。 根据他今天对这位同桌的初步了解，山田口中的“好地方”大概率意味着吵闹、人多以及他难以应付的社交场面。 他立刻摇头，脚步也停了下来，用行动表示拒绝。 “别啊！保证是好地方！你肯定会喜欢的！” 山田笺崎不由分说地抓住他的胳膊，半拉半拽地把他往与车站相反的方向拖： “相信我！到了你就知道了！现在说出来就没惊喜了！” 晴试图挣脱，但山田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而且那家伙脸上洋溢着一种纯粹到让人无法狠心拒绝的兴奋。 他无奈地被拖着走了几步，最终放弃了抵抗，只能认命地跟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写满了“无语”。 两人穿过几条热闹的街道，周围的景色逐渐变得熟悉起来。 当那个熟悉的、有着独特工业风设计的建筑轮廓出现在街角，尤其是那个巨大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ring”字母标志映入眼帘时，若叶晴彻底僵在了原地。 ring 山田笺崎说的“好地方”...就是这里 他每天打工的地方 这算哪门子的惊喜 这根本是...... “铛铛铛铛！就是这里！” 山田笺崎完全没注意到晴僵硬的脸色，张开双臂，得意洋洋地宣布，仿佛展示的是什么世界奇迹： “超有名的live house——ring！怎么样没来过吧我跟你说，这里不仅演出棒，氛围也超好！” 若叶晴看着山田那副“快夸我”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他张了张嘴，当然发不出声音，最后只能默默地、带着点怜悯地看了山田一眼。 “走走走！今天好像没有大型演出，但我们可以去咖啡厅坐坐！” 山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安排中，兴冲冲地拉着晴就往里走： “我告诉你，ring的咖啡厅最近新来了个女服务员，贼——漂亮！” “真的！” “我昨天晚上跟我表哥来，就看了一次，惊为天人！” “那气质，那长相，绝对是演艺科未来之星级别的！” 若叶晴被他拽着，机械地迈动脚步，听着山田对那位“贼漂亮”的女服务员天花乱坠的描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山田说的...该不会是...... 两人走进ring。 前台的工作人员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对若叶晴点头示意。 山田笺崎则完全没注意这些小细节，他的目光一下子就锁定了二楼的咖啡厅区域，然后抓紧了晴的胳膊，激动地压低声音： “看！看那边！收银台旁边！就是她！今天也在！我的天，制服都穿得这么好看！” 若叶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咖啡收银台旁，穿着ring staff标准短袖制服、正低着头认真操作点单机的，不是椎名立希又是谁 她似乎比昨天见到时更适应了一些，虽然眉头还是习惯性地蹙着，但动作已经流畅了不少。 黑色的长发利落地别在耳后。 山田笺崎还在旁边激动地碎碎念： “看到了吧没骗你吧是不是超正点！” “这种有点冷淡的气质，简直绝了！我敢打赌，绝对是演艺科的！” 若叶晴：“......” 他默默地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身边双眼放光、简直要当场化身舔狗开始摇尾巴的同桌，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点想笑，又有点同情，更多的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诡异状况的无力感。 他该怎么告诉山田，这位他口中“贼漂亮”、“绝对是演艺科未来之星”的女服务员，不仅是他曾经的乐队队友，是他现在的同事，而且还是个鼓手，脾气似乎也不怎么好 而且，她读的是花咲川，不是演艺科。 “走走走，我们去点单！近距离看看！” 山田笺崎完全没察觉到晴内心的波涛汹涌，兴奋地拉着他就要往收银台冲。 若叶晴这次死死地定在原地，用力摇头。 开什么玩笑，他现在一点也不想以顾客的身份，尤其是被同桌以这种“看美女”的目的，去和立希打照面。 那场面光是想象一下就让他脚趾抠地。 “诶你害羞了” 山田笺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露出一个“我懂你”的表情： “没事没事，第一次见到这种级别的美少女，紧张是正常的！那我先去点，你找个位置坐下！” 说完，他也不等晴反应，就整理了一下其实并不需要整理的衣领，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朝着收银台走去。 若叶晴看着山田那略显同手同脚的背影，默默地抬手扶住了额头。 他环顾了一下咖啡厅，找了个最角落、灯光最昏暗、背对着收银台的位置坐了下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能听到山田笺崎在收银台前，用比平时高了八度、试图显得沉稳却更加刻意的声音点单： “你好，请给我一杯拿铁，还有一杯...呃......” 他卡壳了，显然忘了问晴要喝什么，慌乱中随便报了一个： “一杯卡布奇诺！谢谢！” 他听到立希平淡无波、带着职业化礼貌的回应： “好的，一杯拿铁，一杯卡布奇诺。请稍等，会为您送到座位。” 没有多余的话语。 山田笺崎付了钱，脚步有些飘忽地走了回来，脸上带着梦幻般的笑容，在晴对面坐下，压低声音，激动地说： “她跟我说话了！声音也好好听！虽然有点冷，但更带感了有没有！” 晴默默地拿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不想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过了一会儿，立希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您的拿铁和卡布奇诺。” 她将杯子分别放在山田和晴面前，声音依旧平淡。 山田笺崎紧张得差点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 “谢、谢谢！” 立希点了点头，目光习惯性地扫过顾客。 当她的视线落到那个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杯子里的浅绿色头发身影时，动作顿了一下。 她认出了他。 她的眉头比刚才蹙得更紧了一点，眼神里闪过疑惑，像是在问“你怎么在这里还跟个奇怪的家伙一起”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像对待普通客人一样，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山田笺崎完全没注意到这短暂的眼神交流，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还在立希的背影上，直到她走回收银台，他才松了口气，又兴奋地对晴说： “看到没她刚才是不是看了我们一眼啊啊啊，近距离看更漂亮了！” 若叶晴看着眼前那杯他并不太想喝的卡布奇诺，又看了看对面沉浸在单方面邂逅喜悦中的同桌，第一次对“沟通障碍”这个词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有时候，无法说话，似乎也是一种...幸运 他默默地拿出速写本，写下几个字，推到山田面前： 【她叫椎名立希。是鼓手。】 山田笺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低头看看本子上的字，又抬头看看晴，嘴巴张成了o型。 “立...立希鼓手你...你怎么知道！” 他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拔高，引得旁边几桌的客人都看了过来。 若叶晴默默地低下头，用勺子搅动着卡布奇诺上的奶泡。 他开始认真思考，明天要不要换个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