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最高指挥官的顾问妻（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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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总部顶层，多功能宴会厅。 空气里弥漫着烤小羊排和香煎银鳕鱼的浓郁香气、顶级红酒醇厚的果木芬芳、新鲜烘焙甜点诱人的奶油甜香，以及无数种昂贵香水交织而成的、属于胜利与放松的馥郁气息。舒缓的爵士乐如同流淌的蜜酒，在衣香鬓影间低回婉转，恰到好处地盖过了杯盏碰撞的清脆声响和此起彼伏的谈笑声。 这是“幽灵”案彻底告破、核心网络被连根拔起后的庆功盛宴。压抑了数月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紧绷的面孔上绽开真实的笑容。穿着笔挺制服或考究便装的探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举杯畅饮，高声谈笑，分享着行动中的惊险与趣事。气氛热烈而喧腾，充满了劫后余生与胜利的酣畅淋漓。 然而，在这片欢腾海洋的边缘，一个角落却如同被无形的寒冰领域笼罩。 叶星阑独自一人，陷在一张宽大柔软的深棕色单人沙发里。他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纯黑色指挥官制服，肩章上的枭鸟徽记在暖金色的灯光下，依旧散发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与周遭的浮华格格不入。他没有端酒杯，面前矮几上放着一杯清澈的矿泉水，凝结的水珠沿着杯壁缓缓滑落。他交叠着长腿，一手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手的手肘撑在扶手上，修长的手指微微蜷起，抵着线条冷硬的下颌。 他像一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又像一尊被遗忘在喧闹神庙里的战神雕像。冰封般的视线低垂着，落在面前深色地毯繁复的花纹上，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那周身弥漫开来的、生人勿近的凛冽寒气，让任何一个试图靠近这个角落的探员，都会不由自主地放缓脚步，甚至绕道而行。这个角落，是整片欢腾海洋中唯一的寂静孤岛。 然而，这仅仅是表象。 若有心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位最高指挥官那低垂的眼帘下，冰封的目光并非凝固不动。它们如同最精密的追踪雷达，穿透了衣香鬓影与晃动的酒杯，精准地、牢牢地锁定着宴会厅中央，那片最明亮、也最引人注目的区域。 司南月无疑是今晚最耀眼的星辰之一。 她换下了平日的制服，穿着一身剪裁极尽简约却勾勒出完美身线的烟灰色丝绒长裙。长发如瀑，松松挽起，几缕慵懒的发丝垂落在光洁的颈侧和优美的锁骨上。她没有佩戴任何繁复的珠宝，只在耳垂点缀着两颗小小的、如同凝结月华的珍珠。此刻，她正被一群探员热情地簇拥着，如同众星拱月。 技术组的眼镜青年正激动地比划着，似乎在复盘她如何从海量数据中揪出“幽灵”的蛛丝马迹；行动组的女探员一脸崇拜地拉着她的手，讲述着旧城区那次雷霆出击带来的震撼；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李锋和张振，也端着酒杯站在稍外围，脸上带着罕见的、发自内心的笑意，不时插上几句，看向司南月的眼神充满了信服与敬意。 司南月唇角噙着温雅得体的微笑，从容地应对着四面八方涌来的赞誉和好奇。她偶尔颔首，偶尔轻言细语地回应，那双清澈的眼眸在暖金色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如同蕴藏着整条星河。她的姿态优雅而松弛，仿佛天生就该站在聚光灯下，接受万众瞩目。麒麟本源在她体内发出愉悦而慵懒的低鸣，享受着这份由实力赢得的荣光。 叶星阑的视线，如同最忠诚的影子，紧紧追随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她端起高脚杯时，指尖在杯壁上留下的浅浅指纹；她侧耳倾听时，耳垂上珍珠随着动作泛起的温润光泽；她展颜轻笑时，眼角眉梢漾开的、如同春风拂过冰湖的涟漪……每一帧画面，都被他那双冰封的眼眸精准地捕捉、无声地刻印。 他看到那个刚从技术学院毕业、有着一头卷毛和阳光笑容的年轻探员艾伦，在同伴的怂恿下，鼓足了勇气，红着脸，穿过人群，走到了司南月面前。 艾伦有些紧张地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清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在轻柔的爵士乐背景中显得格外清晰： “司…司顾问！那个…今晚的曲子…很棒！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您跳支舞” 他微微躬身，伸出了手，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仰慕和期待。 周围的谈笑声似乎瞬间低了几分，许多目光饶有兴致地投向了这边。 司南月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正欲开口婉拒——她对这些应酬并无兴趣，更何况，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角落那道冰封目光的温度，在艾伦伸出手的瞬间，骤然降至了绝对零度！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 就在司南月红唇微启的刹那—— 角落里的叶星阑，抵着下颌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仅仅是极其细微的一个动作。 然而，他冰封般的视线，如同两道淬了万年寒冰的实质利箭，骤然抬起，精准无比地、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重重人影，瞬间钉在了那个伸着手、满怀期待的年轻探员艾伦身上！ 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警告的呵斥。 只有那目光。 冰冷！锐利！如同西伯利亚荒原上最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冻结灵魂的恐怖威压和无形的、足以碾碎一切僭越念头的绝对力量！ “嘶……” 艾伦伸出的手瞬间僵在了半空！脸上的红晕和笑容如同遭遇极寒的潮水般急速褪去，瞬间变得惨白！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生物本能的巨大恐惧感如同冰冷的巨蟒，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扼住了他的喉咙！他只觉得后背的寒毛根根倒竖，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伸出的手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灼烧，猛地缩了回来，紧紧贴在身侧！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因为不受控制的颤抖而发出的轻微磕碰声！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离艾伦最近的几个探员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噤若寒蝉。那一片区域的温度，仿佛因为角落投来的目光而骤降了好几度！ 司南月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一切。艾伦的恐惧僵硬，周遭的瞬间死寂，以及那如同实质般投射过来的、带着强烈占有欲和警告意味的冰冷目光。 一丝极淡、却足以颠倒众生的笑意，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在司南月清澈的眼底无声漾开，带着了然，带着一丝被取悦的慵懒甜蜜。麒麟本源在她体内发出愉悦的轻鸣，一缕紫金之气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吸引，悄然从叶星阑的方向延伸过来，如同调皮的小蛇，亲昵地缠绕上她的手腕。 她没有再看僵在原地、如同石化般的艾伦，也没有理会周遭探员们复杂各异的目光。 她优雅地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只浅酌了一口的香槟，然后，在所有人惊愕、探究、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迈开了脚步。 烟灰色的丝绒裙摆随着她的步伐，在暖金色的光线下流淌着柔滑的光泽。她如同摩西分开红海，人群自动为她让开一条通道。她无视了所有的喧嚣与注视，目标明确地，径直走向那片被寒冰笼罩的、无人敢靠近的孤岛角落。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从容，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