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你是我的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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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配不上你！你干净、纯粹，像雪山上的精灵。 而我，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我生来就在那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不狠，不坏，不玩弄手段，我活不到今天！ 我甚至……我甚至不知道什么叫爱！直到你出现！” 安东尼奥的声音带着一种破碎的绝望，仿佛在撕开自己血淋淋的伤疤给她看。 “你让我知道原来心可以这样跳，原来思念可以这样磨人！ 你嫌弃我脏好啊！” 他猛地松开顾明曦的手，开始粗暴地扯开自己衬衫的纽扣，露出精壮却布满各种新旧伤疤的胸膛，那些痕迹无声地诉说着他过往的残酷人生。 “这些！这些痕迹你早就看到过，这就是我的过去，洗不掉，抹不去！ 可我的心！” 他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眼神痛楚而疯狂： “这里！在遇到你之后，它就只为你一人跳动！这里面只装了你一个人！ 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回到过去！ 怎么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顾明曦被他激烈的反应和赤裸裸的剖白震撼着。 她看着男人胸膛上那些狰狞的伤疤，看着他眼中那混合着暴戾、痛苦和卑微爱意的复杂光芒，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痛。 她确实厌恶他的过去，恐惧他带来的阴影。 可此刻，看着他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展示着自己的污点，用最笨拙最激烈的方式证明他早已改变的心，她的恨意和抗拒，竟有些无处着落。 “你不要再说了！放开我……” 顾明曦试图挣扎，声音带着哭腔。 “不放！” 安东尼奥斩钉截铁，他再次俯身，将她紧紧抱住。 这一次的拥抱不再是禁锢，而是带着一种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绝望和依恋。 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滚烫的液体灼烧着她的肌肤。 顾明曦浑身一僵，他……哭了 “顾明曦……” 他的声音闷在她的颈间，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令人心碎的哽咽。 “别推开我！我知道我混蛋，我改！ 你不喜欢我碰过别人，我把这双手剁了！ 只要你肯给我一次机会，求你……别判我死刑。” 安东尼奥每一个字都仿佛卑微到了尘埃里，却又像一把把重锤，狠狠砸在顾明曦的心上。 她僵硬的身体，在他滚烫的眼泪和绝望的哀求中，一点点软化。 高举着想要推开他的手，最终无力地垂下，轻轻落在了他微微颤抖的脊背上。 感受到顾明曦细微的触碰，安东尼奥精壮的身体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顾明曦闭上眼，任由男人的泪灼烧自己的皮肤。 她的心中一片混乱，恨吗怨吗或许。 可此刻，她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疼。 自这场激烈的表白之后，顾明曦与安东尼奥之间的关系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平静。 她没有明确说原谅，也没有接受他的爱，但不再激烈地抗拒他的靠近和安排。 而安东尼奥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囚徒，将所有的暴戾与偏执都小心翼翼的收敛起来，用尽一切笨拙又真诚的方式，试图抚平她心中的褶皱。 每个夜晚，这个男人都会固执地将顾明曦揽入怀中入睡。 他的手臂不再是强硬的禁锢，而是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环住她，让她背对着自己，紧密地贴在他胸膛。 起初，顾明曦的身体是僵硬的，而安东尼奥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呼吸逐渐变得平稳绵长。 渐渐地，在黑暗中，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男人胸膛传来的温暖，顾明曦紧绷的神经会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 一种奇异的安全感包裹着她，这是在囚禁初期和回到顾家后都未曾有过的感觉。 她依然闭着眼，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这种依赖感的恐慌，又贪恋这片刻的温暖与宁静。 而安东尼奥，在她呼吸变得均匀，身体彻底软化的那一刻，紧抿的唇角会微微上扬，灰蓝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闪烁着满足而珍惜的光芒，仿佛拥抱着全世界。 在顾明曦不主动不拒绝的状态下，安东尼奥开始带着她四处旅行。 他带着她去了冰岛，在远离尘嚣，荒芜而壮丽的黑沙滩上，寒风凛冽。 安东尼奥用厚厚的羊毛毯将顾明曦裹得严严实实，从身后拥住她，一同仰望苍穹。 当绚烂如同绿色丝带般的极光在天幕上舞动时，古茗你先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细微的惊叹，眼中倒映着梦幻的光芒。 “喜欢吗” 安东尼奥在她耳边低声问，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期待。 顾明曦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但轻轻点了点头。 只是这一个动作，安东尼奥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收紧了手臂，将脸埋在她带着寒气的发丝间，低声用意大利语说了一句： “你是我的极光。” 顾明曦听不懂，却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珍视，心中微微一动。 当画面辗转到撒哈拉的夜晚，他们躺在柔软的沙丘上，头顶是璀璨得近乎不真实的银河。 没有了城市的灯火，万籁俱寂，只有风声和彼此的呼吸。 “小时候，我抬头看到星星，总觉得它们离我很远，很冷。 不像现在……” 安东尼奥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顿了顿，侧过头看着顾明曦被星光勾勒的侧脸说： “感觉它们很近，很温暖。” 顾明曦静静地听着，这是她第一次听他主动提起小时候，没有血腥，没有暴戾，只有一丝淡淡的惆怅。 她没有回应，但放在身侧的手，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安东尼奥注意到了这个微小的动作，他没有得寸进尺地去握她的手，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微弱的希望。 自此，安东尼奥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他请来擅长中餐的厨师，默默记下顾明曦多夹了几筷子的菜。 他会在她坐在床边看书时，默默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花茶，然后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处理自己的事务，互不打扰，却又气息交融。 他学会了辨认各种花卉，会在清晨带着露水剑侠花园里最娇艳的玫瑰，插在她床头的花瓶里。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用行动一点点渗透她的生活。 顾明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她不得不承认，安东尼奥为她营造的这个与世隔绝的环境，奢华，精致，且充满了小心翼翼的呵护。 她出身优渥，见过世间繁华，也经历过沈家骏那样不咸不淡，如同温吞水般的恋爱。 像现在这样，被一个人如此极致地，专注的，甚至带着卑微的虔诚爱着、宠着，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 那种被视若珍宝的感觉，悄然侵蚀着她心中的坚冰。 她依然会想起他不堪的过去，依然会对未来感到迷茫，但在每一个被他紧紧拥抱的夜晚，在每一次看到他为她准备的惊喜而眼中闪光的时刻，在感受到他因她的一个细微表情而紧张或雀跃的瞬间…… 一种隐秘到连她自己都羞于承认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如同藤蔓般，在她心底悄然滋生蔓延。 这是她此生从未体验过的极致，带着挣扎的痛楚却又无比真实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