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水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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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安顿了顿,声音低沉:“主子的身份,不便透露。姑娘若是想知道,不如直接问主子!” 江言沐:“……!!!” 他说的是主子,而不是大人,或是少爷公子之类的。 之前江言沐以为云骁也许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被皇帝看重,才得了御前钦使的身份,被派出来办差。 现在看来,也许是平凡限制了她的想像力。 不论他是什么身份,都不是自己该问的。 她也不想卷进去。 俞安寻了府城最好的一家客栈。 客栈掌柜之前看过庞子煜派人发的画影图形,盯着江言沐看了好几眼,又对一个小二使了个眼色。 那小二会意,立刻就想往外跑。 俞安眼神一扫,脚下一挪,挡在了小二前面,一伸手扯住他的领子,把他给扯了回来,拉到掌柜面前:“清晏知府石连忠贪赃,师爷庞子煜枉法,皆被下狱。他们之前所发的公告,皆需核实之后再行决定!” 掌柜的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讪讪地笑着赔礼:“客官,实在对不住,不是在下多事。实在是不知情况,当时官府严令所有客栈彻查,说这位姑娘是,是逃狱的,的罪囚。我等不知就里,也不敢和官府对着来不是原来是误会,那就好,那就好。” 他心中却对俞安所说,知府和师爷都下了狱这个消息给惊得心里砰砰乱跳,要真是这样,清晏府的天可就要变了。 一会儿他得去打听打听。 俞安给江言沐要了间上房,见她安顿好,便离去了。 第二天一早,江睿和唐老爷子就到客栈来找江言沐了。 江睿瘦了些,唐老爷子也有些憔悴。 江睿说,府衙的大人抓到了那几个做伪证的盐商,审问清楚,知道他们是无辜的后,就把他们放了。因为他们是冤狱,还给补了二十两银子。 云骁的动作还真是快。 江言沐又开了两间上房,吩咐小二送来热水,让两人好好沐浴后睡一觉。 两人没有推辞,府衙牢中阴暗寒冷,他们还背着罪名,心里日日煎熬。这几天的时间,比几年还要让他们觉得漫长。 两人身体都有亏损,要是即刻回程,只怕他们受不住。 江言沐想让他们休息两天养养精神。 同时,她也去药铺里抓了些温补的药材,让他们药膳同补。 客栈右方茶堂,经常会有住客,或是落脚的人在这里喝碗茶,此刻极是热闹。 江言沐急着回去,无心关注这些人聊了些什么。 忽然听见几个商户模样的人正压低声音议论着什么,其中“盐商”二字清晰地飘进耳中。 她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你们听说了吗府衙这两天放出了好些被抓的人,说他们是被冤的,现在还他们清白,还赔了二十两银子!” “怎么没听说听说还是京城来的钦使发话,府衙才不敢徇私,赶紧把人放了。” “我怎么听说,知府大人和什么师爷,什么司户,都被下狱了。现在审理的,是京城来的钦使” “钦使我看这清晏府的水,深着呢!这个钦使也不知道命长不长” “钦使不是奉皇上之命的吗圣命谁敢拦” “外地来的吧三年前那位钦使,不也带着圣命来查清晏府的盐务结果呢才半个月,就传出消息说他‘暴病身亡’,死得不明不白!” 这话一出,方桌旁的几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圆脸汉子面露惊惧:“我记得当时还闹得挺大,最后却不了了之。” 先前说话的人语气里满是讳莫如深,“清晏府的水,浑得能淹死人!本地的盐商、府衙的官员,还有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早就抱成了一团。所以这位钦使,也得自求多福呐!” “应该不会吧,这位看着挺厉害,谁能一来就把知府大人都给下狱了” “越厉害,越容易招人忌惮。这清晏府藏着的龌龊事,哪是一个外来的钦使能掀得动的我看呐,这位钦使大人,恐怕也难逃三年前那位的命运,迟早要折在这里!” 江言沐站在原地,想到东仓里的那一幕。 石连忠明明也贪赃枉法了,庞子煜背后的却另有其人。 一个师爷,没有找清晏府最大的官当后台,那他背后的人,肯定是比知府更大。 云骁虽然把知府关进去了,他们背后的人会不会像对待三年前的钦使一样对待云骁 想到当初自己也是从水里捡起只剩下一口气的他。 这个人,做的事一直都这么危险的么 庞子煜造成的冤狱绝对不止这一桩。但这一桩能尽快审理,必是因为云骁的缘故。 这样的人,于公于私,她也不希望他有事! 她快步回去房间里,把门关牢,一闪身进了空间。 其实空间里药材很多,但是,她要给江睿和唐老爷子做药膳,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引人怀疑,才去买了些。 此刻,她拿出早前放在空间一直没用的锅,开始熬药。 在空间忙碌了三个时辰左右,终于大功告成。 圆褐色的药丸,像黄豆这么大一颗,有几十颗。 另外还有一些药粉。 收好后出空间,去客栈厨房给江睿和唐老爷子熬好药膳后,江言沐去了府衙。 不过她并没有见到人,云骁在忙。 江言沐只见到了云骁的另一个随从简乾。 简乾说:“江姑娘,我家主子留下话来,这段时间忙于公务,若是江姑娘有事,他必然办理。” “我这里有些药,烦请你拿给我家公子。就说我谢谢他秉公办案,还我弟清白的一点心意!” 简乾看着她递来的药,有些迟疑。 药是能乱用的吗 主子不会轻易用来历不明的外来药。 不过,他还是接下来:“姑娘放心,你的话和药我一定原封不动转告主子。” 江言沐点点头,便准备离开。 刚转过身,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一阵浓重的血腥气扑面,像带着寒意的潮水般钻进鼻腔,让人胸口发闷。几个人的脚步声显得纷乱急促。 有人沉声说:“快请大夫!” 说话间,那些人已经涌了进来。 四个人抬着一个浑身浴血的男子进来,他左臂无力地垂落,袖口被暗红色的血浸透,凝成硬邦邦的血块,脸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从眉骨划到下颌,鲜血还在顺着脸颊往下淌,糊住了他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