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后街巧计擒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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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意外捡到关键纸条，贾琏当机立断，调整计划，决定在珠翠阁后街来个人赃并获，首要目标便是那吃里扒外的栓儿！ 次日午时将至，珠翠阁后街一如往常，略显僻静，只有几个摊贩懒洋洋地守着生意，偶有行人匆匆而过。石磊挑选的两名精干弟兄，早已扮作刚喝完酒、勾肩搭背的闲汉，歪歪斜斜地靠在离珠翠阁后门不远处的墙根下，看似打盹，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韩偃则带着另外几人，混在街对面的茶摊和杂货铺里，看似喝茶买东西，注意力却全都集中在那扇即将开启的后门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日头渐渐升高。午时三刻刚过，珠翠阁那扇不起眼的黑漆小门“吱呀”一声开了，伙计赵四探出头来，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无异状，便闪身出来，顺手带上门，朝着卖炊饼的老王头摊位走去。 一切都按部就班。赵四买了两个炊饼，正要转身回去，那两名“醉汉”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故意朝着赵四的方向撞去。 “哎哟！没长眼睛啊！”一个“醉汉”粗着嗓子喊道，顺势推了赵四一把。 赵四猝不及防，一个趔趄，手中的炊饼差点掉在地上，他眉头一皱，正要发作，却见对方是两个满脸通红的醉鬼，只得忍下怒气，嘟囔了一句“晦气”，想绕开他们。 另一个“醉汉”却故意挡在他面前，满嘴酒气地嚷嚷：“推……推了我兄弟，就……就想走赔……赔钱！” 就在这推搡纠缠、吸引了大半注意力的当口，街角拐弯处，一个穿着灰色短打、缩头缩脑的年轻人探头探脑地走了过来，正是栓儿！他显然是来接头的，见赵四被醉汉缠住，脸上露出焦急之色，脚步也慢了下来，犹豫着是否要上前。 机会！ 混在茶摊的韩偃看得分明，对身边一个扮作挑夫的弟兄使了个眼色。那挑夫会意，挑起担子，看似无意地朝着栓儿的方向快步走去，在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脚下一崴，“哎哟”一声，整担柴火朝着栓儿劈头盖脸地撒了过去！ “啊！”栓儿惊叫一声，下意识地伸手去挡，整个人被柴火撞得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狈不堪。 也就在这混乱的瞬间，赵四眼见栓儿出现却又被意外阻挡，心知不妙，也顾不得与醉汉纠缠，扭头就想往回跑。然而，那两名“醉汉”岂容他走脱，一人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另一人则“醉醺醺”地在他身上乱摸，嘴里还喊着：“我的钱袋！定是你这厮偷了！” 赵四又惊又怒，奋力挣扎。趁着这机会，韩偃亲自出手，如同游鱼般贴近，在赵四与醉汉推搡的缝隙中，手指如电，在其腰间一探一勾，一个硬物便悄无声息地落入了他的袖中。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在旁人看来，不过是混乱中无意的碰撞。 与此同时，那“挑夫”也连连向栓儿道歉，手忙脚乱地收拾散落的柴火，却在扶起栓儿时，手指巧妙地在他袖袋外一按，感觉到里面有个小纸卷的形状。 “对不住！对不住！小哥没事吧”“挑夫”连声道歉，手脚麻利地收拾好担子，匆匆离去，仿佛生怕被讹上。 栓儿惊魂未定，爬起身，也顾不得找那挑夫算账，见赵四那边还被醉汉缠着，街上行人开始指指点点，心知今日接头已不可能，更怕暴露自己，当下也顾不上许多，扭头就往回跑，只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却不知，从他出现到仓皇逃离，所有举动都已落入韩偃等人眼中，而他袖中那未来得及交出的纸卷，更是成了关键的罪证。 赵四见栓儿跑了，心中更慌，猛力挣脱两个“醉汉”，也顾不上掉落在地的炊饼，狼狈地冲回珠翠阁后门，“砰”地一声关上，再无声息。 两名“醉汉”骂骂咧咧了几句，也摇摇晃晃地消失在街角。一场精心策划的“意外”就此落幕，街面很快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半个时辰后，荣国府，贾琏外书房。 韩偃与石磊悄然回返，脸上带着成功的喜悦。 “大人，幸不辱命！”韩偃将从赵四身上摸来的那个硬物呈上，是一块小巧的木质令牌，上面刻着一个“信”字，背面则有模糊的编号。“此物应是他们接头确认身份的信物。” 石磊则道：“栓儿袖中确有纸卷，但他受惊逃跑，未能当场人赃并获。不过，我们的人已经盯死他了，他跑回周瑞家在后街的住处后，就一直没再出来。” 贾琏把玩着那块“信”字令牌，冷笑道：“无妨，有这块令牌，加上平儿捡到的那张纸条，还有我们这么多双眼睛亲眼所见，足够拿下栓儿了！他现在就是瓮中之鳖！” 他当即下令：“石磊，你带几个人，立刻去周瑞家，以盗窃府中财物为由，将栓儿给我拿下！直接送到城外庄子上去，交给之前审刘婆子的人，给我连夜审！务必撬开他的嘴，问清楚他都替谁传递过消息，消息内容是什么，上线是谁！” “是！”石磊领命，杀气腾腾地去了。 贾琏又对韩偃道：“珠翠阁那边，经此一事，定然更加警惕。但赵四此人不能再留，他知道太多。你想办法，让他‘意外’消失，做得干净点。” 韩偃心领神会：“明白，卑职会安排一场‘急病’。” 安排妥当，贾琏长长舒了一口气。拿下栓儿，是清理门户的第一步，也是获取指向忠顺王府直接证据的关键。只要栓儿开口，他就有足够的理由，提请李守中御史介入，甚至直接惊动牛继宗乃至皇帝！ 内宅，王熙凤也得到了消息，心中又是解气又是忐忑，不住地派人到前头打听消息。 直到深夜，石磊才风尘仆仆地回来禀报。 “大人，栓儿招了！”石磊脸上带着兴奋与凝重交织的神色，“他承认受他姑母（周瑞家的）暗示，通过珠翠阁的赵四，向外传递府里的消息，主要是关于二爷您的行踪、东府蓉大奶奶的病情，以及……以及老太太、太太们对某些事情的态度。所得银钱，与赵四三七分账。” “上线是谁消息最终传给谁”贾琏急问。 “栓儿说他只认赵四，赵四让他传什么他就传什么，具体传给谁他不知道。但是……”石磊顿了顿，压低声音，“他有一次无意中听到赵四酒后嘟囔，说什么‘胡先生吩咐的事可不能办砸了’，还提到……提到‘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