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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肮脏的地面紧贴着马权的脸颊,尘土和血污混合着咸涩的泪水,在皮肤上凝结成一层令人作呕的硬壳。 希望与绝望如同两条毒蛇,在他(马权)濒临崩溃的脑海中疯狂撕咬。 小雨还活着! 在城东! 他(马权)却在错误的废墟里,拖着几乎报废的身体,守着最后一口水和食物,离她(小雨)比任何时候都更遥远! “呃……” 一声压抑的、如同野兽濒死的呜咽从他(马权)喉咙深处挤出。 他(马权)的身体因剧痛和精神的极致撕扯而剧烈痉挛。 消防斧冰冷的触感抵着他(马权)的手臂,斧刃上凝固的行尸黑血散发着刺鼻的腥臭。 城东……城东…… 这两个字如同烙印,在他(马权)混乱的意识中反复灼烧。 他(马权)必须去! 立刻! 马上! 哪怕爬,也要爬过去! 但理智的碎片在疯狂呐喊: 以你(马权,自己)现在的状态,离开这个勉强能藏身的地下室,就是自杀! 别说穿越几个街区,可能连巷口都爬不到就会被尸群分食,或者被“他们”(多,人)发现! 社区医院…… 小豆(男孩)提到的社区医院…… 那里有药! 有处理伤口的东西! 甚至可能有……止痛针 抗生素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擦亮的一星磷火,微弱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药品! 那是他(马权)拖着这残躯前往城东的唯一希望! 没有药,伤口会感染,尸毒会爆发,骨折的腿会彻底废掉,他(马权)会在半路像条野狗一样烂死! 去 还是不去 去社区医院,等于主动闯入“他们”(多人)的巢穴! 小豆(男孩)的描述——“很凶”、“有枪”、“进去的人没出来过”—— 每一个词都透着森然死气。 他(马权)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如何对抗一群武装暴徒 留下 等死 或者拖着残躯直接向东爬 那同样是死路一条,而且毫无价值,永远见不到小雨! “嗬……嗬……” 马权急促地喘息着,肺部如同破风箱般嘶鸣。 他(马权)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入口那个狰狞的豁口,以及豁口外那片灰暗、充满死亡气息的天空。 日,赌一把! 去抢药! 抢到药,就有一线生机去城东! 抢不到……也不过是早死几天! 至少……他(马权)挣扎过了! 为了小雨! 一股近乎疯狂的决绝,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犹豫。 求生的本能和对女儿的无尽执念,在这一刻融合成一种不顾一切的暴戾! 就在这时—— 入口豁口边缘,那个乱糟糟的小脑袋,又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 小豆(小男孩)! 小豆显然没有走远,一直在附近徘徊、观察。 也许是马权刚才那声绝望的低嚎吸引了他(小豆),也许是他(小豆)对那半瓶水和最后一块饼干依旧念念不忘。 他(小豆)的大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或者仅仅是无法抑制的饥饿 马权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马权)强迫自己压下眼中那疯狂的火焰,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一些—— 尽管这几乎不可能。 他(马权)缓缓抬起手,不是指向武器,而是极其缓慢地、艰难地,拉开了背包的拉链。 这个动作立刻吸引了小豆全部的注意力。 他(小豆)像只警觉的松鼠,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死死锁住背包内部。 马权的手在背包里摸索着。 他(马权)摸到了那最后半瓶浑浊的水,和仅剩的一块压缩饼干。 每一件都如同剜心割肉! 但他(马权)知道,他(马权)需要信心! 更准确的信息! 关于医院! 关于路线! 甚至……关于小雨更具体的线索! 这点食物和水,是他(马权)此刻唯一能付出的筹码。 他(马权)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 为了小雨! 他(马权)颤抖着,先拿出了那块压缩饼干,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拧开瓶盖,小心翼翼地—— 几乎是吝啬地—— 倒出了大约三分之一瓶盖的水! 清澈的水滴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微光,如同钻石般珍贵。 马权将饼干和那小半瓶盖水,放在离自己稍远一点、但小豆能够到的地面上。 然后,他(马权)用尽全力,支撑起上半身,靠坐在冰冷的墙壁上,用那双依旧布满血丝。 但努力收敛了疯狂的眼睛(马权),看向小豆。 他(马权)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 这是你(小豆,小男孩)的。 然后,他(马权)用手指了指自己肿胀变形的左腿,又指了指小豆之前提到的社区医院的方向,最后,再次指向城东的方向。 意思清晰: 我(马权)需要医院的信息,去那里找药,然后去城东找女儿(小雨)。 这是报酬(水,饼干,小豆)。 小豆看着地上的饼干和那少得可怜却无比诱人的水,喉咙剧烈地滚动着,发出清晰的吞咽声。 饥饿的火焰几乎要将他(小豆)点燃。 他(小豆)看了看马权那条可怕的伤腿,又看了看他(马权)指向医院方向的手指,小小的脸上充满了挣扎。 小豆显然明白了马权的意图。 去那个地狱找药 这个疯子! 小豆几乎想立刻缩回头逃跑。 但……饼干!水! 小豆的目光在马权和食物之间来回扫视了几次,内心的天平在极致的恐惧和更极致的饥饿之间疯狂摇摆。 最终,生存的本能再次压倒了恐惧。 他(小豆)像之前一样,敏捷地滑下入口。 但这次他(小豆)没有扑向食物,而是保持着几米的安全距离,警惕地看着马权。 然后他(小豆)才极其迅速地弯腰抓起饼干和水,立刻又缩回到入口下方。 小豆先将那小半瓶盖水小心翼翼地倒进嘴里,闭上眼,发出满足至极的叹息,仿佛品尝着琼浆玉液。 然后他(小豆)才狼吞虎咽地啃起饼干。 马权屏住呼吸,心脏狂跳,等待着小豆开口。 小豆吃完饼干,舔干净手指上的碎屑,满足感似乎给了他(小豆)一丝勇气。 他(小豆)看着马权指向医院方向的手指,眼中依旧带着深深的恐惧。 但小豆还是开口了。 他(小豆)的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被谁听见: “白房子……有红十字……大门……被铁链锁着……还有……铁丝网……很高……” 他(小豆)努力回忆着看到的细节,“后面……有个小门……破的……被垃圾堵着一点……可能……能钻进去” 他(小豆)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和巨大的恐惧。 “里面……很黑……有……有臭味……像……像死老鼠……还有……血味……” 他(小豆)打了个寒颤,“‘他们’……白天……有时候出去……晚上……都在里面……有……有灯……” “药……在哪儿” 马权嘶哑地问,每一个字都像砂纸摩擦。 小豆茫然地摇摇头: “不知道……看病的地方……都在里面吧楼下楼上很乱……东西都翻了……” 他(小豆)只是一个在远处偷看的孩子,不可能知道内部布局。 马权的心沉了沉,但至少知道了可能的入口(后门)和守卫的规律(白天可能外出)。 这已经是宝贵的情报了。 “去城东……避开医院……怎么走” 马权追问,声音带着急迫。 小豆指向入口豁口外的一个方向:“往那边……走小巷……贴着墙……有……有很多破车挡着……能躲……别走大路……大路……有‘他们’的车……” 他(小豆)的描述依旧碎片化,但提供了一个模糊的路径思路——利用废墟和障碍物潜行。 “看到……那个女孩……具体……哪里” 马权不死心地问,尽管知道希望渺茫。 小豆努力想了想,指向城东方向更偏一点的位置:“那边……好像……有座桥桥这边……她(马权的女儿,小雨)……往桥那边跑了……钻巷子……” 他(小豆)比划着,信息依旧模糊,但稍微缩小了一点范围(桥附近区域)。 马权默默记下。 桥……城东的桥……这或许是个有用的地标。 小豆说完这些,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勇气和耐心。 远处又隐约传来行尸的嘶吼,他(小豆)浑身一哆嗦,惊恐地看了一眼豁口外。 “我……我走了!你……你小心!” 他(小豆)丢下这句话,甚至没等马权回应,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手脚并用地爬出豁口,迅速消失在废墟的阴影中。 这一次,脚步声远去的很快,没有回头。 地下室再次只剩下马权一人,以及地上饼干留下的碎屑痕迹。 他(马权)用颤抖的手,拿起那仅剩的小半瓶水,珍惜地抿了一小口。 清凉的水滑过火烧般的喉咙,带来短暂的慰藉,却无法浇灭心头的焦灼。 他(马权)将水瓶小心盖好,放回背包。那块饼干已经没了。 他(马权)靠着墙,闭上眼睛,剧烈地喘息着。 左腿的剧痛如同永不熄灭的火焰,灼烧着他(马权)的神经。 尸毒的寒意在心口盘踞,与丹田那丝微弱的热力进行着无声的拉锯。 小豆的信息,像零散的拼图,在他(马权)脑中艰难地组合: 社区医院后门破洞、白天守卫可能薄弱、内部混乱黑暗充满危险; 前往城东需穿小巷、利用障碍前行、避开大路; 小雨最后出现在城东某座桥附近…… 风险巨大! 九死一生! 但……这是唯一的生路! 通往小雨身边的生路! 他(马权)猛地睁开眼,眼神中所有的犹豫和软弱已被一种近乎金属般的冰冷决绝取代。 他(马权)伸出满是血污和灰尘的手,紧紧握住了身旁的消防斧。 斧柄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温热感,似乎比之前更清晰了一点点,如同黑暗中的心跳。 他(马权)必须在天亮前行动! 趁着“他们”(多,人)可能外出,趁着夜色和混乱的掩护! 马权挣扎着,用消防斧和右臂支撑,一点一点将自己挪向入口豁口下方。 他(马权)需要观察外面的情况,判断尸群是否远离,判断“他们”的动静。 每一步挪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汗水瞬间浸透破烂的衣衫。 他(马权)咬紧牙关,牙龈渗出血丝,却一声不吭。 他(马权)所有的痛苦,都在“城东”和“小雨”这两个字面前,变得微不足道。 他(马权)靠在豁口下方冰冷的墙壁上。 然后仰头(马权),透过那狰狞的破口,望向外面那片被死亡笼罩的废墟。 微光,从豁口透入,照亮了他(马权)布满污垢、血痂和决然的脸庞,也照亮了消防斧刃上,那抹越发清晰的、不祥的暗红光泽。 警惕,如同绷紧的弓弦,拉满了他残破身躯的每一根神经。 向东的路,从这座地狱医院开始。(虽困难重重,马权无所畏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