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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条红色丝巾覆上双眼,隔绝了现实的喧嚣与目光,若叶晴确实进入了一种奇特的、高度敏锐的状态。 他脑海中清晰地构建出教室的立体模型,能“感知”到若麦的位置、老师的方位、甚至其他同学投来的好奇视线。 这份超越视觉的空间感,是他赖以维持表演的基础。 然而,当表演开始,当若麦那句带着颤抖和试探的“是...你吗”在耳边响起,当他自己不由自主地沉浸到那份被要求表达的“陌生感”中时,某种更深层、更不受控制的东西,被触动了。 那不仅仅是表演。 “是...你吗” 这简单的问句,撬开了记忆的缝隙。 眼前的红色不再是丝巾,而是...变成了刺目的、晃动的光影。 是舞台的追光灯。 耳边的声音,扭曲、放大,变成了嘈杂的、来自遥远过去的掌声和欢呼。 一股浓烈的、甜腻的化妆品气味混合着后台木料和灰尘的味道,霸道地取代了教室的空气。 他不再是都立艺高一年级的学生若叶晴。 他变回了那个可能只有四五岁,穿着精致小礼服,被无数期待和审视的目光包围,站在巨大舞台侧幕的小男孩。 窒息感。 比在演艺科教室里强烈百倍、千倍的窒息感攫住了他。 他无法呼吸,无法动弹,像被钉在原地。 台下是黑压压的人群,灯光烤得他皮肤发烫。 母亲森美奈美期待的笑容在眼前晃动,父亲若叶隆文温和却带着压力的眼神落在背上。 他张着嘴,胸腔剧烈起伏,却只能发出极其细微的、被舞台音响完全吞没的“嗬...嗬...”气音。 他应该做出反应的,那是剧本安排好的互动。 但他就是...做不到。 喉咙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死死扼住,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四肢百骸,将他所有的表达欲碾碎成粉末。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穿着同样精致演出服的身影,像一道活泼的风,猛地从后面冲到了他前面,挡在了他和那可怕的舞台灯光之间。 是睦。 小时候的若叶睦。 那时的她,头发是更鲜亮一点的浅绿色,眼睛闪闪发光,充满了灵动的活力。 她一点也不怕生,甚至很喜欢成为焦点。 “弟弟有点害羞啦!” 一个清脆、带着点小得意、像铃铛一样悦耳的声音响彻舞台,盖过了背景音乐和细微的骚动。 那是睦的声音,和他记忆中那个平淡无波、惜字如金的姐姐截然不同。 “下面的我来帮他!” 小小的睦,毫不怯场地面向观众,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几乎能驱散一切阴霾的笑容。 她即兴发挥,手舞足蹈,用她充满感染力的表演和清脆的嗓音,巧妙地接过了原本需要晴回应的部分,不仅完美地圆了场,甚至凭借她天生的舞台魅力,让现场气氛更加热烈。 观众们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掌声雷动。 站在侧幕阴影里的晴,看着姐姐像个小太阳一样在舞台上发光发热,拯救了濒临崩溃的他。 巨大的解脱感和一种更深沉的、名为“自卑”和“依赖”的情绪,淹没了他。 他记得,演出结束后,睦还会跑过来,用力拉住他的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晴没关系吧下次我还会帮你的!我们是一起的!” 那时的睦,话很多,表情丰富,会笑,会闹,会因为他被母亲责备而气鼓鼓地瞪着眼睛,会因为父亲的一句夸奖而开心地转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记忆的画面如同被打碎的玻璃,开始扭曲、旋转。 红色丝巾下的黑暗变得更加浓稠,带着不祥的预兆。 他似乎...隐约记得...... 好像也是一次类似的场合 或者是在家里 具体的场景模糊不清,被强烈的情绪冲刷得支离破碎。 他只记得,似乎是因为他。 因为他再一次的、无法控制的退缩和失语。 似乎引发了某种严重的后果。 母亲冰冷的、带着失望甚至...厌恶的视线 父亲无奈的叹息 还是...其他什么 记不清了。 那段记忆像是被刻意模糊、被厚重的迷雾笼罩。 但在那迷雾的尽头,他清晰地看到了结果—— 那个像小太阳一样活泼、话多、爱笑的若叶睦,在一夜之间,熄灭了所有的光芒。 她不再抢着说话,不再主动表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里的光彩黯淡下去。 她变得安静,沉默,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除了...他和从小认识的丰川祥子。 她开始像影子一样跟在他身边,用沉默保护他,也用沉默将自己封闭起来。 是他。 一定是因为他。 是因为他的无能,他的胆怯,他的失语。 才让那个曾经闪闪发光的姐姐,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是他夺走了睦的声音和笑容。 这个认知,像一根毒刺,从他幼年时起,就深深扎进了他的心脏,随着年月生长,化作缠绕不散的心魔。 每一次看到睦安静地坐在角落,抱着吉他一言不发;每一次需要由睦来替他向外界传达简单的意愿;每一次感受到睦只有在和他或祥子独处时,才会流露出极其细微的、类似“放松”的情绪...... 这根毒刺就会往深处扎一点,提醒着他的罪孽。 “久别重逢的陌生感” 不。 对他而言,那更像是“面对被自己摧毁的美好过往的、无法承受的愧疚与痛苦”。 在表演中,当若麦一步步靠近,用话语追问“还记得吗”,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活泼的、曾经的睦在向他走来,质问他,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而他,无言以对。 他伸出的手,想要触碰,却只感受到冰冷的、无法跨越的时间洪流和由他亲手造成的、无形的壁垒。 他后退,他低头,他承受那份“陌生”的重量。 那不仅仅是表演。 那是他内心真实地狱的投射。 当表演结束,掌声响起,现实如同潮水般回涌。 但那强烈的、源自记忆深处的情感和生理性的不适,却并没有随之退去,反而因为精神的骤然放松而猛烈爆发出来。 视觉被剥夺后异常敏锐的感官,此刻放大了所有的不适。 残留的舞台灯光幻象、甜腻的化妆品气味、嘈杂的人声...... 这一切混合在一起,与他记忆中那些崩溃的、充满负罪感的片段交织,最终冲垮了他的生理防线。 恶心。 眩晕。 无法抑制的呕吐感。 他拍开若麦的手,不是因为讨厌她,而是那一刻,任何外界的触碰都像是在将他往那个痛苦的记忆漩涡里更深地拖拽。 他扯掉丝巾,想要抓住一点现实的凭依,却只看到扭曲的世界和翻涌的胃液。 他冲出去,是身体在本能地逃离那个唤醒了他最深重噩梦的场景。 趴在冰冷的洗手池边,将胃里所剩无几的东西连同那苦涩的、持续了多年的自责一起呕吐出来时,他感受到的不仅是身体的虚弱,更是灵魂深处那无法愈合的伤口被再次撕开的剧痛。 他靠在墙上,喘息着,闭着眼。 脑海中最后定格的,是小时候的睦,那张如同向日葵般灿烂的笑脸。 以及,现在睦,那双总是平静无波、如同深潭般的淡金色眼眸。 是他。 都是因为他。 这条红色的丝巾,隔绝了外界的视线,却没能隔绝他内心的魔鬼。 它反而像是一个放大器,将他最不愿面对的过去,血淋淋地摊开在了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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