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国会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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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日。 清晨6点整，一阵轻微的震动将林生从睡梦中惊醒。他迷迷糊糊地抬手，下意识地敲击了一下震动的源头——冰冷的金属腕带。 “国会日正式开始。”那个毫无情感的声音立刻在他脑海中响起，驱散了所有睡意，“接下来宣读国会规则。” 林生一个激灵，猛地从硬板床上坐起，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来了！ 淡蓝色的光屏自动投射在他眼前，上面清晰地罗列着冰冷的条文： 【国会投票规则】 一、制度： 投票为两轮制。 二、第一轮（筛选）： 所有幸存者需于本日12:00前，对当前100名代表进行投票。每人一票，票数最多的前5名代表进入下一轮。注意：未在规定时间内投票，视为违反国会规定，将立即执行抹除。 三、第二轮（决选）： 第一轮投票结束后，得票最高的5名代表将按照编号顺序，通过中央大厅公共屏幕进行演说，时间为12:00-18:00。演说结束后，所有幸存者进行第二轮投票，于20:00前完成。本轮得票最少者，其所代表的姓氏（包括代表本人、方舟内外所有同姓族人）将被系统执行存在性抹除。 四、现在开始第一轮投票。请慎重投出您手中宝贵的一票。 光屏下方，出现了从1到100的编号选项按钮，每一个编号都代表着一个高高在上的代表。 林生的目光迅速扫过列表，很快，他的视线凝固了——编号47的选项，是灰色的，无法被选中。像一个灰色的墓碑，无声地矗立在列表之中，提醒着他那已被抹去的过去。 “可恶……”林生低声咒骂，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这套规则，强迫每一个人都成为他人命运的审判者，用看似民主的方式，执行着最残酷的集体谋杀！ “这是想让每个人都手上沾血吗” 他没有立刻投票。而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仔细观察投票界面。界面右侧有一个不断实时刷新的条形统计图，显示着当前所有代表的得票情况。 果然不出所料！ 排在前五的，赫然正是经历了兑换日三天舆论风暴中心的那五个编号： 34、41、42、77、78！ 它们的票数柱状图如同疯长的毒草，远远将其他代表甩在身后。尤其是78号和77号，两人的票数咬得极紧，交替上升，显然是两派势力在背后角力的结果。41号和42号因为姓氏被曝光，也获得了大量的“恐惧票”和“跟风票”。34号则因为那条“千人屠杀”的指控，票数也居高不下。 这五个人，几乎吸引了全部的火力。其他代表的票数增长缓慢，仿佛成了无关紧要的陪衬。 林生看着那五个不断跳动的数字，感觉它们每一个都重若千钧，背后是无数个鲜活的生命和一个即将被彻底抹除的姓氏。他感到一阵恶心。 但他没有选择。不投票，就是死。 他的目光在41和42之间徘徊。最终，他颤抖着手指，点向了41号。 “至少……这个姓氏对我是安全的……”他试图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但指尖按下时，依然感受到了一种沉重的负罪感。他成为了这疯狂机器的一部分，投下了一张可能将无数“许”姓之人推向毁灭的票。 投票完成的瞬间，他的腕带轻微震动了一下，显示【投票成功】。他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床上。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是一种漫长的精神折磨。 公共区域里，人们聚集在一起，紧张地盯着各自腕带上投影出的统计图，窃窃私语，争论不休。票数的每一次变动都能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78号又超上去了！” “快给77号投票！不能让他得逞！” “投41！姓许的必须死！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报复” “42！42票数慢了！加把劲啊！” 声音中充满了狂热、恐惧、以及一种被操纵的麻木。他们仿佛忘记了，他们正在决定的，是成千上万人的存亡。 林生没有出去，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但冰冷的金属墙壁似乎也无法阻隔外面那令人窒息的气氛。他腕带上的统计图如同恶魔的倒计时，在不断跳动。 时间一点点逼近中午12点。 前五名的排序虽然偶有波动，但那五个编号的地位已经无可撼动。最终的排名定格为： 1. 78号 2. 77号 3. 41号 4. 42号 5. 34号 12点整。 “咚——” 一声钟鸣响彻方舟的每一个角落。 “第一轮投票结束。”系统声音冰冷地宣布，“进入第二轮决选代表为：编号034、编号041、编号042、编号077、编号078。” “上述五位代表，请准备于下午18:00前，依次进行公开演说。第二轮投票将于20:00准时开始。” 声音消失。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更大的喧嚣和暗流涌动。 第一轮结束了。五个人被推上了最终的断头台。 而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六个小时，将是演说、谎言、辩解、威胁、以及最后拉拢的关键时刻。 五个代表，能“活”下来的只有4个。剩下那个代表的姓氏，连同其所有族人，都将成为这场残酷游戏的祭品。 林生走到房间门口，打开一条缝隙。外面走廊上的人群情绪激动，各自支持着不同的代表，争论得面红耳赤。 他默默地关上门，背靠着冰冷金属。 下午的演说，会说什么晚上的最终投票，又会是什么结果 他知道，无论结果如何，今夜之后，方舟之内，又将有大量的“存在”，彻底消失。 而他自己，在这股洪流中，渺小得如同尘埃。
