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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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的身影刚从洞穴另一侧的出口消失不到十息，原先他进入的那个狭窄石缝处，便接连闪入数道身影。 为首者，正是之前与赤焰角蟒对峙的灰衣老者，其身后跟着三名气息不弱的外门弟子，修为皆在练气六层以上。他们一进入洞穴，立刻被眼前景象所慑——原本阴寒刺骨的潭水变得清澈普通，空气中残留着磅礴的生机与一股令人心悸的古老威压，岩壁上还残留着打斗的痕迹和未完全消散的冰霜。 “好强的生机之力！方才那冲天的绿光…”一名弟子失声惊呼，眼中满是贪婪。 灰衣老者眼神锐利如鹰，迅速扫过全场，目光最终落在潭边那滩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血迹上，又看了看洞穴另一侧的出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有人捷足先登了！而且刚走不久！”他蹲下身，用手指沾了点血迹捻了捻，“血迹蕴含精纯木系灵力，且生机未绝…是那小子的血！他果然没死，还在此地得了天大机缘！” 他猛地站起身，看向那出口，厉声道：“追！他受了重伤，跑不远！务必擒住他，夺回机缘！” 另一边，几乎在灰衣老者等人进入洞穴的同时，另一条通道中也转出了两拨人马。 一拨以那紫袍少年赵千钧为首，他此刻脸色略显苍白，衣袍上沾着些许污迹，显然这几日也经历了不少战斗，但其眼神依旧倨傲，身后跟着两名练气五层的护卫。 另一拨则只有一人，是个身着血色劲装、面容冷峻的青年，双手戴着暗红色的金属手套，周身散发着浓郁的血腥煞气，正是另一名凶名在外的外门高手——血手冯厉！他独自一人，却让赵千钧一行都隐隐露出忌惮之色。 两拨人显然也是被之前的动静吸引而来，此刻看到洞穴内的景象和正准备追击的灰衣老者一行人，都是目光一闪。 “马长老”赵千钧认出灰衣老者，乃是外门刑堂的一位执事长老，修为练气大圆满。他拱了拱手，语气却并不如何恭敬，“不知长老在此，所为何事方才那异象…” 冯厉则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目光便落在潭边血迹和那出口上，显然也判断出了情况。 灰衣马长老冷哼一声：“赵师侄，冯师侄，此地之事与你等无关，速速离去！”他不想节外生枝，尤其冯厉此人，独来独往，手段狠辣，颇为难缠。 赵千钧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笑道：“马长老此言差矣，洞窟考核，各凭机缘。此地异宝出世，见者有份，岂能由长老一人独占”他仗着家世，并不太惧怕一个外门执事长老。 冯厉虽未说话，但脚步未动，意思很明显。 马长老脸色一沉，正要发作，忽然神色微动，看向通道入口方向，只见张莽带着两个跟班，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马长老！我…”张莽刚开口，就看到场中局势，以及潭边的血迹，立刻叫道，“是林凡！肯定是林凡那杂种！他杀了吴铁师兄，夺了机缘！长老，绝不能放过他！” “林凡”赵千钧听到这个名字，眼中瞬间爆发出怨毒的光芒，“坊市羞辱我之仇，今日正好一并清算！”他原本还对机缘更感兴趣，此刻听到仇人名字，杀意顿时占了上风。 冯厉依旧面无表情，但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马长老见局势复杂，心知无法独吞，当机立断：“既然如此，那便先联手擒下那小子！至于机缘归属，之后各凭本事！如何” 赵千钧立刻点头：“好！” 冯厉沉默片刻，也微微颔首。 张莽自然更没有异议。 四方势力，因林凡而暂时达成了脆弱的同盟！一名练气大圆满长老，两名练气六层以上的高手，加上赵千钧、冯厉这两个实力不俗的练气五层，以及张莽等跟班，这股力量，足以横扫此刻洞窟内绝大部分考核弟子！ “他身受重伤，又刚得机缘，必未远遁！分头追！以啸声为号！”马长老迅速分配，他自己带着两名弟子直冲林凡离开的出口，赵千钧与冯厉则各选了一个方向包抄，张莽等人负责警戒后方并传递消息。 一场针对林凡的天罗地网，骤然撒开！ …… 此刻的林凡，情况确实不妙。 后背传来钻心的疼痛，玄阴水魅那一爪不仅震伤了他的内腑，残留的阴寒之力依旧在侵蚀着他的经脉。他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血痕，只能一边运转《乙木青帝诀》和建木残片的生机强行压制伤势，一边全力施展《柳絮随风步》亡命奔逃。 融合后的建木残片在体内散发着温润的生机，缓慢修复着他的伤势，但速度远跟不上消耗。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和侧翼，数道强大的气息正在快速逼近！ “不能直线逃跑！必须利用地形！” 林凡脑中飞速运转，道碑功能大减，他只能依靠自己的记忆和判断。他专门挑选那些岔路极多、地形复杂、妖兽潜伏的区域钻，试图利用复杂的环境拖延追兵，甚至制造混乱。 “嗖！”一支附着冰寒灵力的箭矢擦着他的耳畔飞过，钉在前方的岩壁上，瞬间凝结出一片冰霜。 是马长老那边的人！ 林凡身形急转，冲入一条布满钟乳石的岔路。刚进去，就闻到一股腥风，一头潜伏的“暗影豹”猛地扑出！ “滚开！”林凡眼中厉色一闪，此刻也顾不得隐藏，【枯荣指】点出，死寂之力爆发，那相当于练气四层的暗影豹哀嚎一声，生机迅速枯萎倒地。 他看也不看，继续前冲。然而，这一耽搁，侧翼一道血影已然逼近！ 是血手冯厉！他竟独自一人追了上来，速度奇快！ “留下机缘，饶你不死。”冯厉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隔着数丈距离，一拳轰出！一个巨大的、由血煞之气凝聚的拳印，带着刺鼻的血腥味和摧垮一切的意志，碾压而来！ 林凡不敢硬接，脚下步伐变幻，身形如同柳絮般向后飘退，同时双手掐诀！ “火球术！藤蔓术！” 炽白的火球与数根疯狂生长的青黑色藤蔓同时出现，迎向那血色拳印！ “轰！嗤啦！” 火球与藤蔓在拳印下仅仅支撑了一瞬便溃散，但也成功将其威力削弱了三成！残余的拳风扫中林凡，让他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借力向后飞退，撞入另一条通道。 冯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这练气五层的小子反应如此迅捷，手段也颇为诡异。他正要再追，身后却传来了赵千钧的啸声，似乎那边有所发现。 冯厉略一迟疑，看了一眼林凡消失的方向，最终还是转身朝着啸声方向掠去。相比于一个受伤的林凡，可能存在的、无主的机缘对他吸引力更大。 林凡侥幸逃过一劫，却丝毫不敢放松，因为他感觉到，正后方马长老的气息已经越来越近！那练气大圆满的灵压，如同实质般笼罩而来，让他呼吸都感到困难。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身负重伤！ 难道真要捏碎玉符放弃考核那不仅意味着前功尽弃，更意味着出去后，将面对张龙乃至其背后势力的雷霆报复！在宗门内，没有外门弟子身份的保护，他将举步维艰！ “不！绝不能放弃！” 林凡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目光扫过前方一个不起眼的、仅容爬行通过的狭窄石洞，那是道碑之前扫描记录中，一个疑似通往更危险区域（标记有强烈能量反应）的入口！ 赌一把！ 他毫不犹豫地俯身钻了进去！ 就在他身形没入石洞的刹那，马长老的身影已然出现在通道尽头，看着那狭窄的洞口，脸色铁青。 “哼！自寻死路！那里面是‘地火蜥’的巢穴区域，连老夫都不敢轻易深入！”他冷哼一声，却没有立刻跟进，而是守在洞口，对赶来的弟子吩咐，“守住这里！发信号，让其他人过来！我就不信，他能在里面躲一辈子！” 石洞之内，林凡艰难地爬行着，前方传来阵阵灼热的气息和硫磺的臭味，以及令人心悸的、混杂的妖兽嘶吼声。 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却愈发坚定。 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这地火蜥巢穴，或许是他的绝境，但也可能……是他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