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死亡凝视与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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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把天空烧成了一片橘红色，余晖懒洋洋地洒在红星研究院的家属大院里，给一排排红砖小楼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放学的铃声早就响过了，孩子们疯玩了一下午，此刻大多被家长们扯着嗓子喊回了家，准备吃晚饭。 大院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蝉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 秦战牵着淼淼的小手，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 淼淼另一只手里攥着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小舌头专注地舔着， 每走一步，脚下的小皮鞋就发出“嗒、嗒”的轻响，像是在给这宁静的傍晚打着愉快的节拍。 秦战的心情很放松。自从“龙芯”项目取得突破，整个研究院都沉浸在一种昂扬的氛围里，连带着他这个负责安保的总负责人，也感觉肩上的担子轻快了不少。 女儿一天天长大，虽然还是那么不爱说话，但眉眼间已经有了几分小姑娘的秀气，不再是刚来时那副怯生生的模样。 一切都很好。 就在他即将走进自家那栋小楼时，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扫到了路边一个正在修自行车的男人。 那是个很普通的修理工，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身形中等，埋着头，正费劲地摆弄着掉了链子的自行车。 很正常的一幕，大院里谁家自行车坏了，自己捣鼓半天是常有的事。 可秦战的脚步，却在瞬间，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 不对劲。 一种冰冷的、几乎是野兽般的直觉，从他的脊椎骨猛地窜上了后脑勺。 这种感觉，他只在越南的丛林里，被狙击手用瞄准镜锁定时才有过。 他没有扭头去看，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步调，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低头对女儿说：“淼淼，今天在学校乖不乖有没有跟小朋友玩” 但他的全部感官，已经像一张拉满的弓，绷紧到了极致。 他的眼睛，成了广角镜头，将周围的一切环境细节，都纳入了分析范围。 风速，大约每秒两米，从左后方吹来。 距离，二十三米。 周围没有其他可疑人员，但有三处绝佳的狙击或观察位。 那个“修车匠”……他的问题出在哪里 秦战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是姿势！ 一个真正的修车师傅，注意力会百分之百集中在油腻的链条和齿轮上，身体会不自觉地蜷缩，形成一个最省力的姿势。 但这个人，他的腰背绷得很直，双腿微微分开，这是一个随时可以发力，可以向任何方向瞬间移动的格斗预备姿势！ 还有他的眼神！虽然他低着头，但秦战能感觉到，那道视线，根本不在自行车上！ 它像一根无形的、冰冷的探针，越过二十多米的距离，死死地钉在自己…… 不，是钉在自己身边的淼淼身上！ 那是一种看猎物的眼神！ 不带任何感情，只有冷静的计算和致命的杀机！ “爸爸……棒棒糖……甜。” 淼淼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仰起小脸，含糊不清地分享着她的快乐。 就是现在！ 在淼淼仰头的那一刻，秦战看到，那个“修车匠”的身体有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动作，他那只一直插在工具箱里的手，抬了起来！ 秦战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没有时间去思考对方用的是什么武器，也没有时间去扑向敌人。 他做出了一个快到极致，也怪到极致的反应！ 他没有去保护自己，也没有去拉开女儿，而是猛地将淼淼往自己身后一拽， 同时，手腕发力，将手里那个装着几份文件的硬壳公文包，用尽全身力气，像一块板砖一样，狠狠地甩了出去！ 公文包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目标不是那个杀手，而是他身边那辆破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 “哐当——！” 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和倒地声，在傍晚安静的大院里，炸雷般响起！ 正在不远处散步的几位老人，还有刚走出楼道准备倒垃圾的邻居，全都被这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那个代号“蝎子”的cia顶尖杀手，也懵了。 他的一切都计算得天衣无缝，距离、风速、目标的行动路线、甚至连小女孩舔棒棒糖的频率他都计算在内。 他手中的这支特制钢笔，能在零点三秒内，无声无息地射出一根足以在五秒内麻痹中枢神经的毒针。 只要秦战有任何扑过来或者躲闪的意图，他都有绝对的把握，在秦战靠近之前，让那个小女孩倒下。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秦战的反应，居然是砸他的自行车！ 这一下，彻底打乱了他所有的节奏。 巨大的声响让他瞬间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蝎子”的反应也是顶级。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放弃了刺杀，身体一矮，像条泥鳅一样，顺势混进了被惊动而围过来的人群中，准备撤离。 “有情况！a组，封锁东门！ b组，向我靠拢！ 目标，蓝色工装，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正在向三号楼方向移动！” 秦战一把将淼miao抱进怀里，用身体将她完全护住，同时对着衣领里的微型麦克风，用极低但极快的语速下达了命令。 几个伪装成路人和住户的安保人员，立刻从四面八方合围过来。 但“蝎子”就像一个幽灵，在人群和楼宇之间几个闪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报告队长！目标丢失！ 他太熟悉这里的地形了，像是提前进行过无数次演练！” 耳麦里传来队员懊恼的声音。 秦战的心沉了下去。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儿，淼淼似乎被刚才的巨响吓到了，小脸有些发白， 但她没有哭，只是把棒棒糖攥得紧紧的，大眼睛里写满了迷茫。 “淼淼，别怕，爸爸在。” 秦战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 淼淼眨了眨眼，似乎想起了什么，她伸出那只还沾着糖渍的小手， 指向“蝎子”消失的方向，奶声奶气地，却又无比清晰地说道：“爸爸，那个叔叔的笔，不好看，不会写字。” 笔 秦战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刚才根本没看清对方手里拿的是什么！可淼淼却看到了！ 不会写字的笔那是什么东西！ 他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立刻抓起麦克风，对着里面吼道： “所有单位注意！ 凶器可能是一支经过伪装的笔！ 立刻搜索目标逃离路线，寻找任何可疑的划痕或者针状物！ 快！” 命令刚刚下达，耳麦里就传来了追在最前面的国安队长的声音，带着一丝惊疑： “秦队！ 在你刚才砸倒自行车的位置……地面的水泥地上，有一道非常非常细的划痕，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瞬间划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