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机场送别：眼泪砸在相拥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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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士顿洛根国际机场的人声鼎沸，终究盖不住检票口前的沉默。 广播里重复着登机提示，声音尖锐地刺破空气，像一把钝刀，割裂着两人之间仅存的温存。 顾屿的指尖还攥着裴川的衣角，布料被他捏得发皱，肤色在机场的冷光下泛着几分苍白，头发被指尖无意识地抓得有些凌乱。 “该检票了。” 裴川的声音低沉，带着极力压抑的颤抖。 他抬手，想帮顾屿理一理额前的碎发，指尖却在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顿住——顾屿的脸颊冰凉，还沾着未干的泪痕。 裴川全身的肌肉绷得笔直，面部表情此刻覆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只有看向顾屿的眼神，依旧盛满了疼惜与不舍。 这句话像一个开关，瞬间击溃了顾屿所有的伪装。 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猛地扑进裴川怀里，双臂死死搂住他的腰，力道大得像是要将自己嵌进他的骨血里。 “裴川……” 哽咽的声音破碎在裴川的胸膛，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啪嗒啪嗒砸在他的衬衫肩头，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他从没想过从小独来独往的自己，现在会如此离不开另一个人。 顾屿的哭声压抑而绝望，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被堵住了呼吸道，憋得脸颊通红。 哭泣让他的鼻腔彻底充血，堵塞感越来越强烈，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只能张大嘴巴，贪婪地汲取着空气，胸口因此起伏得格外剧烈。 他的脸埋在裴川的颈窝，泪水混合着温热的呼吸，浸湿了他的衣领，也烫得裴川心口发疼。 “我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 顾屿的声音带着哭腔，重复着这一句话，像是在乞求，又像是在告别。 他的手指紧紧抓着裴川的后背，指节泛白，恨不得抓住这最后一点温暖，不让时间再往前挪动一分。 裴川将他紧紧抱住，手臂像是坚固的屏障，将他护在怀里。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感受到眼泪砸在肩头的重量，感受到他急促而困难的呼吸。 后背的旧伤还隐隐作痛，可此刻，这点疼痛早已被心口的酸涩淹没。 他低头，下巴抵在顾屿的发顶，鼻尖蹭着他柔软的发丝，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清冽的皂角香，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也舍不得你……顾老师，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他的手掌顺着顾屿的后背轻轻抚摸着，动作温柔而缓慢。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点。” 裴川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哽咽，“到了那边记得给我报平安，按时吃饭，照顾好自己的胃，鼻炎药别忘带了……” 叮嘱的话语还没说完，机场工作人员已经走了过来，语气带着歉意的催促： “sir, im sorry. your boarding time is almost up and the security check channel is about to close. please check in as soon as possible.” 顾屿的身体一僵，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和抑制不住的抽噎。 他知道，分别的时刻真的到了，再也无法拖延。 他缓缓松开手，从裴川怀里退出来，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此刻的顾屿，眼眶红肿，睫毛湿漉漉地粘在一起，鼻尖通红，嘴唇因为用力咬着而泛着苍白，模样狼狈却又格外让人心疼。 “我出发了……” 顾屿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他抬手，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眼泪，却越擦越多。 裴川看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作一句： “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他伸手，再一次帮顾屿理了理衣领，指尖划过他泛红的眼角，擦去那滴刚滑落的眼泪，“到了a市记得加衣服，在背包里我放好了，别着凉。” “嗯……” 顾屿用力点头，眼泪却再次汹涌而出。 他后退一步，对着裴川挥了挥手，动作缓慢而沉重。 “走吧。” 裴川强忍着转身的冲动，催促道，眼神却死死锁在他身上，不肯移开。 顾屿咬着牙，转身走向检票口。 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撕扯着心脏，他忍不住频频回头，视线始终黏在裴川身上。 裴川还站在原地，宽肩依旧挺拔，却能看到他微微颤抖的指尖，混血感深邃的五官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眼神炽热地追随着他的身影，从未离开。 检票员核对完机票信息，示意顾屿进入安检通道。 顾屿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裴川还在那里，对着他用力挥手。 他再也忍不住，转身冲进了安检通道，不敢再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不顾一切地冲回去，再也不想离开。 直到顾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安检口的拐角，再也看不见，裴川紧绷的身体才瞬间垮了下来。 积攒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冲破防线，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顺着他立体的下颌线滑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立刻抬手戴上墨镜，遮住泛红的眼眶，掩饰着自己的悲伤。 肩膀微微耸动着，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白，以此来压抑住喉咙里的哽咽。 周围人来人往，脚步声、说话声、广播声交织在一起，可裴川却像是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他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顾屿消失的方向，仿佛这样就能将他的身影重新拉回来。 墨镜后的眼睛里，翻涌着不舍、思念与绝望，每一次眨眼，都有新的眼泪滑落。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找了个靠近航班信息屏的座位坐下，目光紧紧盯着屏幕上顾屿航班的状态。 直到屏幕上显示“航班已起飞”，红色的字体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才缓缓站起身。 后背的旧伤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又开始隐隐作痛，可他却浑然不觉。 裴川慢慢地走出机场，显得格外孤单。 没有了顾屿在身边，波士顿的风都变得格外寒冷，吹在身上，刺骨地疼。 他抬手摸了摸衣领，那里还残留着顾屿的气息，清冽而温柔，却让他的心口愈发酸涩。 机场外的车水马龙依旧喧嚣，可裴川的世界却变得一片空旷。 他知道，从顾屿起飞的那一刻起，漫长的等待就开始了。 但他会等，等顾屿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等两人再次相拥，等所有的分离都画上句号。 而此刻，机场送别时那砸在肩头的眼泪，那压抑的哭声，那不舍的目光，都将成为他记忆中最深刻的印记，支撑着他度过接下来的每一个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